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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479)

窦宏朗憋的满脸通红:“怎能不急?江淮从去岁打到今年,片片焦土;浔阳动乱,颗粒无收。四郡里已有二郡没了岁入,江南再乱,你养我吗?”

真是肺腑之言!咸临弱弱的道:“阿爷,你别着急,我们苍梧男人要堂客养,不丢人……”

窦宏朗险些又叫气的撅过去,妈的,叫你妈养是不丢人,丢命!

管平波因儿子的神补刀显的相当尴尬,忙对胡三娘道:“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圣上顺顺气。”

胡三娘憋屈的给窦宏朗拍着背,这时,各有消息渠道的妃嫔们都知道窦宏朗醒了,不过虚惊一场,纷纷来福宁宫尽本分。管平波见人多了,方才把窦怀望叫起,省的他丢尽颜面。可管平波是何等力道?便是她现不如以往那帮凶残,依然是猛将。一掌下去,窦怀望的脸肿的似包子,哪个看不出来。

窦宏朗就问:“怀望的脸怎么了?”

管平波道:“跟他亲妈学的阴阳怪气,毫无担当,我进门先抱怨我不关心你,你病着都不知道。我帮你教训了下儿子。”

窦宏朗瞪着儿子,只见他羞的满脸通红,垂头不语,便知八成是真的,何况管平波犯不着在这等事上骗他,登时头痛欲裂。特娘的满院子聪明女人,偏生最蠢的两个生了儿子,闹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蠢!无力的趴在枕头上,颓然的道:“我想去迁个坟……”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窦宏朗却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窦家风水不好,想换个地方埋祖坟。

本来就病着,家里外头没有一件省心的,窦宏朗虽被强行扎醒,又发起烧来。他身体尚可,平日里偶有小病小痛,却从无此般凶险。再则他今年已是四十五岁,称句老人家是不夸张了。他父亲是长寿,可祖父还没活到四十五呢。心里着实有些发慌。儿子都这么蠢,万一蹬腿,那可不就是正正好便宜了管平波?于是趁着自己没昏过去,忙道:“我没什么大碍,就是登基以来从没有过顺心事,寻件高兴事就好了。”

管平波接道:“哦,那就把怀望的婚事办了吧。”

窦宏朗:“……”仰天长叹,心意相通至此,怎么就不想跟我好生过日子!皇后不好吗?太后不好吗你不想要,让给我好吗?以玩物丧志为追求的窦宏朗泪流成河,当下就想把窦元福仅剩的脑袋刨出来再剁一回。

待练竹匆匆进门,管平波再懒得搭理窦宏朗,径直出了福宁宫,往延福宫走去,边走边吩咐太监道:“去把阁臣们都请过来,商议江南倭寇之事。”

管平波随口吩咐的是福宁宫的太监,太监们打了个眼色,兵分两路,一面去请朝臣,一面报与窦宏朗知道。

窦宏朗没说话,管平波姜戎都能硬杠,倭寇更不足为惧。然而随便能平倭寇,她的威望又要上一层了。窦宏朗颓然的闭上眼,的确是得加紧把怀望的婚事办了才成。

管平波坐在延福宫主殿,看着跪了满地的朝臣,并没有叫起。所谓倭寇,前期是小撮失业的日本武士漂洋过海来打劫。可发展到后期,海上势力已没日本人什么事了。多是沿海的华人拉帮结派,海运海盗两不误,日本武士变成了他们的打手,只不过朝廷习惯性的称之为倭寇罢了。而海盗能在沿海肆意杀戮,与江南豪族脱不了干系。与明朝各方面都相似的陈朝,亦有好几个官员子孙,被倭寇灭了满门。妥妥的分赃不均引发的厮杀。

无怪乎窦宏朗直接气晕,摊丁入亩为的是能让地主阶级长久剥削,不要竭泽而渔。这帮眼皮子浅的东西竟敢勾结外患,屠杀劫掠!果真楚朝倒了台,都跑去给姜戎做奴隶么?要不是看在张群与水军的份上,管平波很想把赵俊峰接来应天,给江南士族展现一下姜戎的风范。

窦向东与江南党交易,方才坐稳了龙椅。江南党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匍匐在管平波脚下的,超过半数的江南人。然因摊丁入亩的实施,江南党迅速分化。林望舒、吴凤仪等坐拥万顷良田的,自然想细水长流。摊丁入亩,固然有损他们的利益,但动不了根基。而遍布江南的中小地主情形又是不同。他们没有林家的一望无际的庄园,他们舒适的生活全凭田产。就好比月入百万的人,少个三五万根本不算事;可月入十万的人,少三五万,生活水平立刻腰斩,如何不着急?因利益结盟,自然会因利益撕逼,才有了今日之局面。但无论如何,拿走了朝廷利益大头的党魁林望舒没能把同党里的叛徒摁死,就是过失,跪着不冤。

良久,管平波才淡淡的道:“一早上了,应对倭寇的章程议出来了没有?拿来我看看吧。”

第275章 恶化

第72章 加重

跪在地上的朝臣们无人吱声,管平波唤来的人, 除了兵部尚书肖铁英是武将出身, 其余皆为文官, 打仗的事很不在行。史上确实有不少文转武的猛人, 但很显然不在他们之中。

管平波本就对从陈朝继承的官员们没多大的指望, 装足样子后,便道:“都起来吧,只别忘了今日圣上是如何被气着的就是了。”

朝臣们个个羞红了脸, 也不知道是真的君辱臣死,还是演技高超。管平波看向肖铁英, 问道:“舅舅觉着该如何打?”

肖铁英道:“娘娘跟前, 不敢班门弄斧。”

管平波又道:“窦家水路起家,水战颇有心得, 不知对海战有几分把握?”

肖铁英道:“海河景况不同, 不能一概而论。大致来讲,海船更大, 炮火更猛。想要打赢海战, 首先是能造出海船。如若只要守卫海疆,倒不必海战。海匪上了岸, 依然是陆战。”

管平波摇头道:“要清匪患, 不是陆战,而是登陆战。东海岛屿甚多, 倘若只管被动防守,他们据岛补给, 时常作乱,我们又如何应对?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终究得造的出大船,打的了海岛,才算一劳永逸。”

涉及到战略,肖铁英就不说话了。并非他如何谦逊,实乃战略得各部门配合,他又是窦宏朗的人,不想跟管平波聊太多,以自己镖局出身,不熟海况,搪塞了过去。

管平波又对林望舒道:“江南郡详情报与我知道。”

江南还有甚详情?无非是倭寇登陆,势如破竹,打的沿海几个州县屁滚尿流,顺道把支持摊丁入亩的人家劫掠一空。非如此,朝廷未必能知道倭寇与士绅勾结。江南士绅更不怕朝廷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威胁。窦家根基未稳,江南士族真心没怎么把皇帝放在眼里。窦家无力北伐,史上在江南称王的多的是,不过是大点的土匪罢了。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士绅,谁想要这个名分,不用跟士绅妥协呢?便是开了大几百年的陈朝,江南党亦雄霸朝野,谁敢不服?

林望舒斟词酌句,用尽量和缓的声调大致介绍了下情况,又道,“如今倭寇未退,江南税赋岌岌可危。圣上龙体微恙,还请娘娘示下。”

管平波淡淡的道:“娘娘赳赳武夫,只会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林望舒抿了抿嘴,对那起子脑子发昏的同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得忍气道:“娘娘的虎贲军自是战无不胜,然姜戎虎视眈眈,若要调兵南下,恐应天空虚。”

郑志广出列道:“事出紧急,诸位不必绕弯子。如今形式,要么打要么谈。打便是硬打,谈则是废黜摊丁入亩。依臣之见,摊丁入亩不可废,那便只能打了。要议的正是如何打,从何处调兵打。”

肖铁英自是想要窦家江山稳固,且为了拉拢江南党,窦家旧部都有委屈,于是毫不客气的补充道:“江南驻军非原先窦家旧部,乃当地招募。江南安逸富庶,自古兵丁就不悍勇。若要打,必须得调兵。江淮与中原对峙,不能轻举妄动;浔阳正在补种粮食,更无力调兵;娘娘的虎贲军要守卫应天,以免姜戎有可趁之机。不知娘娘的岭东郡可否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