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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317)

后勤是不同的,水至清则无鱼,是谭元洲来石竹巡视的时候说的话。历经诸事,元宵不至于天真如孩童,昨日震耳欲聋的鞭炮,来自商户。

商户为何要巴巴的送那多鞭炮来给虎贲军祭祀?无非是有利可图罢了。这些元宵都懂,她无法接受的是,杨欣的理所当然。

她们都是不被家族待见的孩子。韦高义、潘志文、石茂勋是男丁,还被家里人惦记一二。至少潘家就给潘志文送过不少东西。

而元家和杨家,只会源源不断的问她们要月钱。她们跟了虎贲军,她们的父母无法收那笔彩礼,所以变本加厉。一面是家族永不知足的索取,一面管平波千里之外,犹记得她还有两个女弟子长大了要裁衣裳打首饰,元宵心里偏向哪方不问可知。

正因为如此,她才格外不能容忍杨欣偏离管平波的教导。尽管她在后勤,尽管她的确比稽查司的自己有更宽泛的规矩,但……身为管平波的弟子,不该如此。

子时,窗外有了说笑声。随即房门被敲响,潘志文的声音传来:“元宵?你没去看戏?”

元宵只得起身,打开门笑道:“没甚意思,不如回来歇歇。”顿了顿,用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略带着黯然的声音道,“你送杨欣回来么?”

杨欣从潘志文身后探出头来,笑道:“今晚他们演了新戏,很是诙谐,你不去看可惜了。”又指着潘志文道,“他喝了酒,正兴头上,差点笑的跌下凳子。把我们都笑翻了”

元宵从没有哪一刻觉得杨欣上了胭脂的笑颜是如此刺眼。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个笑,道:“我只觉得日日训练累的慌,想要睡了。”

杨欣道:“谁让你把自己当汉子训了。天下又有几个师父?”

元宵淡淡的回了一句:“玉娇也如此的。”

杨欣的脸色僵了僵,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人理念早已分道扬镳,自不复往日亲密。见元宵冷淡,她也心生不快。元宵自己没本事,才被潘志文架空。

潘志文又不是故意的,军营里那多事,定不下规矩如何治军?她反倒阴阳怪气起来。杨欣觉得自己才可惜,明明当时都是稽查队的,偏因后勤缺人,临时把她调过去,之后便归了后勤。她哪样不如元宵了后勤跟各色人打交道,手头是要宽裕些。可在军中地位,如何比得上陆观颐直管的稽查司?何况谁都知道,稽查司将来要独立,而李玉娇亦是管平波的心腹。

对李玉娇这位最开始就压过所有女孩子一头的主儿,杨欣无话可说。然对莫名其妙仗着是贴身丫头就做了后勤部长的雪雁,她满心都是不服。

偏生自己做了雪雁的下属,元宵那糊涂蛋因无能被落在了稽查队,顺利的升任了石竹营稽查处长,到成了李玉娇的下属,与潘志文平起平坐,找谁说理去!此时见元宵一张死鱼脸,心里也恼了,只没发作出来。敛了笑,胡乱说了句:“我也困了。”便转身回房。

潘志文皱了皱眉,两个人又闹什么别扭?看着杨欣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扭头看元宵。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终是叹息道:“你们这样,将军会不高兴的。”

元宵腾的心头火起,冷冷的回了一句道:“不知谁会更让将军不高兴!”说毕,砰的把门关上了。

潘志文脸色沉了沉,他不知道元宵跟杨欣闹什么,却知道元宵跟自己闹什么。元宵数次劝他休与商户来往过密,他不好计较,心中到底不快。懒的跟元宵那榆木脑袋歪缠,往杨欣窗外吱会了一声,径自回去了。

第143章 活力

第95章 活力

年初五,又称之为破五。商户通常在这一日开门, 虎贲军的年假亦在这一日结束。管平波客气的请来张群, 预备将之扫地出门。初六即将恢复作息训练, 管平波愿让张群看看虎贲军的精神相貌、娱乐生活, 可不愿让他看见怎么练兵。张群有些遗憾, 他虽是文官,却是一直跟着赵猛打仗,与朝廷的老爷们全不一样, 在行军打仗上还是有些研究的。不由暗自感叹,母老虎一如既往的谨慎啊。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管平波说的委婉, 张群还是想多探听些消息,便退了一步道:“说来某离家颇久, 甚为想念。但现没出正月, 只怕路上寻不到合适的船,厚颜求将军, 暂借飞水城中的住所安顿几日, 等待船只,不知将军方便不方便?”

管平波无可无不可的应了。横竖张群呆在飞水城内, 只能看到韦高义带着人绕城长跑, 得不到甚有效信息,随他爱看不看。

张群又没口子的夸赞管平波样样能干, 窦家有福。管平波但笑不语,亲自把人送至门外, 看着很是真诚的道:“原该送送丞相的,偏生手头上有些事走不开,还请丞相见谅。”

张群心想:出了北矿营,恐难再见管平波,叫人传话总是不便。遂压低声音道:“将军,太子妃虚位空悬,我们大王心总不安,不知你有无人选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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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波闻弦知雅意,赵俊峰选妃那么大动静,此时话说没有太子妃,骗鬼呢!不过政客么,嘴里有句真话才稀奇,于是故作傲然的道:“没有。”

张群陪笑道:“求将军赏个脸面,再细想想。”

管平波嗬嗬:“赵太子家的正妃系出名门,我的人岂肯受此委屈?”

张群游说道:“将军,光武帝元后不姓阴。”

管平波哭笑不得,能找个口彩好点的举例吗?元后不是阴丽华,问题是郭圣通被废了好么!不过张群的意思表达的倒是清楚。管平波沉吟片刻,低声道:“窦家对我有知遇之恩。”

张群道:“自不能叫将军为难。待翌日分出了高下……”

管平波微笑:“良禽择木而栖。”

张群拱手道:“吾王必不相负!”

二人相视一笑,张群爽快的与管平波拜别,回房收拾行李,即刻下山。带着随从穿过校场,见陆观颐控马,险险躲过了孔彰一击,那一个转身宛如行云流水,越发衬得马背上的美人艳光四射。张群心中赞叹,暗想,怪道人人想争天下做皇帝。如此绝代佳人,非帝王诸侯不得耳!

陆观颐因行动不便,在马术上很是下了番苦工。先前同谭元洲学过些许皮毛,如今有了孔彰指点,更是突飞猛进。她本就聪慧,如今单论骑术,已与管平波不相上下。只她毕竟柔弱,技巧再好,没有体能也难有作为。

就好似虎贲军中,论理论知识与格斗技巧,无人能与管平波比肩,可能打的过她的就太多了。因此陆观颐要紧的是学躲避、逃跑等保命的功夫,至多练练小弩,在有危险的时候,借着女子身份叫人看轻,予以偷袭,争得时间。旁的再顾不上了。

然自宋以降,天下皆重文抑武,男人都越发孱弱,何况女子。农妇们倒是千古不变,又过于粗野。张群在虎贲军内,方见识了女子的万种风情。管平波端坐主位时的威严大气、陆观颐骑在马背上的轻灵矫健、苏小小行动间的风流婉转、阿颜朵舞台上的热情奔放,端的是百花齐放、炫目非凡。

且管平波治下,难有纯粹的文人。入目皆为体格健壮、中气十足的战兵。赵家与朝廷打过、与窦家打过、亦与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起义军打过,从没有哪一处似虎贲军的模样。

慢慢行至校场的尽头,看着从身边飞驰而过的陆观颐,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又不大真切。直到走出北矿营的大门,怔怔回望时,终于想到了个不大贴切的形容——生龙活虎。

张群的感觉没错。管平波所追求的,正是想唤醒华夏骨子里的血性。原本世间每个人都不会一样,而失去了武魂的华夏,渐渐的变成死水,禁锢着所有人的灵魂。

千人踏歌的大唐;胡旋飞扬的长安。诗人才子仗剑行走;女子马球激烈昂扬。强汉盛唐,是华夏几千年文明中最为璀璨的明珠。这种怒放的生命力,直到管平波前世的时代,都还未能完全再现。不得不说是莫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