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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碧云天(61)+番外

程永福顿时呆住。其实他成名已久,在江湖上也是个前辈高手,只是后来归入太子府,便抹去了从前的身份,改了名字,一心一意只为太子效力。江湖人士若为朝廷做事,必定会被江湖人所耻笑,是以他隐姓埋名多年,除了赵长禄,从来没人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等到太子即位,他便摇身一变,做了当朝兵部尚书,执掌重权,于是当年程永福的身份也被慢慢抹去。他忍辱负重多年,也曾被当朝为官的各位耻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当年知情的人都已几乎全部化尘为土,原以为十几年的过往都可以抹消。今日忽然被叫破身份,心中不由得一惊。

而那锦荣城一战也是不可提起的伤。赵长禄因为当年一战,就此归隐,自己明察暗访了多年才找到,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却被面前年纪轻轻的女子一口叫破,不由得杀心顿起。

司马凌菲见他脸上神色来回变化,目光渐渐变得凶狠起来,情知他心中正自计较,歹念已生。

红裙女子不由得摇摇头,道:“程尚书,我无意于为难你,只是想跟你把这少年讨走。你自回你的朝野,我自返我的江湖。今日之事,也不会传出去。若是你不肯……虽然你是江湖前辈,我却也不会放水,胜负或不可知。”

程永福一听,眼中杀意顿减,情知这女子今日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卖个人情给她,自己也好下台阶了,只是这少年见过自己的相貌,有些不妥,但是既然司马凌菲也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便罢了。

他拱手道:“司马姑娘,老夫便给了你这个人情,自从不相欠。”

司马凌菲颔首道:“如此甚好。”

程永福收剑入鞘,看了一眼地上脸色苍白的少年,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来,盯着司马凌菲看了一会,才道:“司马姑娘,但不知你可认识当今圣上?”

司马凌菲脸上神色未改,依旧淡笑道:“不认识。”

程永福喃喃道:“太像了……简直太像了……司马姑娘与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司马凌菲微微一笑道:“小女子身在草野,大人则处高堂,岂会有相熟的道理?定是认错人了。”

程永福又看了一眼,摇摇头,终于转身离去。

顾七言趴在地上,身上混了鲜血和泥土,呼吸艰难。他自己已无法起身,只好在地上勉强爬动,想要对着司马凌菲拜一拜。

司马凌菲转头对身后的少年道:“北祭,你去扶他起来。”

那黑衣少年应了一声,纵身跃下马匹,走到顾七言面前,把他从地上几乎是抱了起来。

司马凌菲又道:“放在你的马背上,载了一起走吧。”

北祭依言而行,顺便帮顾七言注入了些内力,顿时呼吸顺畅了许多。

顾七言缓了口气,低声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司马凌菲淡淡说道:“不必客套。其实我今日也是来查访你那师傅赵长禄,可惜来晚了一步,程永福已经将他灭了口。想当年二人也是纵横天下,哪想到会沦落到今日地步。”

顾七言听得心中极为苦痛,咬着嘴唇拼命忍住眼泪,道:“姑娘,我想去帮师傅入土为安,可否请你带我回破庙去。”

司马凌菲摇头道:“此刻官府已然出动去封了破庙,大概很快会查到这里来,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走了。”

说罢,对北祭一点头,两人便策马出城而去。

顾七言被带进了碧玉宫。

其实那日救他是司马凌菲一时心血来潮,她追查赵长禄其实是出于个人私务,到破庙的时候发现已是尸横遍地,赵长禄被长剑穿心而过,已然气绝。她和北祭一路追着程永福到城门,看见这个少年,一时心软便救了下来,干脆带回去做弟子。

但是带回来之后,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顾七言患有心疾,以他的体质,是无论如何无法通过碧玉宫的比试大会的,况且即便是通过,以后接受任务也极为勉强。

她有心劝顾七言就此放弃习武,准备将他送到山下的农户家里,但是见顾七言每日勤奋练习,却也不忍开口,这样便拖了下来。

一个月满之时,便是比试大会之日。

顾七言一早便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去找司马凌菲。他站在门外,依旧是脸色苍白,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轻轻叩响了门扉。

那木门应声而开,红裙的女子,长发珠链,轻移莲步,走了出来。

顾七言只觉得眼前明光耀眼,不敢多看,连忙拜倒,道:“门主,弟子要出发了。”

司马凌菲颔首,道:“自己多加小心。”

听了这话,少年从地上起身,欢喜地去了。红衣女子则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半响才唤道:“北祭。”

黑衣少年立时出现,道:“门主。”

司马凌菲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道:“你此次随我一同去大会现场,若是小顾他支撑不了……你就把他带下来。”

北祭领命而去,红裙女子也随之离开。

碧玉宫的每月盛会,新晋弟子的比试大会,每次都会有优秀的弟子从中脱颖而出。此次,很多弟子都跃跃欲试。

顾七言刚开始的目的很简单,他要努力进入碧玉宫门下,修习武功,等自己变得强大,便去寻那程永福报仇,是以这一个月来十分下功夫。

比试大会上,东西南北四门下弟子竞相出场。

顾七言没想到碧玉宫这般藏龙卧龙,自己的武功虽然有长劲,只怕还是难以取胜,一时间紧张得脸色更加苍白。他抬头看了看场上,见各位门主坐在一处,中间便是那懒洋洋的碧玉宫主。蓦然看见那红裙女子对他笑了一笑,忽然就生出了十分力气来。

顾七言的第一个对手是本门下的弟子,若是能取胜,便可保留资格,是以极为用心。那弟子看起来和他一般年岁,身子却远比他粗壮得多。

好在顾七言武艺修习得不错,身子极为灵活,处处躲过对方的攻击,还让对方受了点轻伤。眼见优势全在顾七言一边,就在全场人都认为顾七言赢定了的时候,这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却突然捂着心口喘气。

对方一见有机可乘,立刻欺身而上,抡起拳头便打。顾七言躲闪不过,身子挨了几下,却坚持不倒。

他不倒下,这场比试就不算结束。对方便加重了力气,一拳一拳往他身子招去。终于顾七言倒在地上喘息,对方洋洋得意地在场上施威。

顾七言想要勉力站起,却被人拦住,一看原来是沈北祭。那黑衣少年点点头道:“已经可以了。”便将他抱下场来。

顾七言又是着急又是难过,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一个全身上下衣着黑色,连脑袋都被黑斗篷包住的极为瘦削之人正为自己诊治,一双鸡爪似的的手在他身子轻轻扎着银针。

他看着一边的红裙女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马凌菲笑着安抚道:“小顾,你莫担心,一个月后的比试还有一次机会,若是再失手,我会拜托山下的农户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