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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433)

骑兵越来越近,黑色的锁子甲几乎填满了火绳枪兵的全部视线!咚咚咚!点鼓声声,虎贲军毅然迈出步伐,勇往直前;旗帜挥下,火绳枪齐鸣!仅仅三轮,骑兵的马蹄已近在咫尺!

枪兵撤入阵列的瞬间,姜戎骑兵大无畏的冲进了阵列!人数相当的两方,骑兵天然带着巨大的优势。固然地雷阵与火炮火绳枪的袭击下有所损伤,依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器。猛烈的冲力直接掀翻了盾牌,在虎贲军的骑兵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在阵前撕开了无数道口子。

贺赖乌孤心生快意,该到他的主场了!

窦宏朗十指紧紧的握着墙体,伸着脖子,探出半个身体看着突变的战局。他的心跳比鼓声还响亮,不住的默默祈求:坚持住!平波,你一定要坚持住!

管平波神色不变,战场上,气势尤为重要。她用不高不低的,甚至可称作从容的声音吩咐道:“变令!擂鼓!”

砰的一声炮响,红色的旗帜指向前方,同时点鼓骤停,取而代之的是交锋的擂鼓。各团中军鼓声大作,完全一致的声响,硬是在万马奔腾的嘶鸣声中杀出条血路,顽强的回响在战场的各个角落。

姜戎骑兵终于冲入了阵中。骨朵、弯刀与马蹄带气了漫天血雾!然而战场上却闻不见哀鸣。姜戎屠刀不停,指挥官们的心中却抑制不住的渗出彻骨的寒意!姜戎通常不打接触战,他们习惯于六到二十丈的距离,用骑射消耗敌军,直把敌军打到崩溃,再由重骑兵出马收割人命。此时此刻,贺赖乌孤感受到虎贲军的心理素质,竟是生出阵阵后怕。如此对手,容不得半分侥幸,否则死的定然是自己。

虎贲军骑兵于两侧突击,试图把骑兵切成两段。阵中的步兵则迅速变阵,两两一队,形成了他们最为熟悉的阵法——从入伍第一天便开始训练的鸳鸯阵。而城墙上的李运当机立断道:“开火!”

城下彻底陷入了混战。

第239章 胜利

第36章 胜利

城墙上的佛郎机疯狂的轰击着姜戎的后方,虎贲军亦是不断开火, 尽可能阻断骑兵的步伐, 减缓前方的压力。

孔彰重甲骑兵出身, 马上近战可谓是经验丰富。他控马游走于阵中, 有着与强壮体型不符的灵巧, 借着马匹的速度,精确的挥刀。其刀锋过处,敌军骑兵哀嚎不止。高阶将领极少有似他这般在一线厮杀, 然而有管平波坐镇的前提下,猛将当前, 无疑能极大的鼓舞士气, 让矮小的南方战兵,凭空生出对抗强壮姜戎的勇气。刀光剑影交错, 箭羽在场中呼啸, 厮杀声此起彼伏,这就是战场。鲜血淋漓、残酷无比。

温热的鲜血溅湿了孔彰的面容, 他果断扔下了起卷的苗刀, 侧头躲过袭来的骨朵,以刁钻的角度劈手夺过对方的武器, 顺手给了那人一击, 只听轻微的骨声脆响,那人惨叫未出口, 已然落地。随即孔彰好似背后长眼,执着骨朵的长臂挥出, 弯刀与骨朵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

孔彰调整方向,略略后退,而后猛的出手,直接用蛮力把弯刀砸了回去,在对方愣神的瞬间,骨朵变向,狠狠的砸中了弯刀的脑袋。弯刀临死前奋起一搏,刀尖刺向了孔彰的盔甲接缝处。牛筋啪的断掉,弯刀主人倒下的重量又把刀尖刺入了几分。鲜血顺着刀锋流下,孔彰面无表情的退开,抽出备用的苗刀,进入下一轮的厮杀。

贺赖乌孤从来没有打的这般惨烈过,脑内天人交战,是继续战,还是撤离?他的封地离吴郡太近了,如果这一次无法造成有效打击,被动方会变成他。姜戎擅攻不擅守,僵持对他没有好处。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战场内陡然生变!鼓声不停不歇的响,眼看着袍泽不停倒下的虎贲军腾起杀意。鸳鸯阵调整完毕,骑兵居高临下的优势被长达四米的狼筅消耗殆尽。专门针对过抗骑兵训练的盾牌手单膝跪地,用浑身的力量抵住了战马的前蹄,说时迟那时快,他的队友简直像他身体的一部分,果决的挥刀砍向马蹄。

只听战马凄厉的嘶鸣倒地,马背上的骑兵亦被带的下坠。手执短刀的队长跳起,利用重力把刀狠狠的插入了骑兵的身体。万千次磨练出的默契,在战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就是虎贲军最为彪悍的配合战术!

战场上的鼓声和日常训练的别无二致;站在指挥台上的主将管平波亦与平时毫无差别。鸳鸯阵开始适应战场,杀人的技巧在令人窒息的迫人压力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化,变得越发纯熟。

骑兵冲阵没有一面倒,便已是不妙,何况气氛变化,让敏锐的贺赖乌孤深感不妙。宿将通常有着独特的直觉,然而他的反应终是慢了半拍!惊恐的惨叫不知从何处乍起,顷刻间在全军荡开。虎贲军的战兵等闲是不会惨叫的,可此时此刻,有些胆小的忍不住跟着乱叫起来。莫日根趁机用姜戎话大喊:“我们输了!跑啊!”

溃散突如其来!陷入鸳鸯阵形成的绞肉机内的姜戎战兵丧失了战意,恐惧成了绝对支配,纷纷掉头逃命。虎贲军的变令炮声又响,骑兵的旗帜向前,是管平波下令追击。骑兵军旗齐变,孔彰一马当先,率人向前冲去。

溃散的骑兵四面八方的跑,有慌不择路的倒霉蛋选了来时的路,把先前没踩响的地雷又踩了无数。爆炸声让原本就没了斗志的骑兵更加惊悚。莫日根带队守在地雷阵前,杀的人头滚滚。

贺赖乌孤连续三次鸣金,试图让骑兵回归中军,有序撤离。然则将兵一旦溃散,再想聚拢谈何容易?对上凶残的姜戎,虎贲军的骑兵亦有超过十分之二的伤亡,因有猛将身先士卒,才一直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如今姜戎溃散,他们复又有了精气神,在孔彰的带领下,咆哮着加入了追杀的队伍。

贺赖乌孤再次东逃,可这一次他没有了上回的运气,楚朝的骑兵横亘在了他的面前。这些平日的弱旅,在姜戎慌乱的情况下,占尽了便宜。前有以逸待劳的埋伏,后有如狼似虎的追兵。饶是久经沙场的贺赖乌孤都冷汗层层。

箭羽咻咻飞来,孔彰携旧部使用了游牧轻骑骚扰的方式,对贺赖乌孤残部进行打击。如若能取了贺赖乌孤的项上人头,海右郡就是他们的了!姜戎骑兵惊见最为熟悉的作战方式,被孔彰刺激的越发混乱。

乌纥提暗道不好,毫不犹豫的率心腹掉头冲向孔彰,为贺赖乌孤赢得撤离的时间。贺赖乌孤心似刀绞,什么也来不及说,一夹马腹,蛮横的冲过楚朝骑兵的防线,飞驰而去。

浑身浴血的孔彰截住了乌纥提,昔年替伊德尔荡平诸部时,二人也曾并肩作战。乌纥提大喊道:“孔驸马,那是你舅……”

舅字未全出口,孔彰已飞刀掷向乌纥提。乌纥提只觉胸口剧痛,难以置信的看着穿过胸前的刀,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坠下了马背。乌纥提的亲信见主将阵前被杀,更是魂飞魄散。孔彰一个手势,上百的弓箭齐发,这一小挫姜戎兵立刻追随了主将而去。

应天城外,劫后余生的战兵理着战场,但见倒在地上的姜戎兵,便抬起沉重的手,不论死活,只管补刀。后勤则尽可能的刨出自家活着的战兵,用担架抬回军医院。血腥气团在空气中,挥之不去。虎贲军的伤兵终于可以呼喊,惨叫声声,一点点削弱着胜利的喜悦。

摔钹鸣,各处忙碌的战兵收队;再鸣成大队,旗帜通回中军。管平波面容严肃的道:“报数,统计伤亡。”

大战胜利的当口,并不总是欢天喜地的。集合的战兵发现原该站在身边的袍泽没有出现,眼泪唰的滚落,继而抱头蹲地大哭。说好了同生共死的战友骤然消失,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不会比上一次更坚强。战争的阴影笼罩下,战兵可以很强悍,面对千军万马不退半步;也可能很脆弱,一声压抑的啜泣即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