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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美色(30)

滕子君耸了耸肩,他才不会告诉蓝令释此风南非彼风南也。这是他心里面的小秘密。

蓝令释兀自继续说道:“就算你真的对她有心,但是当你骗得她太狠,还是祈祷她最好不要想起来吧……”

“想起来什么?”风南一边说话,一边拎着篮子从外面进来。

滕子君被“想起来”三个字吓得心惊肉跳,却见蓝令释笑了笑,说道:“哦,我们在说若是你想起来……”

话没说完,就被滕子君用野果子塞住了。

有东西填饱肚子最重要,蓝令释也不再说话,努力啃果子去了,风南走到床前,一把掀开他腿上盖着的被子,将伤药拿过来:“小蓝弟弟,把裤子脱下来。”

把裤子脱下来把裤子脱下来把裤子脱下来……

蓝令释微微发窘,滕子君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可疑的红晕,便哼了一声,将伤药接了过去,又对风南笑得温柔无比:“没事,放着吧,等会我来帮他上药。”

“不行。”风南很坚持,“我得看看他腿上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要是不行,我就去后山再采些药草来。”

“这药草都是你自己去采的?”蓝令释冷不丁地问道。

“对啊。”风南点点头,将捣烂的药草又搅拌了一下。

蓝令释瞬间觉得风南的形象光辉伟大了起来,也不跟她怄气了,微笑地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然而,他刚说完,风南大概是被他好看的笑容晃花了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是药草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就把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一起捣乱了放在一些拿过来——”

她献宝似的把药草端到他面前:“里面至少混了十几种药草,所以总有一种是治病的。”

还是几种是用来毒死他的吧……蓝令释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滕子君忽然一把将药草拿了过去,而后推着风南出门:“好了好了,我要帮小蓝脱裤子换药了,男人的光屁股,姑娘家的非礼勿视,你先出去。”

风南挺不服气:“我跟你是兄弟,你跟小蓝是兄弟,那就是说,我跟小蓝也是兄弟,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

“不能,小蓝的就只有我才能看!”滕子君有点火了。

这风南不是真的看上蓝令释了吧?那他不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只有你才能看……”风南退到门外,默默地转身,“那你慢慢看吧……”

滕子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再要解释,风南却已经回房了,他无奈地转身回房,却看见蓝令释一脸警惕地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不要过来……”

“……你误会了……”

“喂,我说你不要过来!”

“我帮你上药啊,哎呦,别打脸啊!”

“救命啊,非礼啊——”

“吵死了,快把裤子脱了!”

“救命——”

“啊——说了不要打脸!”

风南终于忍不住,从房间里跑出来,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正听得兴起,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滕子君顶着两只大黑眼圈从里面走出来,哭丧着脸对她说道:“还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吗?”

*

晚上三个人照例躲在后山偷吃东西,风南先用烤肉把青青喂饱了,这只巨兽吃得心满意足,在草地上连连打滚,压到了一大片草丛,最后四脚朝天地躺下,还用前爪拍了拍肚皮,模样十分憨态可掬。

除了这三人,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样的巨兽也会有这般可爱的时候。

蓝令释终于接受吃肉了,根源于风南递给他肉又被他拒绝之后,老实不客气地赏给他两个字:“矫情。”

一大男人被说矫情,蓝令释受不了了,一下子炸毛了,拿过来也不管是什么肉,狠狠地啃了一大口,而后就抱住再也不撒手了。

滕子君坐在一旁,喜滋滋地看着他在风南那里吃瘪,而蓝令释在啃骨头之余,越来越觉得这前皇子掉落山崖之后,定然是摔坏了脑袋。

青青打滚撒花完毕,乖乖地卧倒在地,风南靠上去,伸手在它身上一阵乱挠,这巨兽任凭她捣腾它,还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响鼻。

夜间的山风颇有些凉意,好在青青身上软绵绵热乎乎的,饶是如此,风南仍然打了个打喷嚏,滕子君立刻很狗腿地脱下外套要给她披上:“风南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

风南犹豫了一下,挡了回去:“要听实话吗?”

“……请说。”滕子君觉得心里很受伤。

“其实很嫌弃,兄弟,你就这么一件衣服,来这村子里也好多天没有换洗了吧?”风南毫不含糊地说。

滕子君捧着心口艰难地点头,这回不但受伤了,还被打击得倒地不起了。

蓝令释抱着骨头笑出了声。

“还有小蓝弟弟也是,你虽然来的时间短,但是也有几天没有沐浴换洗了。”风南立刻将矛头指向蓝令释,“而且因为你腿上有伤,恐怕还得数日不能清洗哦。”

换言之,就是会臭不可闻了。

蓝令释笑不出来了,捧着骨头眼泪汪汪,滕子君看了看他,想笑,但是也笑不出来,偷偷闻了闻身上,呃,的确是有点味道了……

两个人在王宫或者府邸,想怎么洗就怎么洗,想换什么衣服就换什么衣服,现在可好,没有热水,没有沐浴的地方,甚至连换洗衣服都没有。

人生的窘境,莫过于此……

“不过没关系,有地方洗澡的。”风南从地上站了起来,打了个呵欠,“今天晚上先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们去,顺便再给你们找两件换洗衣服。”

她拍了拍青青,睡得迷迷糊糊的巨兽从地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风南爬到它身上,转身又对两个人说道:“还有啊,你们是男子,不能老是赖在大牛家里,明天沐浴完毕,就去盖房子吧,小蓝弟弟受了伤,这重担就落在兄弟你的肩膀上了!”

蓝令释笑逐颜开地点头,滕子君的肩膀登时垮了下去。

第18章 愿赌

翌日,风南果然一早就奔过来把房门敲得山响,滕子君和蓝令释抢被子抢了一夜,又互相嫌弃对方身上太臭,你推我蹬,折腾得一晚上没睡好。

风南一瞧见他们两个的大黑眼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们俩昨晚上还挺辛苦的……”

“不辛苦,我们体力还很充沛!”为了表现自己身强力壮,滕子君立刻急急忙忙地解释,并且趴在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引来风南复杂而有深意的眼光。

蓝令释冷汗涔涔,只觉得丢脸异常,气得踢了滕子君一脚,结果撞到了自己的伤脚,疼得哼哼唧唧。

风南摇摇头,对滕子君说道:“快把小蓝弟弟背上,我带你们去洗澡。”

尽管蓝令释诸多不满,滕子君也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两个臭烘烘的家伙还是你背我抓的一路跟在风南后面去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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