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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159)

老虎营的每一个人都很忙碌,能吃饱饭的代价便是劳动法都剁了喂狗。

日未出而作,日落且暂不能息。

麻子嫂初来乍到,无家可归,带着两个吃闲饭的拖油瓶,她必须比旁人更努力,证明自己比别人更有用,才足够安全。

管平波笑笑,换成拉家常的语气道:“我看他身手不错,听说也是姚家村的,就问问你,看他人品好不好。”

麻子嫂低声道:“他也做过土匪……”

管平波点头:“我知道。

前日演的戏你看了吗?”

麻子嫂道:“看了。”

管平波笑道:“田威也挺可怜的,对吧。”

麻子嫂眼圈一红,嗯了一声。

管平波叹道:“戏里说明白了,杀他是因为他做了恶,不是见土匪就杀。

即便杀他,也不是砍头。

张金培是不是土匪不要紧,你告诉我,他有没有跟田威一样强抢民女、祸害百姓。

我可是知道有些土匪,没事进到百姓家中,见什么抢什么的,连棉衣都不放过的。”

麻子嫂道:“他老婆才病死,他哪里敢抢别的女人。

他老婆活着的时候泼的很,我们村的女人,就属她最能打。”

管平波:“……”论娶个悍妇的好处……

麻子嫂又弱弱的道:“他和田威都很好的……放给我们交租子的钱都不要利钱的……”麻子嫂其实不大懂什么土匪不土匪,她的世界很小,她只知道去年底没有田威的帮手,无法续租的他们恐怕早已饿死。

姚麻子答应姚青山去抓田威,村里人都朝他家吐口水,骂他们忘恩负义。

可是家里已经断了炊,邻居家也借不到粮,不接受姚青山的粮食,她们依旧要饿死。

麻子嫂眼泪扑扑的落,到了老虎营,能吃饱饭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想,麻子的死,是不是报应?老天的惩罚,还会降临在她们母女身上么?可他们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呢?

管平波递了块帕子给麻子嫂,平静的道:“张金培想替田威报仇,所以混进来刺杀我。”

麻子嫂脸色发白,想起方才说的话,忍不住轻轻颤抖。

管平波安抚道:“没事,他又打不过我,倒是叫营里的兄弟们一顿好打。

我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把他关在牢里。

既然你们认识,就去看看他吧。”

麻子嫂方才记得呼吸,不知所措的道:“我……去看他什么……你要杀他么?”

管平波摇头:“不杀他。

这事你不用管,有李玉娇处理。

你们是同乡,可以去看看他。

你不愿意去也行。”

说毕,就把麻子嫂打发走了。

麻子嫂走出办公室,站在院里天人交战。

原来这两日营里吵吵嚷嚷的说营长被刺杀的事,竟是张金培干的。

麻子嫂心里把张金培恨了个死,倘或管平波死了,她一个带着俩拖油瓶的寡妇,如何活的下去?可是又有些难过,张金培和田威最好,田威,对他们家着实是有恩的。

想了许久,回头望了望办公室,透过敞开的大门,能看见管平波趴在桌上写写画画的身影。

心里盘算了一回,觉得管平波素来对女眷和气,去看张金培,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良久,才下定决心。

先回到自己房中,从箱子里捡出两块最小的麦芽糖,又想了想,换成了大些的,再摸出两颗红枣,揣到袖里,往牢房里去。

张金培已经被关进普通的单间,见了麻子嫂,愣了好半天:“你怎么在这?”

麻子嫂道:“麻子临死前,把我们娘三个卖给营长了。”

说着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道,“营长说营里暂时没有铜钱,这个就算卖身钱。”

又低声抱怨道,“你怎么朝营长下手,她若死了,一营里的人都要饿死,你作孽呢!”

张金培呸了一声道:“有奶便是娘的狗娘们!我可是听说了,田威就是你男人抓的!没有他抓住了田威,我犯得着混进来杀人?”

麻子嫂无话可说,默默垂泪。

张金培见人哭了,不好同个女人计较,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

麻子嫂慌乱的从袖中掏出糖和红枣,道:“给你吃。”

张金培看着手中的东西,好半晌才道:“你哪里得的?”

麻子嫂道:“陆知事给孩子的,不舍得吃,就攒下了。”

张金培干涩的问:“你是来给我送行么?”

麻子嫂茫然道:“你要走么?为什么要走啊?老虎营多好!天天能吃饱饭,还有肉吃。

我们现在就在忙冬天的被褥和棉衣。

雪雁说了,每个人都有棉衣呢!是真棉花,不是麻絮。

雪雁是营长的丫头,她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张金培:“……”

麻子嫂又劝道:“你去给营长磕个头,叫她饶过你,留下吧。

老虎营难进,你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张金培无语,姚麻子个倒霉催的,一脸麻子娶不到好老婆,愣是讨了个蠢娘们。

这是他想留就能留的么?他现在要不要去死还不知道好么!

沉默中,夹道外传来一阵铁链响,随即整齐的脚步声从外而来。

不多时,一脸严肃的李玉娇带着两个手执竹板的精壮汉子,喝道:“张金培!”

张金培抬头看着李玉娇。

李玉娇道:“你冒充葫芦寨的人混进老虎营,又以下犯上,违背军令。

稽查队议定,打你六十军棍,你服不服?”

张金培愣愣的道:“然后呢?”

李玉娇忍气道:“嫌少再给你加二十!”

张金培道:“真不杀我?”

李玉娇更气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以为我们不想杀了你?”

张金培呆了,被人拽出去绑在长条凳上都无知无觉,直到军棍落下,发出啪的一声响。

有些痛,但没有想象中的痛。

六十下很快打完,李玉娇见张金培还神智清明,恨得抬脚要踹,旁边两个忙拉住,一个道:“李队长你冷静!别犯纪律!”另一个人也劝道:“为着他不值当!罚他写检讨就好!不写完不许吃饱饭,他不识字的人,磨他个把月不是小意思,何必动粗!”

李玉娇夺过军棍,往张金培身上一砸,大踏步的走了。

走到门外,气不过,用巴州话大骂:“营长你个大笨蛋!”

“骂的好!”路过的谭元洲木着脸下了个评论,“营长就是大笨蛋。”

李玉娇委屈的眼泪直打转儿:“谭大哥……”

谭元洲笑着拍拍李玉娇的头,道:“可她要不是笨蛋,我们干嘛跟着她呢?去吧,别怂,去她办公室当着面骂。”

李玉娇被气乐了:“你干嘛不去骂啊?”

谭元洲道:“我怕被她打……”

“啊,对,她一般不打女人。”

李玉娇撸起袖子,“你等着,我喊上元宵杨欣一起,今天不骂的她求饶,我就不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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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打输

管平波被李玉娇几个泼货轮番骂的面无人色,便是把那“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的道理,颠来覆去的讲,也难以说服。

巴州悍妇的传统,讲不过又打不过的时候,直接胡搅蛮缠。

看着跟她撒娇耍赖的元宵,管平波又一阵头疼。

如今营内人数渐多,光靠鼓与号已不能满足于指挥。

大军团作战,笛号、喇叭、哱罗、铜锣、羯鼓、摔钹、炮号、缸号为声,各类旗帜为目,以达到明确指挥的目的。

以戚继光的《练兵实纪》为例,一个标准的车营满编是3119人,其中旗鼓就有268人。

现在的元宵与阿颜朵显然都很不够看。

且冷兵器时代打仗时常需要长途行军、野营。

营中混杂女兵,姑且不论体能引发的问题,光因性侵害就十分难避免。

即便在后世,女兵也多从事医疗、通讯等技术行业,而很少作为步兵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