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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律(32)

小牙子正等在外面,看见了就小跑过来要扶她上轿子。

她瞧了他一眼,挥手将他伸过来的手臂拂开:“公公,我还没那么娇贵。”

这位十二姑娘昨个儿出了皇帝的寝宫,今晚还能再继续住进去,由此可见,未来娘娘的可能性便又增大了一成,小牙子心思通透,岂有不过来巴结的道理?

他跟在皇帝身边日子倒也不短了,除了前些日子的国师,就是对这位姑娘颇为上心了。早先他还皇上喜欢上了国师。宫里面有龙阳之好倒也不是什么奇事,国师又生得俊俏,没想到折腾了一圈,皇上喜欢的还是姑娘。

只是这姑娘的性子实在有些摸不透,拍了几次马屁都拍在了大腿上。

他只得跟在后面,等着谈十二自己上了轿子,才悻悻然地唤道:“起轿——”

轿子晃悠了一路,到了寝宫放下,小牙子朝着里面通报了之后,谈十二便自己走了进去,一眼瞧见千荀祁又如同一只软趴趴的虫子一般靠在卧榻上,瞧见她便笑道:“啊,我的十二姑娘,你可回来了,朕等得好生心急啊……”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谈十二还是禁不住扶了一把墙。

这皇帝好文艺,话说出来跟那些文人夫子一样的酸。

她不搭理他,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干脆坐在桌面喝茶,刚送到唇边,听见卧榻之上的千荀祁吹了声口哨,她狐疑地望过去,一口水全喷了出去。

但见千荀祁侧躺在榻上,身上只着了件极薄的衫子,有些通透,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里面的肌肤,而最要命的是,那袍子从大腿处滑落开来,露出两条白白的大腿来。

谈十二差点跳起来:“皇上,请您自重,自重!”

千荀祁嘴巴一咧:“朕在自个儿寝宫之中,自然是想怎样便怎样,还要如何自重?”说罢,将大腿又状似不经意地撩了一撩。

“但是请您考虑一下,还有我在。”谈十二只觉得鼻子里有些热热的。

“是么?朕还以为,十二姑娘会比较喜欢男色。”千荀祁有些惋惜地说道,“原来是朕猜错了。”

谈十二背过脸去,偷偷拿帕子擦鼻血。

这该死的皇帝猜对了!

阿青曾言,自己第一懒,第二好色,统称猥琐。她对美貌师傅早已觊觎许久,始终未得,此刻又来了个漂亮皇帝,这……到底扑倒还是不扑倒?

想一想身后那人撩人的模样,帕子便再次被濡湿,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会流血过多身亡了。

但是……不不,十二一咬牙,她心仪的只有自家师傅啊!

“皇上,请问您是睡在床上还是地上?”她转过头去问他,尽量不往他身上看。

千荀祁眨巴眨巴眼睛:“十二姑娘睡哪,朕就跟着睡哪。”

这死狐狸……

谈十二站起来走到卧榻边上,动手取过一床锦被,又随手将另一条给他遮盖了半张,才算是挡去那令人喷血的模样,接着将锦被往地上一铺:“十二打算睡地上,皇上请自便。”

说罢,便半铺半盖地躺下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她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身边有物事掷地的声音,转头一望,千荀祁真的抱着被子也跟着躺了下来。

“皇上……您这又何必……”

难道真是她害得他连个暖床的女子都没有,现在要来折腾她了。

千荀祁却也不答,先是乖乖躺好了,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便将爪子老实不客气地攀到了她身子上。

“皇上……”她无奈地开口,“我心里真没有你……”

“朕也说了只要你的身子。”他懒得跟她辩,直接一把将人拖进怀里抱住。

昨晚她病得昏昏沉沉,被他逼到墙根,连吻也被夺了,今日又被当做抱枕抱住,实在是忍无可忍。

“皇上。”她将身子转过去面向他,“你当真还记得我?”

“当然,”他拉过她的手,“我还记得当年你的这只手被划破了,流了不少血,朕帮你包扎的嘛。”

“皇上……”她的声音忽然有些不耐和疲惫,“你握的这只是左手……”

“咦?”他倒是一脸讶异,“难道当年你伤的是右手?”

她莫名地烦躁起来。

原来这人根本就不记得了,其实当年的事情,当时的自己,谁会惦记在心上?只有师傅,只有师傅……

她本来已经打算认命,此刻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一把推开他,披着被子坐起来,怔了一下,站起来便走。

走了没两步,腕上一沉,又被他拖住,一把抱住了拉回来。

“你生气了?”他像是小心翼翼。

“没。”跟这种废柴生什么气,他们有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这种身体上的关系?

谈十二忽然觉得很没意思,甩开他的手,将被子从地上抱起来:“我回榻上去睡了。”而后赤脚爬上榻去,蒙了被子睡觉。

过不多时,千荀祁也跟着回到榻上来,将锦被重新盖了躺好。

两个人呼吸均匀,却谁也不搭理谁。

谈十二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将自己连哄带骗地从师傅那里弄来,又口口声声说只要身子不要心,果真是这废柴皇帝无权无事做,吃饱了撑的逗她玩?

若真是如此,不如干脆快些要了她,好让她回去师傅身边。

她在被子里胡思乱想,蓦地被子被掀开,而后千荀祁的身子钻了进来,伸长的手臂抱着她。

谈十二立刻身子一僵。

果然……要来了吗?

她尽量调匀了呼吸装睡,感觉到他的一只手臂揽在腰间,另一只从颈子下面伸过去,最后搭在背上,将她的身子朝向他的胸口圈了过去。

她的头顶在他的胸口上,只觉得微微冒汗,心跳也快了不少,一时。明明不是师傅的怀抱,为什么也会这般心跳?仅仅因为对方也是个美少年?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动。

保持这样的姿势半晌,在谈十二以为千荀祁已经睡着的时候,搭在她背上的手却顺着脊背轻轻地抚摸着,当真令她差点叫出声来。

是一种非常令人敏感的触觉,尽管她是和衣而卧,但是此时已然是初夏时节,衣物都单薄,隔着衣服触感也是十分明显。

明显到令她微微战栗。

闭着眼睛听见那人似乎低低笑了一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亲,道:“朕知道你还醒着,放心,今日朕不会做什么的。”

她只觉得松了口气,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又听见他有些恶意的声音:“不是朕打算放过你,实在是对这身子不甚满意。”

他揽在腰间的手忽然在她胸前摸了摸,在她反应过来几乎要脱身而起的时候,又放回腰间制住她,低笑道:“你看,实在是没肉啊,还是再养肥一些才好。”

胸口残留的触觉让她半响说不出话来,又听见这人大尾巴狼似的话,气得抬脚朝着他的身下便踹,自然又被轻轻松松地制住。

谈十二真的快悲愤了,不是因为贞洁的问题,这不是她的错,而是因为这种被制住的无力感,就想当年她只能眼睁睁着看着父母和哥哥们一个一个死在面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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