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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59)

窦向东笑道:“你带着人白吃了两个月的米粮,练不好,我罚你又如何?”

管平波道:“既有罚,那便有赏。我若赢了呢?”

窦向东道:“你既不爱花,又不甚在意银钱,你想我赏你什么?”

“我想上船看看。”管平波强调一句,“我们家的货船。最好能在下次老倌出门时,跟着走一趟。”说着解释道,“我长这般大,还没出过巴州呢。”

窦向东哭笑不得:“哪来这么野的丫头!你知道什么是跑船?你一个女儿家,还要上天了。”

管平波故意拿话堵窦向东道:“阿爷那般怕输,就把张和泰兄弟喊来打!”

窦向东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消遣,笑着令人把张和泰几个唤了来。谭元洲李运等人也跟着来凑热闹。众人都对毛竹杆子十分好奇。论起来,大家都识些兵法,知道毛竹削尖了可当枪使。可管平波的毛竹比寻常的都长,上面连枝丫都没收拾整齐,端的奇怪。都知道一寸长一寸强,可长到这般,如何舞的起来?

管平波无所谓的摊手:“你们哥几个谁上?”

窦向东怕把管平波欺负的恼羞成怒,指了略逊一点的高大山、马蜂与刘耗子下场。

窦家演武场不算窄,然而打起来多宽都显不足。窦向东带着人退至廊下,管平波站在角落的鼓边,立定。元宵双锤一敲,韦高义等人立刻唰的站的笔直,随着韦高义一声:“向右看——齐!”几个人迅速偏着头,用小碎步调整着位置,站出了笔直一条线。

窦向东满眼赞赏,虽不大懂管平波为何如此,却是看得出几个孩子的精神风貌不同寻常。两边比试,就得有裁判。窦向东自觉做了裁判,见高大山几个亦摆出了架势,便喊道:“开始!”

元宵再敲一次鼓,紧接着便是单锤交替敲击,韦高义等人踩着鼓点,一下一下的往前。高大山几人忍着笑,心里皆想的是,待孩子们过来,从他们中间窜过去,拎起后脖子算完。

双方的距离逐渐缩短,雪地里,毛竹尖似泛出一丝寒光,三个人心里不由的有些异样。他们久经沙场,对危险有异乎寻常的敏锐,高大山眯了眯眼,悄悄挪动步伐,预备迎战。

韦高义等人的步伐越来越近,刘耗子没来由的一慌,跳上前去迎战!突然!鼓声一变,韦高义等人脚下步伐跟着鼓声动作,众人眼前一花,他们已分成了三组,形成三个一前两后的布局。手中的毛竹竿子却纹丝不动,依旧笔直向前。

高大山怔了一瞬,毛竹竿子就已至近前。蹬脚向前,韦高义大喝一声:“哈!”毛竹竿子直往他刺来。高大山使了个步伐,还未站稳,张四妹的杆子又至,待他回过神时,阵法已变成二前一后,他被三根毛竹包围了。再看其余两人,皆被困于阵中!

擒贼先擒王!高大山略扫一眼,就知道三人之中韦高义最强,接连躲闪几下,运了口气,往韦高义处扑去。韦高义又是傻傻的往前刺,高大山略有些暴躁的抓住了他的毛竹杆子,才觉得上面的枝丫十分碍事。还未等他将毛竹竿子抢过,张四妹的毛竹竿子就刺了过来,紧接着杨欣的更是抵在了他太阳穴处。

高大山登时:“……”

窦向东看得呆了!此为比试,孩子们皆点到为止,若真是战场,三人只怕已命丧黄泉。张和泰在一旁抚掌大笑:“妙!妙!妙!”

李运一头雾水:“这这这怎么回事?”

谭元洲跟管平波混的最多,遂解释道:“以少打多,须得请君入瓮。我们与奶奶第一次交手时,奶奶便是满屋子窜,吊的我们散开,她方能一个一个解决。倘或我们都聚在一处,双拳难敌四手,凭她再厉害,也是打不过的。今日,奶奶是反其道而行之,毛竹竿子那般长,三人成阵,攻击范围大了十倍不止。高大山想逐个击破,就得靠近。偏那毛竹杆子碍事,枝丫乱刺,竟是可远攻可近守,不制住杆子,走到近前他横着来一下,枝丫的刺非扎进肉中不可。便是高大山勇猛过人不惧生死,身上挂着杆长毛竹,还打个甚?高大山只好抓杆子,可边上两个人又不是死的,他伸手去抓,少不得有个拉扯的动作,就停此一瞬,另两根就来了。还打什么打?投降算完!”

窦向东抽抽嘴角,不知这样的乌龟阵管平波是怎生想出来的。三个打一个不算什么,可三个孩子就能解决一个高手,便显的可怖了!定睛看了一回管平波,视线下移,又盯着她的肚子良久,心中发狠道:老二那小子不睡到她怀孕前,再敢碰别的女人,直接打断腿!

在管平波的示意下,鼓声又变,韦高义等人收回竹竿,火速退回,又站成了一排,鼓声方止。

管平波施施然的从队列中穿过,立在院中,傲慢一笑:“此阵才冰山一角,阿爷想看全貌么?”

第49章 火~枪

窦向东心中狂喜,此阵精妙在于以多胜少、以弱凌强!虽高大山等人轻敌, 不曾使用兵器, 然他已看出其间精妙。毛竹竿子皆是老竹, 锋利坚韧。便是拿着武器之人,一刀劈下,十之八九要被卡住, 此时执刀人便陷入两难。无刀是等死, 抽刀亦有万般风险。横出的枝丫不仅干扰, 亦是防卫。可谓把“双拳难敌四手”发挥到了极致!且世间任何兵器, 皆需海量钱财浇筑, 唯有此物,漫山遍野可寻。他亦觉出未尽之意, 心中隐约觉得可配刀手补充, 必能更胜一筹。管平波既云此阵未完, 必然已想尽。岂止聪慧,岂止伶俐, 这就是个天生的将才!

窦向东激动的难以自抑。如此女将, 落入他家,简直是天降祥瑞!看向管平波的肚子更添热切, 只要她生了窦家的孩子……只要她成了实实在在的窦家人……

乱世之中, 有本事的人谁不想趁势成为英雄?便是女婿,古今窃岳家的难道少了?管平波为窦家媳,窦向东如何不喜?唯有一丝遗憾,乃非长房!不过千里之远, 今始初步,理当笼尽人才。

大笑着行到管平波跟前,拍着她的肩道:“好孩子!好孩子!阿爷就喜欢你比世人都灵泛。来,来,同阿爷来,阿爷有好东西赏你。”

管平波故意卖萌眨眼:“赏我一艘船?”

窦向东又是一阵大笑:“这有何难?阿爷风里来雨里去,挣的漫天家私,不都是你们的。一艘船算什么,将来更多的都有。你还小,待大几岁,阿爷定让你老倌带你看尽长江,你才知咱们家的产业有多大。”又故作慈爱的道,“你此刻休想着出去野,我们不是吃不上饭的人家,再不放细伢子出去的。休说你老倌,便是你大哥,也是二十岁才上船哩。”

管平波听得如此说,只得罢了。笑问道:“那阿爷赏我什么?”

窦向东但笑不语,先命张和泰道:“今日你们的小兄弟小妹妹表现的好,我看该赏。你去老太太处,称二十两银子,与他们买糖买果子吃。再同大太太说一声,替他们裁一套齐整的冬衣,并叫灶上与他们一人一碟泡螺,带回家去吃吧。”

管平波听见泡螺二字,肚子立刻咕了一声,口水泛滥,跳着道:“家里今日竟炸了泡螺?我要吃,我要吃。”

窦向东哭笑不得:“看把你馋的,酥油虽难得,也短不了你们几个。”说毕,带着管平波往外去了。

陆观颐摇摇头,当真吃货。把因骤然得赏而兴奋至怪叫疯跑的孩子们解散,自家去大厨房里要了乳酪、酥油并糖霜等物。泡螺在北方还算常见,到了南方,耕牛等闲比人还精贵,不似北方有草原上的乳品补充,更显难得。她在洪家时,就学了一手捡泡螺的好手艺,正可做了孝敬长辈们,顺道填管平波那似无底洞的肚子。

管平波却是跟着窦向东走到外书房,只见他从柜里拿出一个长条型的木匣子搬到桌上放好,示意管平波自己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