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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178)

谭元洲更是放了个嘲讽:“营长的心胸太宽广,思想工作的确难做。”

陆观颐噗嗤笑出声,管平波知道谭元洲是关心她,讨好的道:“你走了一日的路,十分辛苦。

正好营里买了些木通果,籽虽多,味道还够甜,你尝尝?”

说的谭元洲也笑了:“你给我两碗饭是正经。”

管平波道:“想吃什么菜?要说百户所果真是一应俱全,大小厨房都是现成的。

我平日里跟着他们吃大锅饭,今天叫小厨房开火,我们一齐吃。”

谭元洲道:“大锅饭难吃的死,亏得你能忍。

虽说主将与兵士同甘共苦大家心中熨帖,但你也别考虑的太细,将来旁的将领不好做人的。”

管平波道:“待到将来实力强大了,再享受不迟。

平常无事,单为我小厨房做饭,太浪费。”

传统的时代,人分三六九等理所当然,她也做不到人人平等。

华夏是典型的农业文明。

农业,需要耐心与运气并存。

因此,农业文明从上到下,都向往高度的中央集权,因为非集权大一统,不足以保障安全。

从国家层面讲,有外敌有天灾;从小农层面讲,有宗法有流氓。

无论哪个维度,都必须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否则无以抵御天灾人祸、决断是非曲直。

然而一旦中央集权,等级制度便应运而生。

管平波没有逆天的实力,也无意过于超越时空。

她现在的平易近人,非刻意为之,纯属省事。

因此,谭元洲来了,她也不矫情,吩咐人去厨房说一声,又替谭元洲解了些许疑问。

而谭元洲与陆观颐,则是彼此确认了职权范围与合作,三人方往主楼而去。

为图带孩子省事,主楼依旧铺了木地板,门口装上栅栏,省的似上回一般,眼错不见甘临就掉出门外,可不是每次二狼都能恰好接住的。

谭元洲知道管平波喜洁,他风尘仆仆,不好往人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里胡乱坐,便表示要先去洗漱。

陆观颐忙又替他预备房间,管平波见状笑的贼眉鼠眼,收获了两对白眼,更觉二人越发般配了。

至酉时,谭元洲收拾妥当,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晃进门来。

见管平波一身家常打扮,披散着头发,抱着甘临做耍。

谭元洲见她的长发,笑道:“如今外头的人看见短发就说是老虎营的,偏生你个营长留着长发,不嫌烦呐?”

管平波道:“我总记得我还是人小老婆,头发剪了,回巴州非得被念死不可。”

谭元洲撇嘴:“你会怕夫家?”

管平波自嘲道:“我乃天下第一俊杰之人,既然暂时脱不开窦家,就顶好面上老实点。”

说起这个话题谭元洲就郁闷,索性伸手捞过甘临抱到怀里,逗着她道:“满崽还认得叔叔不?”

在盐井时,谭元洲日日都逗的,甘临对他印象模糊,却是记得他手腕上的一串木珠。

伸手拽住,木珠的绳索常年被汗水浸着,早脆了。

甘临用力一扯,绳索猛的断裂,木珠登时撒了一地。

时下男人腕上亦有些装饰,谭元洲戴着倒不稀奇。

然而以谭元洲的经济实力,断不至于无故戴一串如此廉价的木珠。

想都知道定有来历。

管平波啪的打了甘临的爪子一下:“手真多!”说毕,忙不迭的蹲在地上替人捡珠子。

甘临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谭元洲哄的她两下,索性放声大哭。

陆观颐听到动静,忙忙的进门,埋怨道:“你怎地又把她弄哭了?你就不能有点子耐心!?”

管平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叫“又”?看陆观颐瞪着她,乖乖的闭嘴。

陆观颐抱过抽噎的甘临,数落道:“她小小的人儿,且不到懂事的年纪,有什么事你依着她些又何妨?大点再教不迟。

哪有不到一岁的娃娃,就想做下规矩的?管军营的时候头头是道,对着个孩子,倒犯起懒病来!要我说多少回才肯听一句!”

管平波嘟囔道:“分明是你太惯了……”

陆观颐阴恻恻的道:“敢把你惯旁人的心思分一点给亲闺女吗?”

管平波弱弱的道:“就是亲闺女才不能惯……”

陆观颐哼了一声,抱起甘临进了里间哄去了。

管平波:“……”人类啊,真特么是天生高智商生物。

她方才轻轻一拍,那死丫头就嚎的满营都能听见。

才九个多月啊!就知道找帮手了!她不觉得婴儿时期就能惯,在长辈眼里,孩子总是幼小,惯到不能惯的年岁,哪里还教的好?可惜她实在放羊太久,提起教导问题,就底气不足,只得作罢。

无奈的继续捡珠子。

谭元洲笑道:“别捡了,不值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管平波把手中的一把珠子放到谭元洲手心里,十分抱歉的道:“对不住。

此刻看不清了,明日光线好的时候定能找齐。”

谭元洲道:“营长跟我生分了不是?”

管平波笑道:“谁没个念想呢?便是不值钱,戴了许多年,总有感情的。”

谭元洲随手把珠子放在了桌上的针线盒里,笑道:“不过个物件,不值什么,不必费心。”

管平波道:“便是你不稀罕也得找出来呀。

不然甘临那吃货,见什么都往嘴里塞。

卡着可不是玩的。”

谭元洲忍不住笑了,这个当妈的还是挺细心的嘛!

不一时,甘临哭声渐止,陆观颐才甩脱手,出来吃饭。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老虎营晨训毕。

三三两两的排队吃早饭。

谭元洲跟着吃了饭,就告辞要回盐井。

他本就是为确认参谋长的职权而来,既然任务完成,自然得回去接着练兵。

管平波送至百户所门口,从兜里掏出一串木珠递给谭元洲道:“修好了,只要不是绣花,我的手还是巧的。”

谭元洲接过,道了一声多谢。

管平波道:“怎地谢起我来?”

“线脆了,断在别处,便也罢了。”

话虽如此说,管平波却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舍之意,心道幸亏替人找齐全了,遂笑道:“我用细牛筋串的,每个珠子间都打了结子,便是某处断了,珠子也不会四处散落。

放心带着吧。”

谭元洲心中一暖,紧了紧手掌,似能感受到木珠上管平波留下的温度。

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调我到县城?”

管平波道:“盐井是我们的命脉,交给旁人我不放心。

只得辛苦你了。”

“并不辛苦。”

谭元洲没说出口的是,只是不想跟你分开。

把木珠套回腕上,二人一直往外走。

亲卫不远不近的坠着,谭元洲余光扫过亲卫的距离,压低声音道:“你告诉我句实话,老虎营……你想做到什么地步?”

管平波道:“目标不必隐瞒,只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你的确要仔细思量,我与老太爷,你选择哪一边。”

“你。”

管平波轻笑:“如此斩钉截铁?”

谭元洲笑道:“明显跟着你比较有出息。”

管平波摇头:“老太爷的实力,远比我强。

我虽然……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可起步太晚,则失先机;根基太弱,则被人欺;野心太强,则易全盘崩溃。

跟着我,其实挺危险的。”

“说的好像做水匪不危险似的。”

谭元洲哂笑道,“以你的聪明才智,窦家的情形你该很清楚才是。”

管平波道:“我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

倒是老太爷,我能大致看清他的路。”

谭元洲道:“老太爷……大概想做皇帝。”

管平波弯起嘴角:“那你还跟着我?”

谭元洲道:“我不怎么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