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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总想弄死我(59)

楚岫目光一凝,随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按,整个人便高高跃起,如箭一般射了出去,下一瞬便要挨着乔红。

却是有人更快了一步。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一闪,紧接着乔红发出一声变了音的惨叫,擦着楚岫便摔进了大堂。

端木鸣鸿用“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跟这些苍蝇有什么好墨迹”的眼神看了楚岫一眼,大摇大摆地进了议事厅,顺道踢了一下爬不起来的乔红,施施然道:“既然问心无愧,跑什么呀?”

“教主?”众人吃了一惊,纷纷行礼,“参见教主——”

“不必多礼。”端木随意比了个起身的手势,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我就来看看,谁上蹿下跳地想要离间本座与右护法。”

本想挣扎着起来的乔红一口气走岔,当即趴下了。他被按住的一个心腹试图喊冤:“教主,右护法所说,全是揣测,并无任何凭据……”

“谁说没有凭据?”人群外忽然传来一个气哼哼的声音。

今天这一场实在热闹,众人觉得一年的好戏都在这儿看尽了,纷纷回头,只见白药师像个快要气炸了的球似地蹦了进来。一挽衣袖,露出两条白胖胖的胳膊,叉腰:“拿老头儿说事,今日我还非得好好掰扯掰扯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张小衡、大姐头儿 姑娘的地雷~

☆、药师发威

跟着白药师进门的几人手里全没闲着, 拎着抱着各种坛坛罐罐,有人脖子上还挂了个小坛子。青衣身边一个小姑娘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两条碧绿的小虫子刚好探出脑袋, 跟姑娘来了个对眼。

“……”小姑娘默默地僵在了原地。

小虫子大约觉着挺好玩,脑袋上探出一根半透明的小触角, 碰了一下姑娘的鼻子。

青衣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向下软倒的手下, 嫌弃地看白药师:“老白, 你又折腾这些玩意儿了。”

白药师用一种“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的眼神白了青衣一眼,浑不在意地伸手把两条小虫拨了回去,语气怜爱:“多讨喜的小虫子呀,不懂你们一个个的当洪水猛兽做什么。”

洪水猛兽也没有一大堆不知名的虫子可怕好不?青衣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深觉两人的审美永远不可能合拍,默默地跟老头儿拉开了一点距离。

白老头儿直直地往楚岫走, 有他身后那一堆虫子开路, 其他人自觉无比, 一句话都不敢多,唰地退出老远。跟人耍了半天嘴皮子的楚岫看得莫名羡慕, 有时候, 冷淡或诡秘的人设还是很有镇场效果的。

白药师把坛坛罐罐在楚岫和端木前的案上铺开, 足足有十几个:“有人拿老头儿养蛊的事儿说事,那今日就一并说个清楚吧。无天在时,的确弄回来不少蛊虫,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 有些养几天养腻了,就丢到药庐了。老头儿挑挑拣拣留下了一些,喏,全在这儿了。”

亲耳听到眼前这些全是传说中诡异无比的蛊虫,一群人又唰退远了一些。又有些好奇,一个个伸长了脑袋,跟翘首围观的鸡群似的。

白老头撇了撇嘴,胖乎乎的手指往罐子点了点:“蛊虫没你们想的那么邪乎,性子各有不同,老头子对那些有事没事吸干人血的虫子没兴趣,现在还养着的,都是性子温和又有大用处的。”

“比如这条,无毒不欢,但本身没有任何毒性,用来吸毒最管用不过。中了烈性毒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可能被它救回来。”白老头儿拎出一条长得非常辣眼睛的褐色大虫子,四周看了一圈,冲白虎宿中一人招招手,“看你面色发暗,嘴唇还有点紫,右肩不自然,应当是中过什么毒镖,余毒未清吧?要不要来试试?”

被点中的人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看向自家的上司,结果上司也白了嘴唇,只好不抱希望地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教主和护法。

楚岫摸摸鼻子,提醒总是一不留神就岔开话题老远的白药师:“老白,这个不忙,你是有什么切实凭据,能表明自己没有养铁线蛊的?”

“老头子养蛊虫,从来只养救人的,不养害人的。”白老头理直气壮地说,“铁线蛊那东西我也见过,恶心巴拉的一团不说,遇着人就往皮肉里钻,连养蛊人都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我吃饱了撑的才养么?”

暗地里如临大敌的曹沐这才松了口气,冲旁边使了个眼色。窃窃私语开的人群中,有人不轻不重地嗤笑了一声:“药师这话,空口白牙地一说,可不算什么证据吧?”

白药师瞬间被戳爆了:“谁说只这一点?来,乔红是吧?你倒是说说,怎么发现我养了铁线蛊的?”

自端木鸣鸿出手开始,乔红就有了种不太妙的预感。他本以为,端木和楚岫彼此看不顺眼,自己给了端木一个借口,对方根本不会细究,就驴下坡地便会与右护法嫌隙更深。但现在,看着进门后就冷着脸坐在楚岫身边的端木鸣鸿,看自己的眼光……是看死人一般的。

可这会儿,硬着头皮也得撑下去了。他吞了吞口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药师正是自诩养救人的虫子,并不刻意遮掩,全在墙上案上放着。我本以为是手下看病时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就想着过去看看,结果到药庐,便看到药师正拿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喂一模一样的铁线蛊呢。当时在场的有好几个担心情况的弟兄,全一起看见了。”

“哦?”白药师老神在在,“那么,你能说说,我把铁线蛊放在哪个位置么?”

乔红皱眉:“当时不过情急下的一瞥,哪有记得那么清楚的?你那角落里全是各种虫子,混在一块了,哪能指的那么准?”

“唔,好,那老头子再给点提醒,”白药师也不管端木在场,指挥鬼面找人搬来一大堆案几,摆成药庐一角的模样,又把坛坛罐罐错落地放在其中,一一揭开,各种各样的虫子便爬了出来,好奇地左瞧右瞧,“这会儿,你记起来没?你要是记性不好,不是还有其他人么,总不会全忘了吧?”

楚岫看着老头儿眼中露出的一点狡黠,觉得嗅到了一点陷阱的味道。他挑了挑眉,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乔红心念急转,当时闯入药庐的几人都在现场,无论自己指了什么位置,根本不需要事先串供,手下只要附和就行了。他本能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这不安来自哪里,只得敷衍地往角落处指了指:“大约是那片,不怎么显眼的地方。”

“得!”白药师一拍肉呼呼的手掌,“反正差不离,就在附近是吧?我再问一句,你们到时既然看我在喂铁线蛊,那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铁线蛊进食时是不会发出声响的,这点乔红非常确定,摇摇头,话里却留了几分:“没怎么注意到,应当没有。”

“其他人呢?”白药师眯起眼。

当时在场的人犹豫了一下,纷纷摇头。

“嘿,让你们撒谎不眨眼,本药师就让你们看看,铁线蛊若放在这儿,会有什么后果。”白老头儿摇摇头,蹦过去扯下了带着铁线蛊的那人的小瓶子,小心地打开,几条黑色的细线便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