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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403)

夕阳的残影打在步步逼近的刀锋上,无法动弹的管平波脑子一片空白,她就要死了么?十年的励精图治,就这样被迫拱手让人么?可她已经无力反抗了,她不知道没有躲入山林的选择是不是错误,可她知道她做不到轻易断掉名为谭元洲的臂膀。换个人,无情如她,或许就狠心舍弃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她舍不掉谭元洲,舍不掉十年来相依为命的那个人。所以她选择了赌,选择了老天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可现在好像赌输了,谭元洲,你会怪我么?

刀锋的寒光刺进眼里,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李修杰的身体挡在了身前,他双手颤抖的撑着地,长刀没入了他的后背,但他坚韧的撑出一方天地,让刀尖只能将将抵住管平波的铠甲。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将军……跑……”

管平波的脑子轰的炸了!去你妈的认命!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抽出李修杰腰间备用的短刀,当成飞镖掷出。铁骨朵轻蔑的挡开,哑声用不标准的汉话道:“你是个强悍的女人,给你个留遗言的机会。”

管平波的手握上了李修杰背上那把刀,在她丢短刀的时候,铁骨朵就放开了刀柄。李修杰已经死了,但他保持着撑地的姿势,试图为她挡住所有的袭击。刀柄重如千钧,她一点点的抽出,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铁骨朵眼中闪过欣赏,不过战场上的欣赏太微不足道。他摆动着手里的铁骨朵,吸引着管平波的注意力,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她的惨叫。另一把刀劈开了她的盔甲,带起了血线。

战场的活口只剩管平波跟浑身浴血的张金培,铁骨朵好整以暇的吹了声口哨:“这样还能躲过要害,将军,你可惜了。”

管平波后背一刀深可见骨,连着方才被铁骨朵震到的肺腑,几乎失去了除痛以外的所有知觉。张金培总算被从被上掀下,落在地里,溅起了二尺来高的泥水花。张金培无助的看着两丈外,被长刀指着的管平波。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回忆从脑海中飞快的掠过,悚然发现,跟田威打家劫舍的片段都已模糊,清晰的唯有在虎贲军内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有了归宿,有了家。可他再提不起半点救家长的力气,连和李修杰那样为她挡一刀都不能。

将军……

管平波没有放弃,她咬紧牙关,握着刀柄翻了半个身,明亮的眸子盯着团团围过来的彪形大汉。这是她的地盘,不该出现的战马跑了足足一日,不可能没有夜不收发现。她还没到穷途末路,只要坚持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铁骨朵又靠近了一步,管平波猛的开口:“我投降。”

几个人皆是一愣。

管平波强忍着痛苦,尽量用不颤抖的声音道:“怎么?你们不想要回孔彰了么?你们杀了我,孔彰会恨你们的。”

铁骨朵嗤笑道:“你姘头不是姓谭的么?”

管平波嘲讽的道:“你眼瞎么?我放着俊俏小生不要,去要个糟老头子。你们杀了他孩子的娘,他必定跟你不共戴天!”

孔彰不仅仅是姜戎驸马,更是伊德尔的养子。几个姜戎乍听此话,不由迟疑。

管平波继续游说道:“窦家算计我,我不会放过窦家。你们现在停手,我带着孔彰跟你们回京城。”

铁骨朵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管平波却又抛出个问题:“你们单于会给孔彰封王么?”

铁骨朵道:“应该吧。”

管平波虚弱的笑道:“我有王妃做,还干什么土匪呢?”略喘了喘,又道,“孔彰为了我,都不愿离开中原。你们不信的话,去打听打听,当年阿娴留下来的金发箍,是不是在我女儿手上。他这么多年来,日日手把手的教我女儿骑射,是闲的慌么?何况我们还有其他的孩子,只不过藏了起来,不让窦家知道。”

铁骨朵想了想,从怀中掏出绳索,预备把管平波绑了。他不傻,管平波的话是真是假都不好说,但此刻抓了她比杀了她强,至少她可以做人质,助他们跑回鸿雁军营地。

突然,一只箭羽破空而来,管平波眼睛一亮,等到了!

然而铁骨朵亦受了惊吓,提刀向管平波劈来,千钧一发之际,十几只箭羽从天而降,其中两支分别插入了铁骨朵的咽喉与执刀的手腕上!

如此神乎其技,是孔彰!得救了!管平波绷到极致的弦骤然松开,直接陷入昏迷。

第215章 援军

第12章 援军

今夜注定难眠,年前巡视梅州营送温暖的孔彰在听到官道有异状的时候, 果断带人出击, 救回了管平波二人。尚有意识的张金培强打着精神要求李乐安增援潭州, 孔彰则粗暴的拆开管平波的盔甲, 直接两坛烈酒泼向她后背的伤口。

管平波被生生痛醒, 孔彰铁钳般的双手卡的她动弹不得:“别动,泥水脏,不清洗伤口会破伤风。”

管平波痛的险些提不上气, 手指紧紧的攥着孔彰的衣角,断断续续的道:“调骑兵……去潭州……”

孔彰道:“我知道, 已经去调了。梅州营的步兵立刻登船出发。我们顺水而下, 很快的。谭将军熬过今夜即可。”

管平波大口的喘息着:“我要回潭州。”

孔彰道:“你伤太重了。”

“战场指挥交给你,带我去潭州。”管平波痛苦的落入孔彰怀里, “带我去, 我的手足在那里,是生是死, 我要亲自去救他!”

孔彰应了一声, 烈酒无情的清洗着伤口,管平波不住的颤抖, 直到伤口有些发白, 梅州营的军医才飞快的缝合,用干净的纱布紧紧裹住。除此之外, 管平波浑身大小伤口无数,孔彰不知道她是否能熬过这一关。几个日夜间, 虎贲军两大支柱生死未卜,孔彰手心里全是冷汗,数条命令从他嘴中发出,往虎贲军各营散去。

“孔将军。”通讯员小跑了进来,“梅州营全数到位,预备开船。”

孔彰催促军医加快速度,然后拿自己的斗篷把管平波一裹,抱上了北上的船。缓过气来的张金培摇摇晃晃的站起,亦跟上了孔彰。

沙船在夜里打起了火把,全速前进。潭州城内则是更为惊心动魄的肉搏。丑时末,东西门同时被破开,黑色的死神涌入了城池。强悍的姜戎骑兵面前,平民飞蛾扑火般的用血肉之躯抵挡。他们像试图咬死大象的蚂蚁,悍不畏死的前赴后继,但无能为力,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姜戎骑兵甚至不需要浪费刀锋,只在马背上挥舞铁骨朵,轻巧的获取人命。

谭元洲眸色如冰:“开南门,尽量安排百姓撤退,把全部骑兵引进城中!”

愿意走的百姓并不多,寒冬里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会死。姜戎不过几千人,他们难道能屠尽几万人?但留下的人也没什么好下场,往城中赶的姜戎顺手挥刀,杀倒一片。鲜血把城中的石板染成黑色,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的令人窒息。

潭州是虎贲军的经济枢纽,有潭州在,虎贲军就能源源不断的赚钱。绍布慢慢回忆着窦向东写给他的信,只要杀掉管平波与谭元洲,城中财富尽归姜戎,二者和谈,划江而治。如今姜戎战线过长,撑的有些艰难,但不到妥协的地步。他之所以愿意配合窦向东,一来是探虎贲军的底,二来的确忌惮管平波。

年轻是个很讨厌的东西。年仅二十七岁的管平波,实在年轻的可怕。伊德尔凭借陈朝遗留下来的锦衣卫,探查到了虎贲军内的只言片语,便足以让他判断出这是个硬点子。和窦家合作的机会转瞬即逝,绍布来不及请示父亲,只发了封信,便带人南下。果然打的异常顺利,唯有跑掉的管平波让他有些不安。

身居高位的人多半迷信,因为就是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巧合频繁出现。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做会有不同的结果,除了手段高低以外,运气好坏至关重要。所以眼皮直跳的绍布忍不住虔诚的祈求了他们的神明,才跟随着重甲骑兵进入了潭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