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雾波江说完之后向我看来：“你懂么？”
“嗯？”突然被提问的我一愣，摸了摸下巴，“虽然没有体验过，但是大体上能理解。”
女子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接下来颇为鄙夷地看了自己的雇主一眼：“我说你真的不考虑甩了这个家伙么？”
我立马换上了认真的表情：“我一直在想啊！”
“……小千——我们离得很近，你说的话我听得到哦~”
“我下班了。”矢雾波江似乎也明白我过来的理由，很利索地披上外套、背起自己的包出去。
我站在门口，对方走过来的时候给其开门，等她彻底走出去了再把门关上，走过去坐到沙发上。
“你刚刚怎么惹波江小姐生气了？”
而对方则是完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抛出新的来：“小千你居然能理解波江那种变态的想法么？”
“……首先，论变态我觉得还是你强一点。”我缓缓开口道，“其次，虽然波江那种爱上自己亲弟弟的真德国骨科操作让人毛骨悚然，但是那种痴狂的态度我还是可以理解的。”
“哎——说得煞有其事嘛。”折原临也拖长了语调，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小千你有爱上过什么人么？”
“……”我抬眼看他，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双手抱胸往后一倚靠在沙发上，淡淡道，“没种过梨树不代表我不知道梨子的味道。”
“这个比喻是完全偷换概念了吧……不过算了。”折原临也叹了口气，重新露出笑容，“那么，撇开不必要的闲聊，直接开门见山的，小千你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我最近应该没有做会惹你生气的事情吧？”
“在我问问题之前……给我继续之前的话题。”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说临也你……该不会其实很羡慕波江吧？”
“……嗯？”
“虽然说着波江的爱恶心，但是实际上很羡慕那种能纯粹爱上什么的人吧？”
折原临也陷入了很短暂的沉默，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快到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又笑了起来，带着一贯的嘲弄，皱着眉头，嘴角勾起：“怎么可能。”
“是么……”我从茶几上拿起一本杂志翻了翻，看到羽岛幽平的新电影的时候仔细地看了看，“说起来……临也你有什么愿望么？”
“怎么，小千你要变成能许愿的神龙么？”折原临也笑起来，语气欢快，“那就让全世界的人类爱我吧！”
“……哈？”我诧异地看过去，内心有点震惊。
万万没想到这个二十三岁的大龄中二病还有一颗当玛丽苏的心！害怕！
“我最喜欢人类了，所以所有的人也应该爱我才对嘛。”
“……在大言不惭什么呢？你这个愿望就算召唤了神龙也实现不了的。”我吐槽道，把手中的杂志合上，扔在茶几上，“而且完全感受不到你对人类的爱有的只是无尽的恶意啊。”
折原临也这个人……我有时候实在是搞不懂。
明明算是特别宽容的，无论见到人性多丑恶的一面都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在某方面来说又特别苛刻，稍微有点恶意的身份就容易被他利用得彻底甚至会把那点恶无限扩大污染整个人格。
这么矛盾，矛盾地仿佛就像……内心实际上特别脆弱，脆弱到只会作为一个旁观者，隔着距离看着别人的喜怒哀乐。说着爱人类，实际上根本不会付出自己的爱，也完全不接受别人的爱……不，与其说是不接受，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断绝了别人让他接受的可能啊！这是完全的100%闪避max啊……嗯？这么一想……这家伙之前说着我是凉南希的反面，实际上自己才是啊！完全是自己去避免了去爱人和被爱啊！这种大概叫做凭本事招人恨吧！
我立马用诡异的目光看向他，对方没有察觉，而是径自将椅子转了一个90度。
“我是爱着人类的哦，正因为爱着，才会想要看看摆出各种表情的人类嘛。”折原临也一耸肩，双手一摊，再度转过来，面对着我，红眸注视着，就仿佛在观察我的反应一般，“痛苦的表情也好，快乐的表情也好，人类歌颂的爱也好，人类释放的恨也好……这些对我而言都是平等的。”
“所以……虽然表现地很冷血，你出乎意料地脆弱嘛。”我平静道。
“……嗯？”对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皱起眉头，难得外露的不悦，与我对视着，两三秒后，他笑了起来，对抗的嘲讽之意尽显，“小千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啊。”
见此反应，我倒是有点想要笑出声：“你这个态度……是被我说中了么？”
折原临也不可置否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反应，重新露出了笑容，像是之前的对话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揭过去：“那么——提问！小千你的话，在成为神龙和人类之间，你会怎么选择呢？”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对方知道了我身为龙的身份……啊呸！我才不是身为龙呢！那都是假的！
我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选择成为不被你那种扭曲的爱给爱着的人类。”
“哎——所以小千是想要特殊对待么？”
“……虽然本意上没错，但是总觉得你说出来就变得怪怪的。”
“那小千你已经是了哦~”
我：“……”为什么看着对方笑眯眯的模样，我突然觉得背后一寒？
“算了……很晚了，我先走了。”我起身准备离开。
“哎——小千你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么？”
“不算是废话吧。”我背对着他，勾起嘴角，眼眸微沉，“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对方没有回话，而是在我扭动门把手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开口道：“对了，小千，后天就是白色情人节了吧？”
“嗯，是啊……怎么，你有礼物要给我不成？”我说起这个就头疼，“说起来……情人节巧克力都是你自己拿的……那个真的已经过期了啊，你有好好处理掉吧？”
“当然好好处理掉了，完全没有浪费哦。”折原临也笑起来，语气有些莫名，刻意拉长的语调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我的情人节回礼已经送出了哦……虽然不知道小千你会不会喜欢了。”
“……嗯？”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转过身看过去。
“是什么东西？”
“嘛……”对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你总会知道的。”
第66章 恋心
折原临也这货……绝对是话里有话啊。
这个人还真是挺难搞的……他的话你全听了你铁定栽，但是不听有时候又会后悔。
可是问题是你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给你提示, 什么时候是故意玩弄你给出似是而非的混淆信息。
而且这个人的愿望……我有点怀疑, 他自己都不知道。
啊——剩下来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头疼！
不过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了……至少我试探之下的问题都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以及……对于最近调查我的人，我心中也大概有数了。
“别告诉我这就是白色情人节的回礼啊……”我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揉了揉头发，低声呻\\吟了一声, 忍不住啧了一下, “刚刚离开前应该先揍他一顿的。”
最近我并没有惹上什么事，唯一参与的大型事件也不过是彭格列那边的……可是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的性格摆在那里, 就算他的引导者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却也不是会调查到我身上来的人。真的要调查的话在第一次见面就应该做过了不至于留到现在。
而彭格列九代目很明显的是个放养状态的……肯定不会是本部的人的调查。
那么，思考一下我最近认识的人中，唯一有可能调查我还能做到基本不露痕迹的……也不过是一个人——前港口黑手党, 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