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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508)

管平波嗓子越发哑了,叹了口气:“起来吧,再跪下去,你姐姐半夜里要来寻我的不是了。我惧内。”

孔彰稳稳的站起身,在管平波耳边道:“姐姐未必愿做你演戏的招牌。”

管平波道:“你那傻姐姐,什么都愿为我做,包括死。”说着,有些低落的想:我管平波何德何能,让那么多人甘愿生死相随。

孔彰笑了笑,拱手道:“我去换个衣裳。”

管平波点点头,目送孔彰退出了东耳殿。她站在梅花树下,不知为何,想起了诸多往事。寒风打着卷,呼啸而过,红梅枝条上的白雪簌簌下落。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觉得自己大概跟冬天犯冲,尤其是过年前后。陆观颐死在小年夜,谭元洲死在除夕,张四妹、曾云儿、祝芝蓉亦死在寒冬腊月里。连潘志文和杨欣,都是在正月里叛逃。大概在此匮乏的时代,冬天总代表生命的终结吧。

咽喉痛不可触,管平波不自觉的念起了谭元洲,念起了死去的众多战友,更念起了前世的零零总总。雪雁那傻丫头,真的以为她有的选么?生命无常,很多时候不过是强颜欢笑。笑多了,真当自己没心没肺,好过些罢了。不然能怎样呢?

管平波被四周担忧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终是折回了屋内,躺在榻上闭目养神。何忠厚捧了一叠厚厚的奏章进来,不用看,都知道那帮人在吵什么。管平波懒洋洋的问:“大年三十了,年号还没吵出来呐?”

何忠厚郁闷的道:“圣上,您知道今儿过年啊?”

管平波道:“我没心情过。”

何忠厚没敢提逝者已斯的话,他不知道今天还是谭元洲的忌日,每到除夕,管平波心情都算不上好。只是将军该干的事就得干,不得不打起精神,与人嬉笑怒骂。今年无需她出马,大家伙自己就能兴头到天明,恰好能让她偷得浮生半日闲,好生静静,顺便想想未来。

管平波不肯看奏章,何忠厚只得捡要紧的念了几篇,又道:“老奴眼花了,怕读不好,过了年再补些新人进来吧。宫里的太监可都有了年纪了呢。”

管平波白了何忠厚一眼:“你作孽呢,我将来不用太监。”

何忠厚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女皇要使什么太监,看着添堵么?

管平波又突然道:“他们以前,私底下叫我陛下的。”

何忠厚愣了愣。

“观颐软软的叫着,总带着三分撒娇的意味。”管平波充满眷恋的道,“闹得后来谭元洲也跟着瞎起哄。我原以为可以左拥右抱,却不料,他们一个个弃我而去,果然他们两个才有奸情!”

何忠厚跟的时间太短,没明白管平波在说什么。然而做太监的,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把自己当成木头,装作没听见管平波越来越轻的呢喃。过了许久,才讨好的道:“那,老奴将来可否也称您陛下?”

管平波无可无不可,称呼而已,不必介怀。

天色渐暗,管平波独自吃了份简单的年夜饭,预备休息,好养足精神,应对明日正旦大朝会。就在此时,何忠厚小跑着进来,紧张的道:“陛下,孔将军又来了。”

管平波半闭着的眼,随口道:“在宫门外?放他进来。”

斐光济终于忍不住道:“圣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管平波摆摆手:“谁养豹子不被挠两下,没事,让他进来吧。”

何忠厚等人无法,只得命人放行。孔彰拎着个大包袱,穿过宫门,一路步行到福宁宫。密布的侍卫死死盯着他的包袱,他只好拆开,给诸位看个清楚明白。本来他杀人也不用刀,看了白看。重新打好包,径直走进东耳殿,将包袱甩在了桌上。

何忠厚瞪着孔彰,你不拜见的啊!?

管平波睁开眼,问道:“什么东西?”

孔彰道:“行李。”

管平波指了指北面:“坤宁宫在后头,我今天被你折腾的累的很,别闹我。”

孔彰抱起榻上的管平波,丢进了硕大的拔步床内:“老子不是皇后!”

管平波笑道:“那你是什么?”

“姘头。”

“姘头也不能住福宁宫,这是皇帝住的地方。”

孔彰缓缓的吐出三个字:“我乐意。”

管平波:“……”

孔彰翻身上床,在满殿太监宫女震惊的目光中,把管平波挤到了最角落。

管平波奋力的推着孔彰:“这么大床你干嘛挤着我!?”

孔彰挥手打下幔帐,露出个奸诈的笑:“下午去你巴州旧部家里走了一圈。”

管平波心里骤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孔彰捏着管平波的下巴道,“我会牢牢记住入乡随俗四个字,但凡你有出言不逊、见异思迁等臭毛病的,家法伺候。如果你要我去住坤宁宫,正了名分。”孔彰嘴角上扬,“我会好好向圣上学习,如何做个巴州堂客。希望你不要让我学到祠堂动鞭子那招。”

管平波顿时泪流成河,老天,您老不必在这种地方实现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靠!

第299章 大典7月18日第二更

第96章 大典

寅正,大宫女春莺在帐外轻轻唤道:“陛下, 该起了。”

管平波根本没睡够, 艰难的睁开了眼。孔彰的爪子太欠, 非要卡着她的腰, 弄的她很不习惯, 不知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睡着。孔彰倒好,睡成了头死猪。管平波气的在孔彰胳膊上咬了一口:“睡这么死,早晚被人暗地里剁了。”

孔彰笑呵呵的道:“外头围着三圈人, 且混不进来。”

管平波扒拉着孔彰的爪子:“放开。”

孔彰收紧胳膊:“不放。”

“别闹。”管平波道,“今天正旦, 顺便登基大典。”

孔彰调笑道:“春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我生的这么好,你不给点面子?”

管平波伸手揪住孔彰的耳朵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快。不认吧, 没别的路走;认了吧, 心里不甘心。然大局已定,闹脾气不过徒增烦恼。”

孔彰的胳膊松开了, 好似表明他没有在闹脾气。

管平波笑着摇摇头, 灵巧的从他身上翻过去。掀开幔帐,外面已是灯火通明。扫了眼宫女新燕挂在架子上的衣裳, 很好, 苏小小不愧是服装设计大师,完美的复原了汉朝红黑两色的庄重与简练。通常而言, 皇帝的衣服颜色是有讲究的。所谓五行相克,譬如前朝是尚火, 本朝就得尚水。楚朝完全抄袭的陈朝,而陈朝尚土,土为黄色,管平波的龙袍选用黑色便不大符合传统。毕竟水来土掩嘛。奈何管平波不是传统皇帝。于是她选了符合自己审美的,全然不管那套封建迷信。那玩意说白了就是个忽悠,朱元璋以明教起家,自己也没信了教不是。

不论是哪样礼服,皆繁复华丽、层层叠叠,宫女太监围着伺候着上面的每一个褶皱。管平波敬业的当着木头人,头也不回的道:“车骑将军,你是不是忘了你也要参加大典。赖床不起我就真把你扔去坤宁宫,从此再不用去外朝站班了。”

孔彰道:“我的衣裳简单。”

管平波无奈的道:“你无非是不想被人欺,才想着当皇帝。我又不欺负你,还被你欺负,你到底不爽什么?”

满殿的太监宫女听到这话,冷汗都下来了。

孔彰没说话,跳下床,挥退赶上来伺候的太监,自己利落的穿好衣服,走到管平波身边道:“我昨日忘了带军礼服,先回去换件衣裳。”

管平波笑道:“去吧,文臣算文臣的,虎贲军的暂时都归在武将里头,你不知道队列的话就去问唐志敏。你是虎贲军的第二把交椅,会站在最前头。”

孔彰黑着个脸,妈的,还是当姜戎的驸马好,至少不用给老婆行大礼。

管平波嘱咐道:“你骑马出去,省的赶不上迟到。这劳什子登基大典麻烦的死,我砍了大半的程序,还是得折腾一整天。有些宫中的礼仪得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