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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89)

丑话说在前头,我是见识过的,倘或你弄鬼,以次充好,拿些不新鲜的烂的了来凑数,我就使人把你家砸个稀烂。

我也是苍梧郡的婆娘,可没有崔太太的性子,你记住了。”

只怕天下都没有能比苍梧郡更出悍妇的地方了,外头一群妇女还在打群架呢。

老汉听得这一说,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天大的胆子都不敢欺大老爷家的。”

崔太太一把年纪,不似管平波年少人爱吃零嘴,却亲眼见识了管平波花钱的本事,忙对老汉道:“你知道哪家卖茶耳么?”

茶耳就是变异的油茶叶子,有白嫩的,有粉红的,咬一口清甜滋润,非油茶产地不得。

崔亮是个穷官,崔太太就打着赚水头的主意,引人摘了茶耳卖给管平波,自己捞几个铜板的好处。

老汉舍不得生意外流,就道:“我女儿就会采,那个不常见,贵些。

不一定有。”

此时水果奇少,管平波不差那点,索性问老汉定了货,甚时候有野果子,甚时候送来,只不许卖贵了。

民不与官斗,不是有个接地气的崔太太,老汉且不敢往官家跟前凑。

东西被抢了不算,横竖天生野长,白费一日工罢了,最怕白饶一顿打,没处说理去。

管平波没带那么多铜钱,随手给了一块银子的定金,老汉一脸惊喜,冲管平波连磕了四个头,生怕她反悔,拿起银子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崔太太笑道:“奶奶又给他女儿添了妆。

本地嫁女儿,可是要打银花冠的。”

苗族么,懂!管平波幸福的吃着茅莓,觉着比肉汤圆还好吃。

吃完茅莓,外头还在打,管平波又伸爪子去拆粽叶包的糍粑。

咬上一口,竟是咸红豆的馅!红豆软烂咸香,配着细腻弹压的糯米,借着粽叶的清香,吃在嘴里说不出的滋味,好吃!

崔太太看管平波吃的香,不由笑出声来。

五十少进士,崔亮一把年纪时才考上的举人,因无钱财打点,连续两任都在穷乡僻壤处。

故把孩子放在老家,最小的那个和管平波差不多大,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怕也这般能吃。

管平波却是战斗力锐减,一小碗汤圆,一个咸红豆糍粑,一个甜豆沙糍粑就吃不下了。

陆观颐奇道:“在船上我当你没胃口,昨日那般疯了,你怎地食欲不好了?”

管平波木着脸道:“都是你表弟的首尾!”

陆观颐奇道:“又与我表弟有甚相干?”

“你没发现我不长了么?原先我一个月长一点的,自打挨了他一下,这都四月了,我一毫都没长过!”管平波咬牙切齿的道,“别叫我再瞧见他!”任何时候,打起架来,都是身强体壮占优!她好不容易在窦家好吃好喝的开始窜个子,长到了一米六,嘎嘣一下,不!长!了!青春期就那么点时间,她本来就压在尾巴上才捞着个饱饭吃,一旦过了,想长也没机会了。

一米六……一米六够干嘛使的?

管平波又舀了个汤圆,把它当成孔彰,奋力的咬着,此仇不共戴天!你给我等着!

好容易等外头打完了,管平波扫荡了店家的咸红豆糍粑,又走到了街上。

再逛却没什么意思了,都是他们使不上的东西。

到了街头,崔太太怅然道:“越发冷清了。

我才来的时候,集市比现在热闹一倍呢。

今日四月初五,初八是杨氏的姑娘节,原该热闹非凡的,可你瞧,街上卖肉的都没几家。”

说着叹口气道,“姑娘回娘家,粉蒸肉也无人做了。

我们老爷是个无能的,只混日子吧。

若大老爷能平了这一地的强盗,便是天大的恩德了。

话虽如此说,事情却尤其的难办,他们任上五年,死了四个县令,主簿也死了两个。

我们家倒是太平,大抵是看不上,懒的打主意罢了。”

管平波问:“强盗时常来城里么?” 崔太太道:“也不时常来。

昨日我们老爷就同大老爷说了,叫他仔细些。

往常的县令,但凡有家底的,没二日就被他们踩点抢杀了。

如今本地的盐矿也叫抢了。

前一任便是与土匪争夺盐矿叫杀的。

可水路上到处是土匪,藏在两边山里头,大肆收买路钱,外头的盐进不来,本地盐又被霸占着。

县库存盐不多,你瞧着吧,这几日他们几个老爷并富户吃酒,定说此事。”

说着抱怨了一句,“朝廷也不管管,唯有大地方是王土,我们便不踩在王土上不成?果然不认了,丢了这里,把我们调去别处也算道理。

偏又不肯撒手,又不调兵来剿匪,还叫我们家接着连任,我都想叫老爷辞官了,你们竟还撞了来,莫不是叫人哄了吧?”

管平波苦笑道:“吏部猛的下了调令,谁敢抗旨呢?”

崔太太一脸同情的看着管平波:“朝廷越发不讲理了。”

怪不得你们家太太不来!这个小姐八成是庶出的不值钱,可惜了好模样。

崔太太连连叹了几句,彻底失了闲话的心情。

管平波分了她二十个糍粑,把她送回县衙,才拎着一兜糍粑回家。

蜜饯已送到,雪雁结了账。

管平波把糍粑扔给韦高义道:“你们分了吧。”

孩子们立刻涌了过来嘻嘻哈哈的拿糍粑吃。

管平波心中叹道,少年不识愁滋味呐!

天快黑时,平安从外头回来道:“奶奶,枪头做好了,现要装到竹竿上去么?”

管平波利落点头:“要!”装备配齐,可以开始训练了!

第71章 队名

四月初六卯时,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响起,窦宏朗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从窦宏朗身上跳过去的管平波道:“你个窦家人不知道窦家起床的哨子!”

“他们又没在家里吹过,是谭元洲么?”窦宏朗头痛的道,“你又从我身上跳过去,说一百回了,半点不长记性。

你见过谁家的堂客是从老倌身上跳过去的!?”

管平波当然知道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得从男人背后过去,不然要犯忌讳,然而管平波是迷信的人么?无产阶级战士必须不是啊!一面换衣服一面敷衍的道:“你睡吧,我出去了。”

窦宏朗知道管平波是个讲不听的,索性放弃治疗,只问:“他们练他们的,跟你有什么相干?”

“我跟谭元洲约好了,每日五鼓起,带人在城内跑圈。”

管平波快速的把头发盘成一个团髻道,“天不亮人少,不耽误我们。”

说着一甩门出去了。

窦宏朗深吸一口气,我忍!倒回床上,继续蒙头睡觉。

一进与二进间的大院里,站着许多睡眼朦胧的人,一个个无精打采,还有许多一边跑一边穿衣服的。

乱七八糟的站在院中,不成行也不成列。

管平波看的直翻白眼,扭头看见自己的人,知道比着砖缝站成一条直线,顿时觉得顺气了不少。

卯时二刻,哐的一声锣响,谭元洲执鞭守在路口,迟到的皆被打的鬼哭狼嚎。

窦宏朗在屋中暴躁的道:“就不能晚点起吗?”

雪雁打了个哈欠道:“老爷略等等,他们过会子就出去了。”

窦宏朗烦的想揍人,偏谭元洲是他爹的人,他还不好拦着人上进,无力的翻了个身,用被子蒙着头,痛苦的等待他们安静。

管平波身着一身玄色短打,立在左侧,韦高义与潘志文各带着队员,排成了两排。

因这边有一半是受过训练的,人又少,故比谭元洲的快上许多。

卯时一刻那边且在惩罚迟到的,这边已在报数,报完排成一列,由鼓手元宵带队,管平波押队,往外跑去。

谭元洲脸色一沉,窦家所谓的八大金刚,并非仅仅是身手好的护卫,他们各领了一个队伍,或在家中巡视,或随主家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