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老狼狗(14)

作者: 六安岁 阅读记录

枯叶卷尘而起,呼呼啦啦的随着风扑到杨为忠的脸上,杨为忠被乍然吓了一跳,伸出双手来胡乱遮掩着,脚下的步子终于完全慌乱了起来,没头苍蝇一般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秦渝不是个能近女色的,宫中除了皇后外虽说也立了几个摆设一般的妃子,可比起历代来可是少太多了。故此,这后宫里便空下来了大片的宫室无人居住,既然无人便也不会点什么烛火,杨为忠逃命一般不知跑了多远,眼前却仍是漆黑一片。

这下他是真的怕了,风声树影皆作是厉鬼,仿佛无论他跑到哪去都有黑影紧紧地跟着他,不知不觉间脸上鼻涕眼泪混成一片,裆下也早已漏了黄汤。

好容易扑到一堆假山石里,背靠着那冰凉却结实的石头,杨为忠总算敢停下步子,瘫坐在地上喘口气了。

可老天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风声呜咽,却带来了些许其他的声音。

“始误谗谀之巧,长违覆育之恩……”【1】

“什么人!”杨为忠厉声尖叫起来,想要鼓起勇气去看看,整个人却抖得如筛子一般,半步都走不得了,只能听那如泣如诉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峨峨九层,已断兴哀之目……眇眇千里,不归幽愤之魂……”

那声音几乎近在身后了,杨为忠浑身都被冷汗塌透,

“不,不!”

他身后明明是假山,是石头!不可能有人,也不可能有鬼!

“祸由臣仆,何罪加吾……”

“何罪加吾……”

万般惊惧之下,杨为忠终于抓住了最后一丝清明,不可能是身后的石山,那就只能是……

他绝望的抬起了头,就在他身后的假山石上,一抹白影立于瑟瑟秋风之中,又轻又虚的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走似的。

“为父之慈靡及,恨……犹只恨奸佞——”

“啊!”他借着幽幽升起的冥火,他终于模糊的看到了那人的面容,“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可那道白影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似的,继续在假山石上“飘荡”着,口中还凄厉的念着祸由臣仆,何罪加吾等言,杨为忠却是半句都听不下去了,骨子里生出一股邪力,连滚带爬的又跑了出去……

“冥火”依然飘荡在半空中,哀怨的吟咏却停住了,秦浣负手站在假山石上,望着杨为忠逃离的背影,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冷笑。

凄凄秋风吹起他身上单薄的白衣,神鬼是假,哀冤却是真的。

他那好父皇比不得武帝,可他自己却连戾太子都不如,不过既然老天给了他这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便要将那血债一一讨回。

“殿下怎么还站在那里,不冷吗?”温厚的声音自下方传来,秦浣微微低头,便看到一袭黑袍的赵擎烽正站在假山边仰头望着他。

“冷啊,”秦浣收起了冷笑,只剩下轻轻地叹息:“怎么会不冷呢。”

“既然冷的话,殿下何不快些下来呢,”赵擎烽依旧站在那里,对着秦浣解开了身上的厚袍:“下来,到我这里来暖一暖。”

最后的磷火被冷风一吹,也终于灭掉了,秦浣低低笑了一下,然后径直迈向了那假山的边缘。

坠落感不过一瞬即逝,而后便赵擎烽结实的臂膀环绕着,拥进了那温热的黑袍中。

“殿下现在还冷吗?”两人紧紧相贴,赵擎烽拢着秦浣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散了秋夜的寒气。

秦浣将头埋进他的身前,嗅着对方温热的气息,心满意足的摇摇头:“不冷了,很暖和。”

太平都的深秋就这样慢慢过去,而他现在却一点都不怕那即将到来的凛冬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摘自陈山甫的《望思台赋》,说的是汉武帝太子刘据为父所冤而死的事。

秦浣的人设最初就是参考了汉武帝的太子刘据,只是相比起来,秦浣确实又更倒霉了点。刘据至少还能带兵抵抗了一下试试,但秦浣却时机太晚连东宫的门都没能出去~~

第14章 (十四)绯月

皇城脚下石榴坊,敢叫人醉忘神仙。

“忠宁侯觉得此处如何呀?”秦骏手执酒盏,拥着身旁杏脸桃腮的美人一起,歪身陷在绮罗软榻中。他本就喜风流胡闹,后虽仗着父亲吉王坐上了那储君之位,想要多少女人都能招进宫去,可家花哪有野花香,宫里的女人自然比不得这坊间的风、、尘、、味儿更合他的口。

赵擎烽朗声大笑着,将一整盏酒洒洒咧咧的倒入口中后,才满足地喟叹:“果然是太平极盛之处,叫人恨不得醉死在这里!”

说完便眼神迷离又贪婪地扫过周遭奢靡堂皇的厅堂,身、、段、、婀娜的美人,而后忍不住又仰头痛饮一盏,可酒尽后,却又叹了口气:“呵,可惜酒够美,人却不够美。”

那秦骏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我说呢,忠宁侯今儿怎么不近女色起来,原是没个看得上眼的。”

“怨我怨我,没好好尽这地主之谊。”说完,他秦骏抬脚就将原本搂在怀里的女子踹到了一边:“去,叫你妈妈再条几个好的送过来,若还合不了赵侯爷的意,这石榴坊明儿就该平了。”

那女子戚戚艾艾地应了,小碎步一溜跑了出去。

等房门再被推开时,却是三五个打扮得恍若天仙妃子的女子,为首的那个黛眉樱唇,一双眼儿似荡着春水一般,又着了红衣挽赤帛,赤帛之上绣着攒攒金花,走动之间那花随帛而动,在秦骏的醉眼中恍若那火海中绽开了片片金莲。

秦骏当下便起了欲、、念,想要将那片金莲拨开,看看火海之下有着怎样嫩滑的肌、、肤。可他却碍着面子,一挥手:“忠宁侯,你看看,这些可有看上眼的?”

赵擎烽眯着眼,反复瞧着那几个女子,而后又看了一眼秦骏:“臣有没有看上的不要紧,但是臣知道,殿下已经挑好了人了。”

说完便对着那红衣女子勾勾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伺候殿下。”

那女子听后唇角一挑,丝毫不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只落落大方地走到了秦骏的面前,矮身伏进了他的怀里:“殿下可要奴伺候?”

美人在怀,异香扑鼻而来,秦骏只觉魂都快升出来了,一把将人抱住,迫不及待的狠狠亲啃了几口,才满意的喟叹道:“忠宁侯果真知我。”

赵擎烽咧嘴笑笑,又举起酒盏与秦骏一碰,仰头喝下后便起了身:“那臣就不打扰殿下了。”

他目光扫过剩下的几个女子,贪婪地说道:“臣带她们几个,去好好玩玩——”

说完便左拥右抱这那群莺莺燕燕,走出了房间,只留秦骏揽着红衣美人,独自放纵快活。

“给我备间干净点的屋子。”刚一出了房门,赵擎烽揽着人的手便松开了,只是虚虚的放在那里,让人在外看不出什么。

“是。”那几个女子低声应着,一边走着一边很自然的就散开了,只剩最后一个引着赵擎烽进了三楼尽头的一间客房中,而后趁着没人注意,也走开了。

赵擎烽推门走了房间,总算松了一口气。做戏自然要做足,他少不了要在这石榴坊中待上一夜了,再说……随手脱下外衣,嫌弃的闻了闻上面浓重的脂粉气,就顶着这身味道,他今晚也绝不敢去文鸿苑的。

“唉。”赵擎烽叹了口气,揉了揉因醉酒而有些酸胀的头,往里间走去,打算去倒些茶水来喝,可前脚刚迈进去,后脚便卡在了外头。

里间床前的香木高脚几边,坐了个人。

这人还并不是别人,正是秦浣,此刻他正悠悠的托着一只白釉小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啄饮着清茶。见了赵擎烽进来,便将茶盏往高几上一撂,而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忠宁侯玩的可曾尽兴?”

赵擎烽赶紧摇头,几步走到了秦浣身边,讨好的为他倒上了新茶:“不过逢场作戏,殿下消消气。”

上一篇:农门小地主 下一篇:落月摇情满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