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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144)

战兵营集体大搬家,原先的旧木房子分派给了后勤。新房子人人都想住,后勤人员难免心生不满。然而管平波依旧住在原处,众人也就没了理直气壮抱怨的资格。到底是阶级社会,主家都住旧屋,谁再敢讲一句啰嗦,被打都要人人叫好的。

原定送完东西就走的张和泰没有走,他眼睁睁的看着在管平波的组织下,一群人把一个狭小破落的山谷修成了个坚实的堡垒。各色机械看的他眼花缭乱,流水线的生产更是让他大开眼界。红砖源源不断的生产,最初的泥巴路、泥巴坪全都垫了砖。甚至绕着土墙内侧,做出了个长长的跑道,用以将来训练。

而盐井的生产也比雁州的更先进。都是绞盘,但此处的明显易推。管平波很是大方的分享了她设计的复杂的滑轮组,有了铁匠,她的滑轮鸟枪换炮,用的更爽了。最让张和泰无语的是,春季的苍梧郡盛产春笋。长长的春笋味道鲜美,就是难剥皮。管平波她老人家研究了两日,立刻叫铁匠做了个手摇的小机关,竹笋推进去,轻轻松松摇两下,光洁的竹笋芯就出来了。一人摇机关,一人把竹笋整理成把,一人在案板上飞快的切丁,二百人吃的竹笋轻易就准备妥当。附近的村民见管平波喜欢,几乎是所有的女眷孩童都上山采摘。管平波来者不拒,吃不完的全部破开过盐晒干,当做干粮使。横竖盐井有的是盐,她还倒手把腌竹笋当做货品交易,引的方圆十几里的村民赶在农忙前冲到盐井打零工补贴家用。把张和泰看的目瞪口呆。

为了赚管平波的腌竹笋,苗族传统的三月三都没人过了。河对岸盖起了密密麻麻的兔舍,周围人家的今年繁育的小兔子全被集中在此。兔子吃百草,无耻的管平波的腌笋论根卖,一根腌笋换一捆草料。苎麻则可以两捆换三根腌笋。因管平波下的禁盐令,石竹县开始渐渐缺盐,食盐价格节节攀高。没有盐吃,有咸味的腌笋就变成了替代品,有价无市。周遭的百姓怎么赚腌笋都觉得不够。至三月底农忙开始,男人们陆续回去插秧,女人们却留在盐井,剥下每天兔子吃剩的苎麻皮,由水力驱动的纺麻机纺成麻线。

管平波并不会做水利纺麻机,因工业革命的兴起,华夏从天朝上国沦落到东亚病夫,故学机械的工科生,多少了解一些诸如珍妮机、飞梭织布机以及缝纫机等。当然,管平波学的专业类似,不然同样是工科生,学航空航天的一准抓瞎。但水力驱动的纺麻机真心没见过,一点概念都没有。好在华夏自古以来是纺织大国,麻线比棉线、丝线容易处理的多,早有原创水力纺麻机,照抄即可。

大干快上的工程持续了一个半月,盐井堡垒全部完工。新人亦度过了磨合期,管平波便在囤积了足够的红砖后,命人填平砖窑,扩充兔笼。所有的战兵全部回岗,开始进行军事训练。

从曹操。起,华夏就有了军屯。管平波十分认可。军屯可以极大限度的减少税赋的征收,同时也能使军队相对独立,不受制于民政部门。然而其中均衡要保持好,任何事过犹不及。就似陈朝,把军屯玩成那副模样,还不如没有。军人当然是要劳作的,规模越大的军队,供养就越困难,全指着剥削很显然不是长治久安之计。但军人毕竟是军人,不能把心思都花在种田上。因此管平波的安排便是卯时至午时为军事训练时间,未时至酉时,则是文化学习、生产劳动时间。酉时开始统一吃饭、洗澡、洗衣、打草鞋。因每栋房屋后都有对应的浴室厕所,每一个小队都有对应的水力驱动洗衣机,因此效率极高。统一洗完澡后,每个队出一人洗衣,其余人围着洗衣机说话编草鞋。待天光消失,武场里点起了篝火,或是唱歌、或是做游戏,有时候后勤人员还演个小戏什么的,务必要做到劳逸结合、精神文明练兵缺一不可。

短短两个月,新来的二百人面目焕然一新。在管平波看来,这群新兵蛋子嫩的很,但张和泰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他不由庆幸管平波命大,否则这般人才,窦家当真损失不起!张和泰是识字的,他把每日见闻都细细写下,以免漏下什么,到时候窦向东问起答不上来。

晨起的一二三四搅人清梦。张和泰睁开眼,听着战兵营震耳欲聋的攀比之声,穿衣起床。他依旧跟着谭元洲住,不过因为谭元洲总去逗弄甘临,连累他被扔去烧了三天砖窑,确保身上虱子死绝后,才重新混进了谭元洲的房间。衣裳也换了新的。盐井看着热闹,物资却始终稀缺。最廉价的青布只得做了各军官的衣服,普通的战兵穿的都是暗黄色的麻布制式军装,倒是一眼看的分明。张和泰捞了两套青布军装,只他是编外人员,肩上没有木制的肩章装饰。

拎起一个藤甲套装穿在身上,由衷的暗赞管平波的心思灵巧。藤与麻布的组合,匕首、火镰、干粮、盐巴、牙刷、毛巾、绳索、少量的铜钱银块和标准水壶,全都能装下。最妙是有肩带,不全由腰部受力。上面预留了背铺盖的空间,边上还有几个环,专门挂草鞋,也可以挂湿润的毛巾。简直是行军的一大杀器,便是哪个战兵不小心掉了队,凭身上带的东西,至少可支撑一天。能追上大部队或等待救援,增加存活几率。用来连接的麻布条一模一样,但有损坏,随时可以更换替补。倘或遇到近身搏斗,只需把活扣一解,卸下便是。藤甲亦能做简单的防御,有助于消除战兵的恐惧,鼓舞士气。此物暂时只有军官有,不过看样子,将来每个战兵都会有。

扣好藤甲,张和泰寻到了管平波。她正拿着块木头研究,不由问道:“奶奶,你又想什么花样呢?”

管平波笑道:“我想想怎么做出木鞋底来。木屐行动还是不便,草鞋就更加了。休说打仗,便是平日练习,动不动就断。真到了战场上,断鞋的瞬间分神,可就没命了。”说到此处,管平波就更加佩服红军,到底是怎么做到穿着草鞋反围剿的?对方可是军靴加大炮啊!!

张和泰抽抽嘴角,抛却心中纷乱,开门见山的道:“在盐井住了两个月,长了比过去二十几年还多的见识。我才问过姑娘,道是库存不多,我且得回去告诉老太爷,再派人送东西。”说毕,又十分诚恳的劝道,“我看盐井琐事谭元洲便可处理,奶奶不妨同我一起回巴州小住,过几月再来也使得。”

管平波但笑不语,窦向东呼喇巴砸二百人给他,固然是天使投资,亦是稀释股份。当时消息不通,便是她的老虎营一人不缺,人数也不会太多。特特留下王洪,就是要制约她权柄之意。管平波完全可以理解,从来天使投资是为了回报,而不是做慈善。但理解不代表任人摆布。她当日主动来石竹,为得就是发展自己的势力,将来不受制于人。即便差点命丧黄泉,她依旧坚持最初的想法。因为不是乖乖做个后宅妇人,就可在乱世中获得安全。只是窦向东大概没想到,她会把二百新人拆散重组。更没料到她不单能活下来,还能屠杀土匪,初见便对新人形成了巨大威慑,迫得他们乖乖听命。

人类对未知充满了恐惧,因此才会产生宗教与迷信。当这群人从未见过的大型机械成型的时候、切实感受到省事方便的时候,对她的敬畏会达到顶峰。科学的积累,在寻常人眼里,便是神乎其技,为她笼罩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在生育的当口连诛两个匪首;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源源不断的做出各色机械;更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此精于军队的训练与编制。此外,她还能饱读诗书、还能唱出一首首美妙的歌谣、想出无数的游戏。而她今年,才十六岁。

越相处,越能发现她的深不见底。不独那起子被窦向东从鬼门关里捞出来的新人,就连张和泰也不由嘀咕,神仙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