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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老狼狗(51)

作者: 六安岁 阅读记录

赵擎烽只是起了个头,却没想到徐宇把这几日来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话比他还多:“当初殿下让我带兵先走,我哪里想了这么多,只以为是跑趟腿的事,谁知道殿下就这么出事了啊!”

“如今军中流言纷纷,军心哪里还保得住,我又是个没主意的,万一到时候再因此治我个治军不严之罪,我该怎么办啊!赵侯爷,你可要帮帮我啊!”

话到了这份上,赵擎烽也懒得再绕圈子了,一面还哭丧着脸,一面却已经开始试探着部署起来。

“要我说,既然老殿下的丧讯已然瞒不住了,倒不如直接敞开了公布于众算了。”

徐宇一听,刚要下意识的说不行,怕因此扰乱军心,可转念又想到了现在军中的情况,扰不扰的早就没什么区别了,于是只好点了点头。

赵擎烽见他并不反驳,于是便继续说了下去:“将老殿下为豫州人所害之事公布出去,不是为了让军心不稳,恰恰相反,咱们要激起将士们的悲愤之情,要让他们振作精神,一鼓作气攻向东南,为老殿下报仇才是。”

徐宇听后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称是:“侯爷到底是侯爷,就是比末将想的长远得多……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呢?”

赵擎烽心中暗笑,原本还在试探着的步子,干脆又向前进了三尺:“如今军中将士未能齐心,多半是有人故意趁老殿下出事之机,在军中传播谣言,扰乱军心。”

“眼下,我们首要任务便是排查军中各组队,找出故意传谣的人。”

徐宇抚掌而叹:“正是呢,我也正有此意,要派人去将那些人揪出来,可说过没说过,都只是一张嘴,又没法证实什么,实在是难为死我了。”

“说与不说都是一张嘴,没有物证但总归会有人证,”赵擎烽见徐宇神色无异,便做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唉,我也知道,毕竟是一军之中出来的,徐将军若派自己人去查,这其中必然难免有包庇含糊,所以——”

“不如让赵某的人来代劳吧,今日我来时也带了一些亲兵,便让他们去帮徐将军逐一排查四方,如何?”

深入军中,安插人手,下一步便可温水煮青蛙一般,自下而上的将统军之权握于手中。

赵擎烽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徐宇的反应,此刻他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不会起什么疑心。

不过还好,徐宇早就被这几日来接连发生的事扰了心思,又从一开始便守着忠宁侯已归于吉王帐下,是他请来帮忙的自己人的印象,竟真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如此,便辛苦赵侯爷出手相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兵权什么的,都是我们的老狼狗一路骗回来的……

第48章 (四八)送灵

既然得了徐宇的“托付”,赵擎烽便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入了这南征军的先锋营中。他看似每件事做之前都先与徐宇商议一番,给足了对方的脸面,而实际掌军治军之权,却一步步的完全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营中人心不稳,谣言四起,赵擎烽上位第一日,便将吉王的死讯大大方方的公之于众,而随着死讯一并公布而出的,便是吉王之军乃是被暗中潜入兖州的东南叛军所害。

此事一出,军营之中虽仍有慌乱惊异,但终究比之前的人人胡乱猜忌要好得多了。而赵擎烽却不肯就此罢休,反而以不可让大启皇室遗骨流落荒野为由,命人将吉王的尸体送回京中安葬。

因着已临近夏季,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吉王的棺椁不宜在军中停留过久,于是赵擎烽便定下七日后命全军将士列队营外,共同哀送吉王棺椁返京。

千军肃穆,白幡凌空,赵擎烽与徐宇共立于高台之上,进香跪拜于吉王灵前。

一旁临时寻来的礼仪官高声诵读着祭文悼词,仿佛是真心实意地在哀叹一代贤王的命陨。

赵擎烽神情悲伤的在吉王棺前拜了又拜,可实际眼眸之中,却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哀色。如此孝子贤孙般的模样,他接连几日装起来,实在是演也演够了。不过——好在只剩这最后一场,他也勉强能耐得住性子。

“将士们!吉王殿下一生为国为民,征战四方,乃我大启之赫赫英王战神!”

赵擎烽自吉王灵前起身,转身面对台下的一众将士,昂首挺胸,奋力疾呼道:“如今他却为那东南三州的乱臣贼子所害,此仇不报,我等还有何颜面去披身上这副铠甲,去握手中这把长刀!”

灵前激励士气之事,徐宇也是知道的,如今得了赵擎烽的示意,他忙上前一步,也跟着高喊道:“将士们!如今吉王殿下虽去,我等也应承其遗志,早日收复东南三州,将那一干乱臣贼子斩于马下,为吉王殿下报仇雪恨!”

话刚落音,整齐的分列在高台两侧的人群中,便传出了应和之声:“收复东南——报仇雪恨——”

“收复东南——报仇雪恨——”

应和之声越来越大,高呼之人也越来越多,赵擎烽满意地看着眼前振臂而呼,汹涌澎拜的人群,也跟着高喊了起来:“收复东南——报仇雪恨——”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起初只要有一人应和,那么之后应和的人便会越来越多。而这其中的将士们,便是心中本没有什么为吉王报仇,决心收复东南的想法,随着这呼声的感染,他们也必会被激起斗志,从而真正的做到昂扬士气,振奋人心。

吉王的棺椁终还是在这震天的呼声中,被安置在四匹白马所拉的车架中,慢慢驶离了军营,向着西北太平之都的方向去了。

赵擎烽仍旧站在高台上,直到最后一个将士离开后,他才转身走了下来。

心中又是一块大石落地,他本想再去与徐宇商议一番继续向东南进发的事,谁知刚走了没几步便被亲兵拦住了。

“殷王殿下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现正候在侯爷帐中,您看是否先过去瞧瞧?”

赵擎烽脚下一顿,那日倒八坡一役后,他受徐宇之托赶到军中,而秦浣则是亲自坐镇兖州治所昌邑城,时刻关注着东南的动向。

算来两人也有七八日未曾见面了,其中虽有书信往来,但每至夜深人静之时,或逢独坐沉思之刻,他总是难免会觉得心中有些空落。

如今得知秦浣派人送了东西来,自然将那徐宇的事抛到了一边,二话不说便直接往自己的营帐中去了。

赵擎烽一手掀开帐门,也不等那背对于他立于帐中的士兵转身行礼,边向里走着边问起来,看似平常的语气中却带了只有他自己知晓的急切:“殿下派你送来了何物?”

那小兵听到侯爷进来了,却既不上前也不行礼,只站在原地说道:“殿下并没有给侯爷送什么物件,而是送来了人。”

那熟悉的声音引得赵擎烽一阵怔愣,他急行几步走到了来人的面前,便看到了身着一袭轻简的戎甲的秦浣,扬着因赶路而被晒得通红的脸,对着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殿下!”赵擎烽一时又惊又喜,将人一把揽在怀中,尽管隔了两重冷硬的铁甲,也锢不住最为亲密的相拥:“殿下不是回昌邑去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说完他瞬间想到了什么,但稍微停顿了一下,才问出口:“可是——为了吉王送灵之事?”

秦浣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赵擎烽的面容,迎上初喜未平又添忧虑的目光,终究轻叹了一声,微微摇摇头:“不能说完全不是,方才送灵之时,我也在营外看了一会,想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如今总算又清了一笔。”

“殿下放心,用不了多久,剩下的那些也会一一偿清的。”赵擎烽按住秦浣微皱的眉心,再一次沉沉地许诺道。

秦浣靠进了他的怀中,刚刚在营外看着满营的白布灵幡,却让他无端的想起了那夜杀伐遍地的坡底,旧怨虽平,但谁又能说新怨就不会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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