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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救赎(44)

老王吃痛的连忙松开了自己的手,阿全一落在地,一把就撞在了老王的身上!

老王一个重心不稳就跌了一跤,阿全立马抢过他手里的木仓,气喘吁吁的拿枪指着老王的眉心,朝旁边准备冲过来的一干人等冷冷的说着,“你们谁敢过来?”

竟是把墨流偶尔露出来充满杀气的表情学了个三分像!

没人敢动。

阿全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慢慢站位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手里的东西死死的瞄准着老王的脑袋。

但是,他的手还在发抖。

阿全只觉得一切都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按自己的计划来说,应该是尽早的抓住时间,趁着人少的时候一枪解决的——明明自己在训练室的时候命中率已经被练得极高了,即便是一发没中,但一匣子子弹绝对够!

可是到了这里来,看着目标从死物变成了一个活物——尤其还是一条人命的时候,自己的手就该死的抖了起来!哪怕是自己对面前这个人恨之入骨!

但一想到自己马上将会杀人的事情,整个心脏突然像要失去什么样子,会变得空落落的。

给我动啊!

望着完全不受控制的右手,阿全在心里咆哮着。

就在阿全内心做着天人斗争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副驾驶慢慢的掏出了一把老旧的手木仓。

枪口慢慢对准阿全。

阿全听到了一声木仓响,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手指终于按下去了?

……

好像不对。

阿全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传来一阵疼痛,然后自己整个身体不由得超前倒去,感觉什么都没丢,心里……还是某种东西保留下来的充实感。

只不过,阿全明显的看到一腔热流从自己的胸口涌了出来。

自己……就这样中木仓了?

就这样死了?

就这样什么仇都没有报就要死了?

为什么?

凭什么?

不甘心……好不甘心……不甘心呐!!!

啊!!!!!

阿全在最后爆发了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双手像不受控制样的不停的扣动着扳机——杂乱无章,即便是子弹打完了手指还没有停下来!

但已经没用了,因为他的瞄准焦点随着他身体的移动早就离开了老王的身上。

阿全“咚”的一下整个人趴在地上,手木仓从手里脱落,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老王。

不。

阿全看着老王又倒在了地上。

跟他一样,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他的胸口也流出来了跟他一样的殷虹的血。

阿全不愿猜测是自己的错觉,哪怕是自己的眼皮越见沉重,还是强撑着睁开双眼。

然后,阿全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已经看不见长相了,但那两个轮廊还是很好的倒影在他的眼睛中,阿全慢慢的扯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张嘴,想唤出那两人的名字,但已经没有了力气,只在喉腔里吭出了一个音节,然后,趋于平静。

墨流。

江涟。

两个人很快就把在场的人解决掉,墨流一个回旋镖飞过去,绑在孩子们手上的那些草绳应声而断。

江涟看着阿全还没有闭上的眼睛,蹲下身来,和这双失去了生机的眼睛对视了很久,一声不吭。

“后悔吗?”墨流也蹲了下来。

江涟神情不明,“他到最后一刻还是没能杀人……我很开心……这双眼睛,不管是生前还是生后,都跟我们不一样。

很漂亮……是一双还没有丧失自己的眼睛。

一旦他打中了,这里——”江涟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就会和我们一样,漏了一个大洞,什么都没有。

不过很奇怪……

我明明应该为此觉得高兴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的洞又变大了一点……空落落的,而且很难受,心里甚至有了……如果他没有死掉该多好……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以前不管杀谁,看到谁死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从来都不懂像是‘开心’‘悲伤’这样的词的意思,只是看很多的描述知道它们应该是形容人们的哪种表现的,比如说我看到莫青延的嘴角上翘,我知道那是笑,感觉如果很温暖的话,那就应该是‘开心’……诸如此类。”

“但是,莫名的,我觉得现在浑身冰冷的感觉不能用我所掌握的任何一个词来形容。”

“感觉是很多很多词语的混合体。”

“……后悔……应该也有吧。”

“虽然我并不是很懂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墨流,你呢?你的感觉是什么?”江涟看着阿全的眼睛,断断续续的竟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语。

墨流默默的合上阿全的眼睛,撇过头去,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因为这双眼睛波动的太大,在江涟以为他要保持沉默的时候冷不丁的“嗯”了一声。

“和你一样。”

第31章 钢琴

“咚——”的一声,面前男子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下,扭曲的面孔,布满了恐惧和绝望。

松下握木仓的手臂,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淡漠。

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屋外的海浪声不断冲击着满屋的趁机。

突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屋里的人没有回头。

从外面进来的,是一个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小小的个子,本应该有着一双满是童真的眼睛,但是那和屋内女孩如出一辙的神情在看样子只有七八岁的小鬼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男孩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满屋的尸体,总共有五具的样子,揉了揉鼻子皱了皱眉,似乎还有些不适应这么多鲜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女孩终于回头对上了男孩的双眼,灰色的双眸像是对着面前的人发出了无声的询问。

男孩会意的点点头,侧了侧身,露出身后走廊里满是血污的墙壁,算是做了回答。

——显然两个人是在分工合作,一个扫除屋外的障碍,一个清除屋里的活人。

女孩终于收起手里的木仓支,朝着门的方向走去,路过男孩身边时,扬起左手腕上的丝带,银白色的末端随风飘荡,碰上了男孩手里的十字架,就像是两个擦肩而过的熟人,彼此伸手碰了碰对方的肩膀,似乎是在像着对方说“走吧——”

男孩抿起嘴角,十字架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光,落到了裤兜里,跟着女孩走出了房门。

这是一座三亚的小岛。

所以尽管在东亚内陆已经有了隐隐的寒潮倾向,这里依然保持着夏季般的燥热。

两个小孩径直走向了海边。

蔚蓝的海水随着海风的轻拂,不时地在白色的沙地上涂抹着不规则的多边形的痕迹。涨潮,是上色,待到退潮时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幅伟大的杰作。

面前的蔚蓝和身后碧绿的椰树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夕阳的光晕洒在平坦的海面和沙滩之上,依稀间,还可以听得到远方海鸥不时地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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