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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被迫嫁给摄政王之后(53)

魏琢吃味道:“你可真惯着陆休,要吃烤全羊就给他杀羊,要吃咸鸭蛋就给他带着。你何时也惯着惯着我, 可怜可怜我这些岁月, 只孤零零的一个人。”

说完这个, 魏琢又道:“你可是担心洛阳那些老臣,拿当年谋臣的死怪罪于你?”

牧歌不出声,魏琢便道:“其实他们都清楚,四位大人的死,并非全是你的过错。不说旁人,就说程照的死,孔瑜事先,是没有同你通过气的吧?”

牧歌苦笑一声:“不管真相如何,都不重要了。孔瑜曾与我有过婚约,我曾在众人面前,为他求过情。单次一件事,我便摆脱不了干系。”

牧歌一直都不愿意同魏琢提这个事,既然他主动提起,牧歌便忍不住问他:“你当年明明知道我做了什么,为何从未阻拦过我?”

魏琢沉吟半响,忽而道:“郭策不得民心,当年父亲是看中了他的才学,才会委以重用。父亲在时,郭策在非常时刻,用了非常手段,父亲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亲走后,我也得依靠郭策出谋划策,一时不能轻动他。可当时我是魏王,如今我是陛下。身为君主,要如何容留这等品行不端之人?我不仅要为我的臣子负责,我更要对百姓负责。所以郭策的死,没什么可惜的。”

这就是帝王之心。

虽然魏琢未说得那么明白,但是牧歌忽然想到,这郭策是魏銮留下来的谋士,一朝天子一朝臣,魏琢未必就愿意留下他。

同理,贾肃也是如此。

贾肃也做了很多恶事,侵占良田,扫除异己。甚至还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害过两个寒门学子。

这些事,魏琢都知道,但是也都纵容了他。

贾肃还有利用价值,天下未定之时,魏琢不想动他。

而这个时候,孔瑜出手了。

孔瑜和牧歌里应外合,再加上陛下和皇后在宫里谋划,贾肃和郭策很快就倒台了。

而当时,许州的一切都在魏琢掌控之中,他明知道这一点,还任由他们随意动作。

若是这几个谋臣死了,那便是他们自己无能,不堪大用。若是他们没死,那便是孔瑜无能。

若是孔瑜真的那般无能,或许魏琢还不会那么快送孔瑜归西。

毕竟孔瑜在天下学子中甚有威望,他又是孔家后人,魏琢杀他,必要背负杀害齐国忠臣之名,所以魏琢一次又一次容忍孔瑜在他头顶蹦跶。

魏琢嫉妒孔瑜,嫉妒孔瑜和牧歌有青梅竹马之情。那一日,魏琢在牧歌的寝殿中撞见孔瑜,他已经动了杀心。

当时牧歌一走了之,不肯去洛阳,直接便去了辽东郡。

魏琢一直都不敢问她,她会不会怪自己,杀了孔瑜呢?

如今两个人终于敢提起过往之时,魏琢与她十指相扣,忽然道:“孔瑜的死,你还怨我吗?”

牧歌叹了一声,她往后靠了靠,与魏琢紧密相贴,随即她声音轻缓,像是闲话家常一般,与他道:“我其实从未爱过孔瑜哥哥,我从小到大,都把他当成哥哥来看。我们之间是有婚约,不过那都是父皇与孔家长辈定下来的。若我真的想嫁给他,也不会把婚事拖那么久。”

“孔瑜哥哥的死,我从未怪过你。你有你的立场,孔瑜哥哥也有他的立场。杀程照的时候,他就已经料想到自己的结局了。他不想活着看到你称帝,并不想对你俯首称臣,所以他是甘心赴死的。死之前,全了他自己的忠孝之名。”

牧歌说到这里,忽然红了眼道:“我只是不愿看着他去死,不愿意看着陪着我长大的朋友、伙伴,还有亲人,一个个在我面前离去。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人走都走了,我不能怨某个人,我只能恨这个世道。”

魏琢紧紧抱住牧歌,在牧歌看不到的地方,魏琢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这几年,他在外征战,牧歌不在他身边。

魏琢始终在想,他的小公主,是不是还在恨他?

“若你回洛阳,做我的皇后,他们无人敢置喙你。你只管安心待在后宫,安心陪着我就是。”

牧歌想了想,道:“我还想再过几年自由的生活,深宫的日子太过于压抑了。这几年,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我觉得很好。”

说到这里,牧歌忽然又道:“不过,若你真的特别想我,没有我不行的话,我可以像太后那样,在洛阳住一段时日,再回封地住一段时日。至于小牧儿,有百里炎教导他就很好。我怕我的想法太多,耽误了那个孩子。”

之后几天,魏琢留在辽东郡,与女医谈了一会儿。

女医说,牧歌的郁症,并未完全康复。只是相较于前几年,症状轻了不少。对生活,也有了一些盼头。

若是再回洛阳,再回到深宫,困守在那四方之地,有可能加重牧歌的病情。

原本,魏琢是想,此番是一定要把牧歌带回洛阳的。可是这一刻,他踌躇了。

魏琢在辽东郡,足足待了一个月,才启程回洛阳。

魏琢走的那一日,牧歌与他在马车上难舍难分了许久。

最终,牧歌还是狠下心,下了马车。

那日风沙不小,牧歌站在原地,直到魏琢的车队不见了踪迹,牧歌才终于舍得回家。

花婆问她:“您为什么不跟着陛下一道回去?老奴知道,您是很想陪在他身边的。”

牧歌摇了摇头道:“他嘴上说得好,说那群人不会在意我从前的过失。但是我还是不想进那风云之地,不想给他添乱。日子还长,以后再说吧。”

花婆叹了一声,道:“那日,陛下还同我说,若是他真的能隐居山野,陪您过过平凡日子,也是很好的。”

牧歌怔住,她转过头看着花婆问:“他真的这么说过?”

花婆笑了:“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何时对您撒过谎啊?我当时还说,到时候让陛下和您给我在外留一间院子。可不能让老婆子我孤零零的一个人,陛下当时还笑了,还说一定会给我留着。他说没我在身边,他不安心,您也不安心。”

魏琢从不妄言,他既然如此说了,便是真心有这样的想法。

那时,牧歌就在想,哪怕魏琢有过这样的念头,于她而言,都是万分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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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牧十三岁那一年,登基为帝。其父魏琢,因病退居幕后,称太上皇。

同年,魏琢前往辽东郡养病。

牧歌与魏琢寻了一处僻静之地,隐居山野。

魏琢身上的确有多处内伤,他也想一辈子南征北战,可是天道终究还是让他停在了这里。

那时,牧歌的医术越发好了,女医也离开了他们,四处行医。听说女医还去了晋阳,见到了牧和。

牧歌再次收到女医的信,便是女医告诉她,她与牧和简单操办了婚礼,请了几个乡里人作陪,写信告知牧和的女儿,如此便算了礼成了。

牧和鳏居多年,如今有人陪着,牧歌觉得甚好。故而,也写信送了祝福,还托人给他们寄去了新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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