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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321)

虎贲军的工坊的八级技工太稀缺, 培养技工又变成当务之急。否则日后的武器生产, 定然也跟不上。如今战兵用的且是藤甲。现是农民起义阶段, 打打流寇山头,鸳鸯阵就够使了。然则将来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强,不提凶猛的姜戎, 便是农民军,彼此杀个七八年, 养蛊也养出高手了。

从汉朝起, 弩就能轻易射穿皮甲。藤甲还不够给人玩的。尤其是汉弩历经千年,不提工艺改良, 积攒下来的匠人数目便蔚为可观。穿越不能包治百病, 赶紧把工匠梯队建起来是正经。

武备司、研究院与军医院皆不属于后勤,而由管平波直管。机械厂就隶属于研究院的工科下。重视各色人才一直是虎贲军的既定方针。

仗着穿越, 管平波为他们提供了许多正确的技术思路, 但想要真的把东西做出来,就不是管平波能控制的了。只得一面催教育司选拔人才, 一面上天入地的高薪聘请工匠。

不管怎样, 一百二十台缝纫机,也够开工了。窦宏朗早在潭州靠江的地方寻了处极大的空地, 盖起了厂房,只等缝纫机到位。

潭州毕竟是主力, 分得缝纫机九十台,下剩三十台逆水而上,发往石竹。缝纫机尚在不断的生产,窦家的棉麻布料亦缓缓往潭州集中。与此同时,因虎贲军一直在缓慢扩张,后勤处的制衣厂负荷已到极限,不独缝纫机不够使,周围闲散的人工亦被吸纳殆尽。

毕竟农业为本,灭豪强后广袤的土地需要人耕种,不可能无限的招募民工。战国时期就有以高价诱惑别国一门心思搞手工生产,而后拿粮食价格怼死人的惨重案例。在此时的生产力之下,以农为本的策略绝不能动摇。

因此雪雁又主持在梁州与梅州同时设厂,专职生产民用成衣,把妇女从一针一线替全家做衣裳的沉重劳动中解放出来,好去辅助农业生产或进厂打工。

成衣细分了两类市场。一类针对广大老百姓,以麻布为主,物美价廉薄利多销;一类则针对家境小康有一定审美能力的富农小商户,以色彩斑斓的棉布为主。只不过民用的不那么着急,一律用的是简单易造的手摇缝纫机。

此物如今民间就可生产,雪雁只需往巴州山寨手摇缝纫机厂批量下订单即可。当然,棉布成衣本身也是主要销往巴州。毕竟在窦家的大本营内,百姓日子尚可,方有能力消费棉布袄裙。

管平波的地盘上,且得再等上两年,大家夥才舍得使棉布呢。设厂于梁梅二州,首先是自己的地盘行事方便,其次就是穷地方人工足够便宜了。

把练兵交给谭元洲与孔彰,管平波赶在农忙之前,把飞水全境的村庄都视察了一遍。确保自家地盘的水利工程完备、保障农业生产。

有她带头,各地各级的负责人纷纷效仿。就算是做个样子,也聊胜于无。三月初,农忙正式开始。虎贲军不独要种自己的地,稍有空闲,就被陆观颐带头去帮扶百姓。

又有各村寨的民兵几乎累到虚脱。民兵,顾名思义,就是原本村子里的居民组成的村级防卫机构。他们自然是有土地的,虽然分得的地不多,盖不住为了争先进分子入战兵营,抢着去给老弱病残种地。虎贲军治下的两个州,入眼皆是热火朝天的景象,与别处的千里荒野相比,几乎可称之为盛世安康。

一年到头,唯有冬季是农闲。插完秧,又要开始种菜,只不过日常劳作,不如插秧时艰辛。插了半个多月秧,虎贲军的战兵累的想死的心都有。

管平波大方的连放了三天假,叫他们好生修养。陆观颐趁机搞思想宣传——都是种地,只有战兵营日日有肉吃管饱饭,农民不过是粗粮混盐的胡乱对付,借此教导战兵珍惜粮食、为谁而战之外,还带了不少忆苦思甜的味道。

没入虎贲军之前的穷苦日子,在战兵的记忆里依旧鲜明。固然要为理想而战,亦要为利益而战,方能做到坚不可摧。食色性也,管平波可从来不敢无视第一需求。

王仲元在石竹服装厂外绕圈,仔仔细细的查过各处有无疏漏,心中不无得意。虎贲军内后勤女官比男的多,且一个个泼辣无比。战兵或还有追求的,后勤的男人们却是更喜寻常女工。她们能赚钱又容易制得住,是极好的妻子人选。唯有王仲元第一个跳出来追紫鹃。

紫鹃为后勤部副部长,级别极高。娶了她,这辈子都休想在家中抬起头来,但好处亦是显而易见。才成亲,他就被派到石竹负责服装厂的建设。可见紫鹃在陆观颐等人心中的分量。

要说二人感情自是有的。他能比战兵更多优势,便在于战兵只在休沐日才能与心上人见一见。日日朝夕相对,又不是铁石心肠,两个年轻人,哪能生不出百般情谊?

论起来,在军中战兵地位比后勤高的多,也更容易往上爬。然则到了紫鹃的份上,已不需要依靠男人,捡顺眼的结婚即可。既成了亲,少不得为丈夫谋划。王仲元亦是个上进的性子,瞅准了机会,夫妻二人也不管什么新婚不新婚,主动请缨往石竹而来。

王仲元最先是窦家送给管平波的匠人。那时还叫老虎营,缩在盐井里头,一无所有。如今石竹营内灰瓦白墙,好不气派。营外腾出的空地盖的厂房,亦是齐齐整整。

缝纫机乃服装厂最要紧的物事,皆如飞水一般,牢牢钉在地上,且彼此牵连,确保贼人偷盗不走。要知道,反向研究总是容易的。缝纫机并非什么高精尖的产品,华夏有的是巧夺天工的神人,管平波设置些许障碍实属必然。

细细的把大门上了锁,就有个战兵跑来,对王仲元行了一礼,道:“报告王厂长,杨处长请你说话。”

王仲元点点头,跟着战兵就往军营里去。行到杨欣的办公室,杨欣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张嘴就唤王仲元姐夫。王仲元忙答礼。二人寒暄一阵,方才落座。

上了茶,王仲元喝了一口,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杨处长寻我何事?”

杨欣笑道:“厂房盖好了,便要生产。王姐夫可想好了布往哪里买不曾?”

王仲元笑道:“差点忘记告诉你。我们石竹厂,只管做麻布衣裳,棉布的一律往潭州做去。我们石竹麻布倒是不少,杨处长有相熟的作坊么?我们好签长契的。”

杨欣惊讶道:“为何棉布衣裳不在石竹做?便是现才三十台缝纫机,将来总要添的不是?”

王仲元道:“我们两州棉花产量不高。战兵衣裳的棉布,大头且是去巴州买的。替他们做衣裳,皆是他们自带棉花或布料。我们就赚个手工钱。倒是麻布,本来苎麻就天生野长,满地都是。为着养兔子,又种了许多。那玩意不占耕地,倒好做经济作物,比棉花少操心的多。将军的意思是,麻布也要发展起来。恰巴州那处的军奴发的是麻布衣裳,算算量不少了,索性放在石竹生产,岂不便利?以后添了缝纫机就再说。”

杨欣叹道:“巴州仍是老思想,不重后勤。”

王仲元笑道:“可不是?裁个衣裳都要分个高低,我们军中哪有这样的事?论起来,后勤的日子,反比战兵的松快些。”

王仲元哪里知道,自古后勤就硕鼠满地,只最下层不好过罢了。管平波治军严格,普通人日子才能好过。这也是政治上的一个莫大的尴尬。后世那些个集权政府,老百姓最不容易受到诸如邪教、黑道、伪传统真乡霸的干扰,日子都还过得。所谓民主国家,反而妖孽横生。

杨欣家里是窦家老人,都是做后勤,二者待遇天差地别,少不得替家里人委屈。二人说了一回巴州与飞水的区别,话题又转到了正事。只听杨欣道:“我们原先在盐井的纺麻机都还在。只那里产量低的很,营里日常的作训服依旧用麻,恐供不上巴州所需。少不得与商户们合作。这几日好些商户来我这里打听,他们且不知道服装厂是你的首尾,只顾磨我。我才告诉了他们,想是明日你那处就要宾客盈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