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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325)

起义军也不都是奔着当皇帝去的,天子只有一个,异姓王却有许多。再不济公爷伯爷也能凑出好几十来。手中有了筹码,往哪处投就很是要紧了。

鄂州与苍梧本就挨着,两位当家的本着不让对方占便宜的态度,近来很是招募了不少人。那驸马爷投降了窦家的消息,若说没有窦向东的推手,只怕傻子都不信。然则消息毕竟是真的,因此为窦家抢了不少人头。

每逢这种时候,窦向东都对自己儿媳的能干生出由衷的喜悦。要是儿媳别那般野就更好了。为此,窦向东“高兴”的见了雪雁,赏了一堆东西,又叫她去后宅给太太们请安。

这一见一赏,便是依旧视雪雁为窦家家奴,是主人家抬举能干管事的惯用伎俩,更是窦向东能牢牢握住管平波的假象。

窦向东摆谱,雪雁心中有些不爽快,却只能忍了。管平波可是个什么脸面都不要的滚刀肉。脸算什么?真金白银才叫事!把脸给窦向东踩上一踩,自己借着窦家势力,把流动供销社开到巴州的角角落落要紧。

要知道总体来说南方人不如北方人悍勇,不过苍梧有些例外。婆娘都比旁的地界凶三分,何况汉子。打仗可不就要多些穷山恶水的刁民么?讲究礼仪仁智信的谦谦君子,两招就叫管平波打趴下了,要来何用?

再往南去的桂林郡里,土客家打了几百年,比苍梧更凶,奈何管平波不是那处的人,他们又极重宗族,是决计指望不上的。故老巢的民心比钱更要紧。现她在窦向东眼皮子底下挖墙角,脸面什么的,窦向东爱拿去使便拿去好了,横竖她皮厚,揭下一半还能剩三尺,怕甚?

于是雪雁又乖乖的往内宅各处磕头。低眉顺眼的看不出一丝在飞水后勤部的威严。张明蕙如今是彻底体会到了当日肖金桃之憋屈,好在她夫妻同心,比肖金桃略强些。见了雪雁,提不起半分精神,不过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神采飞扬的练竹。二房的正厅内,回话的仆妇来往如织。雪雁进门,正欲下拜,练竹一个眼色,珊瑚三步并作两步至跟前,稳稳扶住。练竹笑着对雪雁招手道:“你又同我讲虚礼了。过来坐,叫我好生问问你。太太可好?小姐可好?”

雪雁笑道:“回太太的话,都好。只小姐日日在太阳底下晒,多亏了上回太太捎过去的面脂,不然早晒成黑炭了。”

练竹道:“她那性子,就随她妈妈,再没一刻安生的。”

雪雁做惯了外头的活,对家长里短兴趣锐减,不过是随口闲话道:“小姐当真野的没话说。就我从飞水来的前日,她在学里打架,把个小子的头打破了个洞。那小子的爹妈气的,同学里吵了半日,闹着要赔钱。就在那当口,她竟就拿着石头又砸那小子,叉着腰放狠话,道是有种别再来上学!否则不管闹到哪里去,她只管对那小子见一次打一次。学里衣裳铺盖饭食点心都是现成的,那小子的爹妈哪里舍得不来?硬是叫她唬的没了言语,倒朝她赔礼道歉来。太太你说说,这都什么脾性?”

珊瑚噗的笑出声来:“是你们太太的亲闺女。那年我们去打首饰,她不就是这般收拾娘家人的?打蛇打七寸,捏着了脉门,凭你是孙猴子,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三岁看老,我们二小姐,将来可是了不得。”

雪雁道:“都是太太教的。根子还是才上学的时候,学里孩子比爹妈。人家的妈妈什么都会,她说不出来,叫个姓刘的丫头给堵了话,两个便一直不对付。刘家丫头比我们小姐更能哭些,小子们便都替她出头。我们小姐哪里吵得过那多人?好几回哭着来家告状,太太忙的不耐烦,就骂她,你不会吵还不会打不成?”雪雁说着摇头,“有了太太这一句,小姐似得了尚方宝剑,再没一日消停。把学里打了个天翻地覆。小子们去同先生告状吧,她就在院里大骂,说男的打不过女的不要脸,都是告状精。她也不想想,旁人跟先生学的几招花拳绣腿,怎是她正经习过武的对手?我出来有小半个月了,不知我们家的小祖宗当上武林霸主了不曾。”

练竹听了笑个不住:“哎呦哟,果真是她妈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我们巴州悍妇本色了。将来还得在巴州找女婿才灵。”

雪雁心道:小祖宗够呛能嫁出去,还是招郎上门是正经!

说了半日甘临,雪雁再难找话,便起身告辞。珊瑚直把她送到三房见过贺兰槐,才出远门,就有虎贲军的人急急走来,送了封信给雪雁。

雪雁见信上没有标识,便知不是紧急军务。从容的抖开一看,却是谭元洲已抵达潭州,叫她回飞水前顺道去一趟,有些后勤琐事要问她。雪雁想了想,料定是如何在潭州开展流动供销社的工作。

按照管平波传授的理事习惯,属于重要不紧急的范畴。然不加紧处理,就会变成重要紧急之事。积累的多了,难免焦头烂额、效率低下。笑着把信收进怀里,对珊瑚笑道:“铺子那处有些琐事,我且去瞧瞧,有劳姐姐相送,告辞。”

珊瑚如今哪敢摆姐姐的款?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窦家门外。就见方才一副文静模样的雪雁把长裙打了个结,利落的跨上匹马,带着往前方飞驰而去,转瞬间就消失在道路尽头。

珊瑚心中不由一动,若她当时跟的是管平波,又待如何呢?

第150章 兵器

第102章 兵器

管平波领着孔彰,在铁矿外头慢慢走着。孔彰极少在战兵营外乱逛, 故不曾来过此地。如今接了谭元洲的差使, 少不得一一操持起来。

管平波于带人方面极有耐心, 并不放他蒙头胡干, 而是顺着军营, 一日走一处,对着实景讲解,比光看文字直观的多。今日轮到了矿山, 采矿之事乃后勤负责,不消他操心, 要看的是武备司锻打处。

无需走到近前, 远远便能看见几排炉子熊熊燃烧,锻打之声不绝于耳。炉子与炉子之间间隔不小, 却是热浪直袭面门, 在炎炎夏日,逼的人喘不过气来。孔彰头一回见识打铁, 才到第一个炉子前, 就被三个精壮的打铁汉子吸引了目光。

管平波微微笑道:“中原有句俗话,叫做人生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前者是危险, 动辄命丧江心, 死了连个尸首都没有。后两者就是辛劳了。”

孔彰道:“他们一日要打多久?”

“四五个时辰。”

孔彰道:“那是挺累,拉到战场上, 都是一把好手了。”

管平波笑道:“术业有专攻,打铁可不是力气大就成。你力气大, 你去试试?”

“将军说的是。”孔彰不是孩子,没那多好奇心,自不会去试,而是问道,“他们做的是苗刀?”

“是苗刀。”管平波指着一个工匠道:“你看他的动作,把半融的铁块敲打成长块,再对折继续敲打,这便是折叠锻打。”说着从腰中叮的抽出匕首,阳光下,锋利的刀尖越发耀眼,“昔年欧阳子制鱼肠名剑,鱼肠因剑上花纹而得名。史上对刀剑有研究之人,常为鱼肠剑是青铜剑还是铁剑争论不休。然你且看这铁剑上因折叠锻打产生的花纹,可不就似鱼肠么?”

孔彰道:“我一直很好奇。”

“嗯?”

“他们说将军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孔彰看向管平波道,“何以在行军打仗、武学兵器上如此精通?”

管平波收回匕首,笑着岔开话题道:“千锤百炼,方能制铁为钢。苗刀略带弧度,又足够长。骑在马上,杀伤力巨大。故我们的武备司,得备足苗刀。不独现在,将来都是要使的。此事你要上心。”

“是。”孔彰又问,“将军可曾听过唐时令骑兵闻风丧胆的陌刀?”

管平波笑着摇头道:“以盛唐国力,一万二千五百人的军队,也只能配的起二千五百把陌刀,余者皆是横刀。历朝历代谁不知道那是以步制骑的杀器?可又有谁能养的起?一把陌刀价值两匹战马,有这钱我还不如养骑兵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