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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总想弄死我(67)

连楚岫和端木都没想到他一上来便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站在下头从听到“弄月”这一名字起便神色复杂的吟风更是忍不住直接喊出了声,身形一晃,也不顾其中有没有猫腻,直接出手扣住了弄月的手腕。

吟风在千峰阁虽然还是个小屁孩,比之纤细到似乎一折就断的弄月却是高大结实了不少,往人面前一站,几乎把对方整个罩住了。弄月的右腕被死死扣住,他一咬牙,左手如法炮制,竟同样屈指,锲而不舍地抠向了眼中。

“你疯了么?”吟风急道,另一只手也闪电般伸出,去阻止对方的动作。弄月冷冷笑了一下,眼中全是疯狂,眼看总被对方阻止,便干脆地先伸指来点吟风的麻穴,打算对方消停了继续自残。

堂上顿时成了两个小孩的闹剧,其他人插手也不是,不插手也不是。楚岫一反常态地蹙着眉不说话,端木知道这人原本是他手下,也不好真的处置,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吟风比对方灵活上不少,不过几招,就牢牢地将弄月拧在了原地不能动,气道:“公子找你不过问些问题,你瞎闹些什么?”

弄月不甘心地剧烈挣扎了几下,呼哧呼哧直喘气,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公子,嘿,他是你们这些人的公子,可早就不是我的公子了。你看你,以前不过是糊不上墙的烂泥,现在也能把我打趴下了,自然要抱着他的大腿。我呢?哈,我被他亲手送到了无天的床上,弄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你觉得我还没理由闹?呸——”

说着一扭头,一口唾沫便吐向了吟风的面门。

“什么?你,你胡说……”吟风听到一半整个呆了,一时间根本忘了闪躲。还是昆山在一旁看不下去,扯了吟风一把,将他拉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魔教这几天的热闹,快赶上以往几年的了。这次出来闹事的,原本竟是楚岫的手下?还是……被楚岫送给了无天的?

吟风与弄月其实是同一批入的右护法手下,曾经关系还不错,一个勤奋努力,一个爱玩爱闹,众人一度都拿弄月为榜样教育吟风,没想到几年不见,昔日的小伙伴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吟风很是难过:“你……”

其实说起来,变的是别人,有人长大了,有人变老了,只有弄月的模样,已完全定格在了离开千峰阁的那一年。

众所周知,无天也养娈童,他对娈童的喜好比较单一,就偏爱那些没长开的唇红齿白的姣好男孩。遇上了格外喜爱的,便会喂下秘药,让时光再也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匆匆流淌的岁月只在弄月的眼里留下了深深的怨毒,宛若针尖一般,恨不得将人扎出一个窟窿:“我这里有证据,右护法楚岫心怀不轨,在九溪秘密养了人!千峰阁每次出任务,总会不着痕迹地损失几个人,尸骨无存那种,事实上,全都被他秘密转到了九溪!哈,诸位可以笼统地一下,这些年千峰阁死了多少人,只要有一半到了九溪,可不就快成另一个千峰阁了么?右护法楚岫,能跟大伙儿解释解释,你这是要做什么吗?是想自立山头吗?”

“……九溪?!”诸人悚然而动,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少人虽然身在山中,却也知道了九溪有股势力动了青木堡。

这一来,曹沐、白虎宿、玄武宿看楚岫的眼神都怪异了起来。若九溪那批人真是楚岫豢养的,这个节骨眼上拉青木堡下水,到底要做什么?

有阴谋论的已经开始想,难不成右护法想要趁新老教主交替之际,引青木堡攻击魔教,鹬蚌相争之下自己坐收渔利?

白虎宿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对疯疯癫癫的弄月喊道:“别自说自话了,有什么实际证据,倒是快拿出来呀!”

弄月一双魅惑的眼睛一眯,露出一副似恍惚又似兴奋的笑,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这是我当年私自截下的,右护法的亲笔书信。喏,私印都在。”

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展开,里头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但却不影响辨认。昆山和吟风稍一探头便可以确认,那的确是自家公子的自己。知道内情的昆山有些担忧,吟风却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轰——这下,人群炸开了锅。

其实字条的内容很寻常,不过是普通的联络。只是里头确实出现了“九溪”的字样,联系着九溪近来越来越诡异的局面,不由得众人不想歪。一时间,不少人看向楚岫的眼神都诡异了起来。

纸条传到了端木手中,端木鸣鸿对此也一无所知,有些诧异地看了楚岫一眼。楚岫的脸色有些泛白,沉默得有些反常。

“右护法,你可有何解释?”白虎宿中有人沉不住气了。

楚岫的身体紧了又松,露出了一个淡笑:“这不过是我千峰阁的日常联络,倒是哪里异常了?无天有一阵派我往九溪探点事,很奇怪吗?”

“这上头用的是私印!是你自己养在九溪的人!我也在千峰阁待过,无天的公事从来都是盖右护法章的!”弄月尖叫道。

楚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冷冷道:“你在千峰阁呆了多久,就敢说自己知道全部了?”

说着,他嘴角扯出一个近乎讥讽的笑来:“私自截下讯息,你可真有出息。不过也是,迫不及待地向无天邀功,结果倒霉被无天拖上了床又怨天尤人怪到我头上,说是被我送上去的,你的风格……还真是一以贯之啊。”

“你说什么?!”弄月双目圆瞪,猛地身形拔起,似乎要来跟楚岫拼命一般。中途被人截下,张牙舞爪地扭动起来,狼狈不堪。

“我说的什么你不知道吗?”楚岫的语气依旧很淡,眉间却莫名多了几分厉色,让他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你是怎么上的无天的床?那一次无天要一样很棘手的东西,本护法九死一生拿到了,又引开追兵让你和少衍先回教中。你倒好,甩下少衍悄悄摸了回来,迫不及待地拿着东西去找无天邀功了。只可惜,打扰了无天和姬妾的亲热,干脆拿你泄了火。你怎么有脸,倒打一耙说是本护法送你上了无天的床?”

弄月乖乖巧巧,人又聪明,说起来楚岫曾经还挺疼爱这孩子。可惜好几次,都听底下人犹犹豫豫地说,这孩子心术可能不太正,渐渐地心便淡了些。

直到那一次,弄月独自潜回教中,自己与少衍却以为他被俘了,冒着危险在外头找了好几日,少衍还因此受了伤,再也拖不下去才闷闷地回到山中。这才发现,这人成了一个乖乖依偎在无天怀中的漂亮娃娃。

这人心底,想必是充满了不甘的吧?楚岫一时不知该怪弄月心术不正,还是怪魔教生生地逼出人所有的恶意。

看着不停挣扎的弄月,楚岫有些心烦,干脆对端木道:“若他真掌握了什么切实证据,看这恨我恨到骨子里的架势,早该交给疑心病大的不行的无天了,也不必等到今日,必然是被人教唆的,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