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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156)

管平波额头上冷汗层层,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痛的。

幸亏方才那人拿的是匕首,这般武艺,倘或用的是大刀,她可就交代在此了。

民风彪悍之处,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谭元洲急道:“伤着哪儿了?”

管平波没理谭元洲,而是对战兵们道:“抓活的,别弄死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拆了腰带,把人绑了,又往他嘴里塞了一把土,防止咬牙自尽。

管平波见状,命人拿了根麻绳来,现场教学,来了个8字型捆绑,确保其逃脱不得,才道:“拖去审讯室。”

谭元洲阴沉着脸道:“吊起来,等我去收拾。”

管平波笑道:“你就只知道血肉横飞,何必那么粗暴,直接关他三天小黑屋结了。”

新来的还当管平波心软,最先入老虎营的几个后背登时窜出一股寒意。

休说做了俘虏,便是日常惩罚,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的折磨,比军棍恐怖多了。

然而谭元洲不同意,低声道:“要关也打了再关。”

管平波笑道:“人呐,天生都是会说谎的。

你打他,他满嘴胡话,还得花心思分辨。

我们又不着急,且关他几日,审明白了再打再杀,岂不方便?”

谭元洲见管平波身体僵直,料定她受了伤,担忧的问:“我送你回屋?”

管平波道:“哪里有这般娇气了?不过些皮外伤,同你们练习,日日都要摔的,回去擦点活血之物便好。

你且去忙吧,我这就回去了。”

谭元洲哪还有心情干别的,寒声道:“是要去忙!我倒要瞧瞧是哪个不要命的弄进来的人!”说毕,转身往王洪处飞奔而去。

管平波的后腰传来阵阵痛楚,轻微皱了皱眉,忍着不适回到屋中,自脱了衣裳查验。

后背好一团青色,翻出田七泡的药酒来边揉边用指腹试探,又缓缓的摆出几个动作,皆无剧痛,便知无甚大碍。

轻吁口气,这辈子的身体,先天不足,后天失调。

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爆发力,皆不如前世。

便是技巧足够好,遇上了好手,难免吃亏。

管平波把药酒扔回笸箩里,叹道,罢了,能有一米六也算不错了,此时女眷的身高可是平均只有一米五的。

她要是只有平均身高,今天不死也残,知足吧!到底吃了亏,腰背疼痛、心中郁郁,独自趴在地板上生闷气,默默寻思着避免自身短板的方法,便是陆观颐进了门,也一言不发。

谭元洲冲到王洪的办公室,把负责招人同时兼任第四旗队长的王洪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又搬出档案,翻的哗啦啦的响。

翻过几页方记起还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怒火冲天的喝道:“去把他一个队的都给我喊进来!”

八大金刚里就没有好性子的,王洪吓的半死,生怕谭元洲拿他出气,屁滚尿流的跑到外头,把四旗队第三小队的人都喊了进来。

方才有人刺杀营长之事,在营中炸开。

时下株连乃常态,第三小队的人战战兢兢的走到办公室,腿肚子都在抖。

休说可能遭受打杀,便是只想到撵出去三个字,就人人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中。

为了营中的饭食,是死都不想出去的。

一行十一个人立在办公室的檐廊下,谭元洲忍气问道:“那人是谁?什么来历?你们可知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集中在一个叫侯勇的人身上。

侯勇乃第三小队的狼筅兵,被众人看着,险些尿了裤子,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也不熟,就就就同他多说过几句话。”

谭元洲盯着侯勇,问:“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侯勇道:“他叫江今北,是葫芦寨的人。

葫芦寨去岁被流民吃了,他逃了出来,没了营生,才来老虎营讨饭吃的。”

谭元洲一听便发现了问题:“既然都被吃了,你怎么知道他是葫芦寨的人?”

侯勇道:“他说葫芦寨的话!我娘舅是葫芦寨的,我听得懂。”

说着又哭丧着脸道,“我舅舅家都是老实人,我才多同他说几句话的,真不知道他想杀营长!”

谭元洲又问:“葫芦寨有人做土匪么?”

侯勇垂头丧气的道:“我不知道 ……”

“谁做的保人?”

侯勇听得这句,汗毛直立。

脚底一软,就噗通跪下,连磕了几个头道:“他们问我知不知道葫芦寨,我说知道,我听他说葫芦寨的话,就说他是的。

我真不知道他要杀营长,百总大人……我……我……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饶了我一条狗命吧!”

谭元洲又问了一圈,皆无有用的信息,心中愤怒更甚!自家营中,本是最放松的地界,哪里知道出了内鬼。

不仅管平波受伤,营内立刻就要人心惶惶。

再加上既出了事,新来的难免再梳理一回,更加剧恐慌。

又想起方才惊险一幕,非管平波反应及时,只怕此刻已命丧黄泉。

老虎营杀了几个月的土匪,结仇海了去了。

此事必要严查!谭元洲强行压住怒火,嘱咐王洪道:“不独战兵营,连后勤一并审。

哪个村哪个寨的,核对名册,互相作保,再派人去他们村详查!从今日起,停止一切对外招募。

待把此事审出个水落石出再提!”

王洪唯唯诺诺的应了。

谭元洲又喝道:“叫你们相互作保,本有保全彼此的意思。

侯勇不认得人,也敢胡说八道。

此回初犯,饶你一死。

自去李队长处领四十军棍。

再有下回,不管是哪一个……”谭元洲狠戾的道,“杀无赦!”

侯勇逃得一条命,脚软的爬都爬不起来。

队友踢了他两脚,才勉强磕头谢过。

一队人都吓的不轻,互相拉扯着,退下了。

谭元洲再四跟王洪强调了政审的重要性,方去看管平波。

管平波屋内围着一圈人,韦高义等人都齐聚在此,有说有笑的,看来是不要紧了。

谭元洲松了口气,自捡了块地方坐下,听管平波教他们如何有效的捆住人。

一面说还一面拿绳索示范,与平日无二。

教课完毕,管平波笑呵呵的拿手勾着元宵的肩,与众人一齐去排队吃饭,以昭显营长尚且活蹦乱跳,下午不过虚惊一场。

老虎营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不大明白管平波一个小女子如何能令谭元洲俯首帖耳的,此刻也都服气。

彼此用夹着浓厚方言的官话,连说带比划的模拟了一回刺客与反击,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

刺客从小黑屋被提溜出来时,浑身发软。

说是关三日,实则只关了一天一夜。

然而没水没饭的绑了十二个时辰,铁打的人都蔫了。

何况拖进小黑屋的路上,好几个人对他下了黑手,痛楚消耗着体能,更觉的四肢无力。

双手双脚被铐住,等待着审讯的到来。

没等多久,管平波带着谭元洲来到了审讯室,看守的人退出室内,顺便带上了门。

老虎营在扩张期间,新人又全部重新政审,十分忙碌。

管平波便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刺客有气无力的道:“我既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便,讲那么多废话作甚?”

管平波亦笑道:“杀和剐还是不同的。

何况我总也要知道个缘故,日后才好防范。

倘或你能说服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

我自问除了土匪,少与人结仇,你混进来刺杀,不至于是为了逞英雄吧?”

刺客嘲讽一笑:“你杀了我兄弟,我要报仇,便是缘故。”

管平波点头:“我杀的土匪多了,你兄弟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