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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309)

王海龙连连称是。李恩会笑问:“这什么马?毛茸茸的,乍一看还认不出是马来。”

甘临得意的道:“我嗲嗲给我寻的果下马,专给我骑的。孔师父说我骑术好呢!”

张群看那马,只到他大腿高,眼前这四五岁的小娃娃骑着刚刚好。果下马也算马中名品了,张群原先在书里读过,却是头一回见活物。此马休看矮小无用,却比寻常的矮脚马还要贵几分,非豪富人家,小孩子都骑不起。联系着方才看到的琉璃灯,心里想的都是管老虎这二年是挖着金矿了咋地?不像她往日简朴的作风呐!

甘临是腊月底生的,果下马乃窦向东赏她的生日礼,才骑没二日,正兴头着。跟王海龙闲话两句,无视掉长的丑的李恩会,跨上马跑了。她奶娘在后头满头大汗的追着,不停的嚷:“小祖宗,你慢些,我腿都跑断了。你再不听话,我可去同你的师父们告状了!”

奶娘的话随风飘远,李恩会摇头笑道:“个野丫头!

张群耳朵动了动,不知李恩会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调笑窦家千金。终于走到了管平波的办公室外,李恩会知道外来的张群定是有要事,见礼毕自去寻孔彰说话。王海龙带着张群在外间排队等待。年下事忙,管平波使人出来叫王海龙先带人洗漱休息,得闲再说话。

于是张群又见识了一回自来水。客房干净倒不意外,他上回来的时候,已被吓过了。跟着去食堂吃了顿饭,就有手臂上带着后勤字样的女人推着辆小推车,送了满满一桶热水到张群的屋内。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换了自带的干净衣裳,又倚在榻上把头发烤到半干,管平波的人才慢吞吞的来请。

天色不早,引路的人直把张群带到了管平波的住所。管平波依旧穿着玄色的短打,与寻常战兵不同的是,她的衣裳上了薄薄一层浆,显得格外笔挺。屋内架着木地板,她穿着厚袜子,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依旧是板板正正,不见半分懈怠。

窦向东还未称王,但他与赵猛不相上下,王海龙去江城朝赵猛行大礼,张群见了如今窦家的“太子妃”,少不得老老实实的磕头。管平波早问过王海龙一回,再见张群,心里便有底了。客气的叫起,温言笑道:“丞相久等。”

张群忙道不敢。

管平波忙了一日,懒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道:“张丞相是来买布的,还是来买衣裳的?”

张群笑道:“给将军送礼的。”

管平波挑眉:“哦?什么礼?”

张群道:“我们大王闻得小姐玉雪可爱,心生欢喜,特特择了英县当做见面礼。”顿了顿,张群从袖中拿出张纸,恭敬的递上,“此乃地契,还望将军笑纳。”

管平波展开一看,噗的笑出声来。赵猛个大忽悠,英县在鄂州东北部,距离飞水千里之遥,休说在对头家的地盘上,便是那处果真无主,她也不能去收税啊。礼是份大礼,叫着好听的那种。管平波瞬间读懂了赵猛的潜台词,调侃张群道:“聘礼不给点干货,可是打动不了赫赫威名的巴州堂客的。”

张群拱手道:“以将军今日之威势,断不敢如此轻薄冒犯。只是见面礼。将军果真愿屈尊,自是正经的三书六礼奉上。”

管平波随手放下地契,岔开话题道:“我的工厂才预备开工,东西都没到位,一时怕是接不下贵处的订单。只我想着我们两地千山万水,来回不定要什么时候,早早问问你们的意思。不料张丞相如此客气,竟亲自前来,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大宗生意当然没有一谈就成的。管平波报价低,张群就还想压得更低,信件来往,十年都谈不成。管平波张嘴生意经,张群也不客气,立刻杀起价来。

管平波再是工艺先进,谁卖东西不想利润更高?她报价低,乃是仗着技术好,可把棉线纺的更细,一斤棉能产更多布料,做做假帐,不择手段的囤积越来越贵的棉花,方才肯压价。张群还来杀价,她自然不乐意。二人你来我往的掐了半日,都不曾谈出个结果。张群只得卖惨,苦着脸道:“将军所言朝廷失道,我们大王深以为然。可养的人多,日子艰难,不如将军会经营,实在没那多银钱,将军怜悯则个吧。‘’

管平波暗赞张群不要脸的境界已经快赶上自己了,本着英雄惜英雄的心态,十分大方的道:“既如此,大王何不拿实物来换呢?”

张群郁闷的道:“棉花也不多啊。”

管平波笑道:“鄂州满地油桐,你们拿不值钱的桐油猪鬃来换如何?”

张群立刻心生警觉:“将军要桐油猪鬃作甚?‘’

管平波眼睛一亮,不知道桐油和猪鬃的用途,便是全不通火器。要知道此时的火器可都是要靠猪鬃做的刷子清理的,零部件的维护则是靠桐油。赵猛个土包子,陈朝的火器水平不差了,他早晚要被朝廷一锅端。趁着这倒霉蛋还在,赶紧骗军需要紧。遂笑道:“嗳,张丞相没做家务,不知洗衣裳多烦人。我拿猪鬃做洗衣裳的刷子,又便宜又好用,立时就卖空了。想来你们大王家大业大,看不上我们女人家的小巧。你们想要衣裳,我想要猪鬃,岂不两全其美?”

张群将信将疑,追问道:“桐油呢?”

管平波睁眼说瞎话:“盖房子打家具做货船,哪样不要桐油。你们鄂州人不喜欢刷桐油吗?真可惜,这门生意只有我做得了。”

张群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管平波囤积桐油与猪鬃还有什么别的用途。不敢胡乱应下,含糊道:“问人收来也不容易,且等小人回去与大王商议商议。”

管平波的缝纫机都差了好几十台,半点不着急。笑眯眯的道:“自然,能不能用猪鬃换衣裳,我也要问过公公呢。我们不着急。张丞相远道而来,正好在我们飞水过年,看看我们的热闹,也是出来一趟。”

张群疑虑更甚,谁家愿外人来自己军营里住着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管平波,企图看透她的阴谋。

管平波笑的跟个弥勒佛一般,心里盘算的是,能死能活能杀价的张群看着不错啊,不知,他肯不肯跟着自己混呢?

第137章 爱慕

管平波留下张群是有客观原因的。后世叫春节此时叫元旦的日子,是华夏民族最重要的节庆, 没有之一。连打劫的土匪都要休息, 何况寻常的生意人家。此回张群是与王海龙一起, 分段包的客船。窦家的水运生意自不消说, 有了行会, 便没了小股的水匪,只消每年给窦家上缴孝敬,便能避开人祸, 日子都还过得。故张群从江城往南,都是要回港的船家, 租船是极容易的。反过来再想回去, 就得等出了正月十五再做打算。

管平波在飞水城内亦有产业,安顿十来个人是小事, 然则她想挖赵猛的墙角, 自然又要秀一秀肌肉。当然,半个多月, 策反极难。张群有家眷在江城不说, 赵猛又没有对不起过张群,稍微见了好的便抛弃原主家的, 管平波也不想要。不过彼此留个好印象, 将来赵猛失势,好叫张群第一时间想起虎贲军, 到时才顺理成章。

不是管平波看轻赵家,实则从窦家得的消息分析, 赵家为典型的起义军。他能来飞水求亲,能把英县送与甘临,证明他打下这一份家业,的确靠的是智商。然想要一统天下,光靠着聪明显然远远不够。

窦家亦轻火器重悍勇,从大局观上来讲,二者的战争思维都太狭隘。单打独斗,或者小规模械斗,火器又贵又不好使。可真到了北方的平原上,面对数万数十万的骑兵,除了火器,还有什么能抗衡?管平波为着火器研发难有突破,焦头烂额。他们却把眼皮子底下的科技无视,至少从对战争的解读上,是不如朝廷的。

赵猛比窦向东又更差了一层。窦向东好歹知道治理,是个传统朝廷的模样,占领一地先剿匪再开荒,虽不动大庄园主的利益,导致占领的地盘始终坐在火药桶上,随时可能爆发农民起义。但好歹是局面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