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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94)

现有的技术无法机械化生产草鞋,更没有做胶底鞋的材料。

古代的数次农民起义,就是靠着脆弱廉价的靴子征战南北,唯有道一声彪悍。

下午时分,雨势终于变小,河里的水却依旧湍急。

山上的水汽疯狂的蒸腾,形成了厚重的迷雾,连接着天上的云,一片炫目的白。

见此情景,有经验的人家都纷纷叹道,雨还要下。

至晚间果然又电闪雷鸣,河水持续升高,县衙立刻组织了人看守河水,以免真的漫上云寨城,来不及逃。

为此,管平波还友情赞助了四个明瓦的灯笼,这么大雨,火把根本点不着,也不知往年的时候,县衙是如何派人看守的。

电闪雷鸣的一夜,水不曾淹到城里,只河边人家的吊脚楼有些损毁,然而窦宏朗出城望去,田间地头一片汪洋!管平波跟着瞧了一回,此时没有官方抢险救灾的意识,老百姓自发的冲到泡软了的地里,抢救一切可抢救的物事。

水稻冲的七零八落,少不得要正正秧。

水田里蚂蟥肆虐,咬住的伤口,在污浊的水里浸泡着,难免感染,霍乱、血吸虫病也经常伴随着洪水泛滥。

一场不大不小的常规洪水,甚至不能称之为灾荒,却不知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兔朝建国前的平均寿命,便是这样一次一次的扯至了三十岁。

无力感萦绕在管平波的心间,即便穿来十几年,即便她暂时脱离了这种苦难,依旧无法适应。

如果真的有许多人穿越,她想大概每一个人都很难忘记前世。

因为对比实在太大了。

此时此刻的管平波,尤其的怀念水电站。

虽然经常有小清新说水电站破坏了所谓的生态,但可以调节洪水也是事实。

说来,她能活到今日,须得感谢她爹是个教书先生,否则她可能在某一次抢救秧苗的时候就死了。

就如她小时候认识的许多人一样。

在巍峨的大自然面前,恍然间就再没了声息。

城中青石板路全是污浊,被迫赶到路边的鸡鸭鹅猪牛挤成了一团,雪雁死死搀住管平波的胳膊,生怕她滑倒。

好容易回到家中,换掉了木屐,不曾跟出门的紫鹃突然叹道:“本地竟无赛龙舟!”

管平波苦笑道:“休说云寨小地方,便是我原先在刘家坳,也只听过巴州城内有赛龙舟的。

龙舟水涨起来,个个揪心田里的收成,谁还有心情划船。

我只盼下游受灾轻些,不然非出乱子不可。

听老倌说,库里是连糠都没有的。”

陆观颐皱眉问:“我们家的粮食能撑多久?”

管平波道:“我们倒是不怕,阿爷总会算着日子送粮过来。

便是他不送,本地总有地主,咱们用金银换总是有的。

我只担心一条,怕灾民没了饭吃闹出事来。”

对于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来说,本不应惧怕造反,偏偏在此时怀孕,自己实力又实在太弱。

太祖哈赤十三福铠甲起兵,那也得奋斗好几十年,历经三代人才统一了中原呐!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四五天,洪水并未对云寨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各地灾情慢慢汇拢至县城,第一波难民也不出意外的出现了。

平日没有城防的云寨城门立刻关上。

两公里城墙圈住的云寨城,彼此都熟悉,故眼生的皆不放入内,若来投亲的,需得本地亲戚与保长联合作保。

难民被决绝的关在城墙外,用茅草搭起了窝棚,靠着打猎与挖野菜勉强生存着。

然而便是打猎,没有工具,又如何抓得到矫捷的野物?即便是叫庄稼人恨的牙痒痒的野兔子,也须得捕兽夹才能猎到。

一无所有的难民开始与周遭的百姓起冲突,甚至好几次冲击城门。

与后世一样,各地皆有驻守的军队。

郡驻都指挥使,州驻千户所,县便是百户所了。

百户为世袭武将,世代驻守本地。

然而吏治腐败,基层的武将系统早已崩塌。

驻扎此地的百户所早与普通农民无二,论起来军屯的田还不如当地地主。

且百户所并不在城内,他们自成一系,生活在军屯的堡内,建朝初期修的地盘,比县城稳固的多。

接到县城的求救,不过寥寥派了几人,幸而难民饿的半死,无甚战斗力,方才将将打了个平手。

不得已,城内的防务由窦宏朗自己带的人接任。

谭元洲是不敢离开两位主人身边的,便命王洪带着人巡视城防。

谭元洲有些暴躁,他离开巴州时,窦向东的吩咐言犹在耳。

云寨不过是落脚之地,要紧的是如何控制从云寨入沅水的水路。

尤其是石竹隔壁的武攸,乃沅水与资水之源头,倘或将这两条线打穿,苍梧郡便泰半落入手中。

窦家水路起家,从水路下手,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难就难在,如何钳制住山林中的土匪。

他实在不想把人力浪费在驻守云寨上,他的人应当好生练习,方才有剿匪的实力。

当然,他们不可能荡平沅水流域的所有土匪,窦向东也没能把洞庭独吞。

只土匪都是看拳头的,倘或不能打下几个刺头,与旁的人如何谈合作?更别说恢复沅水原有的生意了。

哪知就在此时,他们盯上了土匪,土匪亦盯上了他们。

窦宏朗那人数众多的随从确有威慑,镇的土匪们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宰肥羊是土匪的立身之本,他们迫切需要窦家的粮食,来应对青黄不接的时节。

几个结仇不算深的寨子悄悄联络开来。

第69章 来袭&尸体&殴夫

第75章 来袭

又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夜, 二十几个人披着蓑衣在雨夜里急行。

大雨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连灵敏的狗耳都不曾发现他们的响动。

至一座宅前, 薄薄的刀片插。

入门缝, 小心翼翼的拨弄着门闩。

不多时, 门闩松动, 却是被上下的门档卡住,不得推开。

来人早有准备, 将带来的竹竿轻轻架在门廊上,一个人如灵猴一般沿着竹竿,翻墙而入。

接着把竹竿挪到墙内, 再滑下来轻巧落地。

从内开门显然容易的多,上下门档一拔,门吱呀一声打开, 却在开到不足一尺时, 触动了机关, 细细的连线经过复杂的结构扯动了要紧房间的铃铛,谭元洲猛的睁开眼, 抽出佩刀就冲出了门外。

其两个心腹手下王洪与石建平亦机敏异常,一样借着大雨, 把几个壮硕些的仆从唤起, 拿着武器, 准备抵御外敌。

窦宏朗自然醒了,生于窦家,数次出船, 固然因性格懒散之故不大愿意上进,不代表他半分经验也无。

不提江上风险,便是好端端在家,无妄之灾也遭过好几回。

冷静的叫管平波躲到床底下去,自己则穿了鞋,拿了刀悄悄出门。

管平波没有听从窦宏朗的话,很显然床底不是好选择。

趁着夜色,她披上油衣,直奔主楼而去。

跟自己人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跑到中途,兵器接驳声叮叮当当的响起,随即而来的是双方的喝骂与喊杀!

土匪不知窦家居然有所防范!甚至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出了内鬼,否则何以被人伏击?

是的,伏击。

大家都是土匪出身,或许堂堂正正的战场较量都有所不足,然则偷鸡摸狗的套路却是一模一样。

土匪不知门上的机关直通几间屋内,谭元洲与窦宏朗却是同时选择了奇袭。

就在土匪刚入二门时,从黑暗中扑出,杀了个措手不及。

窦宏朗不惧杀人,但他手上功夫很是不堪。

偷袭成功,连接几招都被来人压制住,火速使了个障眼法退至墙边的黑暗中,不再出手。

院中的嘶叫打杀声,惊醒了每一个人。

窦家人皆有武器,女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