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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73)

陆观颐比窦向东还急,忙道:“我要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我跟雪雁很搬不动她。”

窦向东怒道:“要甚婆子!她男人做的孽,叫她男人伺候!”说毕,气的抬脚走了。

练竹在窗子外头听了半日,脸色阵阵发青。

也不知窦向东是拿管平波当小女儿养,还是想那一树梨花压海棠。

然不管怎样,她把管平波拖出去的事都惹恼了公公,窦宏朗外放的节骨眼上,又如何是好?顿了半日,觉着扣儿还得从管平波身上解,调整好表情,走进堂屋探视。

管平波正在昏睡,能瞧出个什么好歹来?陆观颐心里七上八下,她算看出来了,因着窦向东的宠爱,管平波在窦家地位超然,她自可大树底下好乘凉。

一旦管平波有个好歹,她立刻就要沦落成哥三个的粉头。

窦向东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知道。

生死攸关间,见了假惺惺的练竹也没好脸,姑嫂两个枯坐了半日,练竹只得讪讪的走了。

哪知到了天黑时分,管平波越发烧的厉害,只把陆观颐急的上吊的心都有。

练竹急急的打发人去寻窦宏朗,窦宏朗却是陪着一众官员在楼子里吃酒。

听到家里小厮来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洪让忙问:“何事?”

窦宏朗只得干笑:“小宠有些不好,大人见笑。”

洪让有心拉拢,窦宏朗有意示好,恰孔彰不耐烦跟他们厮混,早早回去休息,几个文官你一言我一句,亲热的好似失散了多年的兄弟一般。

正耍的高兴,窦宏朗哪里肯走?皱眉对小厮道,“我又不是大夫,唤我回去有甚用?”

洪让想了想,如今孔彰住在他家,习武之人又灵敏,他回去晚了少不得有些动静,横竖那尊菩萨明日就要走,何苦今晚惹的他不自在,便从善如流的道:“我们何时不能吃酒?尊宠的病情要紧。”

心里奇了怪哉,那女人生的不算天仙,怎么勾的这多人伤心?莫不是有别的风味?

窦宏朗还要客套,众人度着洪让的颜色,纷纷劝了几句,窦宏朗方对着上官们千恩万谢的走了。

正院内,窦向东暴躁的在屋里绕圈,肖金桃道:“知道的说你疼晚辈,不知道的还当你扒灰。

你可绷着点吧!”

窦向东猛的一拍案几,震的花瓶跟着跳起,怒道:“我能不急么?啊?”说着指着东边道,“十五岁!那样好的兵法,那般厉害的武功。

甚缝纫机洗衣机随手就有,转脸就能给我生造出火。

枪来!上哪找这么个人去?便是金山银海,也未必能寻出几个与她比肩的。

还是咱们家的人,不过日常多照看些,一年便是砸上二三千两,还不是肉烂在锅里?不比便宜了外人强?”说着又骂窦宏朗,“我今日要不是当着那起子当官的面,我窝心脚肠子都给他踹出来!好意思出门吃酒?他有脸出去吃酒!?我眼错不见就吩咐了小厮唤平波起来,他脖子上顶个脑门是配相的!那皇帝老儿就是个秋后的蚂蚱,洪让算个屁!跪迎你麻痹!”

肖金桃见丈夫动了真怒,也不敢很劝,干笑着道:“你恼也没法子,我再去瞧瞧。”

说毕,提着裙子一溜烟的跑了。

窦向东又开始在屋里转圈,心中把儿子骂了又骂,娘的他要年轻二十岁,早自家收了,保管比那废物哄的亲香!后院女人多特么简单!这都拢不住,要你何用!

肖金桃一路小跑到二房,迎头撞见了窦宏朗,张嘴就骂:“老婆身上不好,你还有心情逛楼子灌黄汤!我怎么就生出个你这般没良心的王八羔子!”

窦宏朗不高兴的道:“一个小老婆,你们一个两个的看的比阿竹还重!阿爷要这般待二妈妈,你也觉着该不成?”

肖金桃冷笑道:“她黄雪兰有这般本事,我跪下管她叫娘!”说毕,也不理儿子,自己先进了院子。

西厢点足了两个大灯架,照的如白日一般。

练竹见婆婆面色不好,心中惴惴,只把眼巴巴的看向丈夫。

肖金桃白了蠢儿媳一眼,问道:“大夫呢?”

练竹忙道:“在厨下熬药,说是今晚十分要紧,不放心婆子胡乱熬,他去厨房守着了。”

肖金桃又走来看管平波,只见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昏迷不醒。

再看搁在火箱边上的灌药器,便知她竟是半点意识都无。

此刻恰是烧着也怕,退烧更怕。

想起丈夫心中的伟业,对儿子当真恨的咬牙!甭管窦向东待管平波好是因何缘故,能帮着二房争宠的,都是功臣!你们懂不懂御下之道啊!?不懂御下,懂蔽上也好啊!儿女全是债!

等着大夫熬了药来,艰难的灌了下去,却是直到寅时还不见醒转。

肖金桃终于忍不住,把窦宏朗夫妻劈头盖脸的骂个臭死,转头吩咐宝珠:“去告诉老太爷,使人往铺子里拿棵好参回来,预备熬独参汤!”

独参汤是吊命所用,肖金桃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陆观颐想了一回,问窦宏朗道:“你可知她是怎么伤着的?”

窦宏朗道:“左不过是些兵器。”

陆观颐道:“兵器可有淬毒?或是沾了腤臜物儿?你守在家里也无用,快去问问,倘或有毒,可有解药?”

窦宏朗没好气的道:“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哪有甚毒。

药解药的!”

大夫却道:“姑娘说的有理,若是中毒,有中毒的方子;若单只发烧,便有发烧的方子。

然丑话说在前头,倘或伤口沾了牛马粪等物,便是神仙也难救,府上且做预备吧。”

陆观颐听得此话,登时脸色煞白,伸手抓住管平波的手腕,眼泪扑扑的掉。

你千万别死,别丢下我,求你……

第61章 飞刀

外头一片漆黑,借窦宏朗一百个胆也不敢大半夜的跑去洪让家骚扰孔彰。

陆观颐低声的啜泣着, 她方才刻意诱导窦宏朗去寻孔彰, 便是想让窦家事将孔彰绊住。

事到如今, 她不能不留后手,如果管平波真的熬不下去,她也只能去跪求孔彰带她回京了。

陆观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拧干一块帕子, 换下管平波额上的那块, 顺势替她擦了擦脸, 轻声道:“你会活下来的, 对吧?”

天渐渐亮了,一宿没睡的窦向东忍不住跑到了二房看情况, 窦宏朗只得咬牙出门去寻孔彰。

到了洪让府上, 不好直言, 而是请求拜见李恩会。

李恩会不过是个五品游击,与窦宏朗算得上是“平级”, 他本人又不拿大, 很快就见着了。

待听明来意,稍怔了怔, 方道:“那是我们将军平日里打兔子的飞刀, 论理没有脏污,然千里迢迢带来,也保不齐。

你等一下,我去瞧瞧。”

说毕, 往屋里去了。

屋里正收拾行李,李恩会寻不着飞刀便问:“将军的飞刀呢?”

一个亲兵答道:“在将军那处呢。”

李恩会又只好来寻孔彰,果见他闲的飞靶子玩,便道:“将军,与我瞧瞧你的飞刀。”

孔彰停下,问道:“你不是觉得没趣儿么?”

“哪里是我要,”李恩会叹了一声道,“那天晚上你不是拿飞刀打中人了嘛!现人家高烧不退,家里的大夫叫问问飞刀有没有沾染什么,好治病的。”

孔彰脸色微变,他的飞刀纯是闲来无事耍着玩的,这等暗器,难有重伤。

然则有一种,哪怕只是个小口子都易死亡,那便是破伤风。

神色暗了暗,把飞刀扔回匣子里,有些颓然的道:“刀是干净的,旁的却不好说。

我记得出京时,母亲塞了好些药在行李里,横竖我们使不上,都与他们吧。”

李恩会轻咳一声:“我送过去,顺路瞧瞧。”

破伤风就是孔彰心里的死结,李恩会心里暗道,便是那人死了,他也得扯谎说人没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