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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总想弄死我(55)

乔红是采花大盗出身,平日里最爱做的便是那穿墙越户的事儿,虽然用强的多,偶尔兴致来了,也会隔墙撩一阵那些深闺中人,两片嘴皮子格外利落,上下一碰,便成了右护法蛮不讲理、势大压人,说不定还掺和了用蛊之事。

楚岫一言不发地听他说完,薄薄的眼皮子一掀,嘴角勾出了一个似蔑视又似嘲讽的弧度:“……交代?”

看着有些耸动的人群,乔红逸出了一点近乎恶意的笑,正要说话,忽然眼前一花,楚岫似乎出现了一点重影。他心头一跳,当即不假思索地双手在身前交叉,护着头脸的同时飞身而退。

却还是晚了一步,乔红只感到右腕上微微一凉,本该严密无比的“十指防护”还没形成,便被鬼魅般迅速的右护法乘隙而入,“啪”的一声,这回换了另一边脸,又是重重一个耳光。

乔红以前只和右护法打过官腔,实在没想到这么个面团似的人动起手来这般利落,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咬了舌头,饶是最后险险避开了,也感觉牙关松动,口中一阵血腥气弥漫开来。他目眦欲裂,吼道:“楚——岫……”

“岫”字尚未来得及拖长音,便见衣袂闪动,楚岫竟又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了他面前,手腕一抬,又是一个耳光甩了过来。这次乔红有了准备,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饶是这样,也被掌风刮得脸皮生疼。

更重要的是,他都不记得多少年没在众目睽睽之下挨过耳光了!乔红气得发疯,正要张嘴喝骂,却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滴溜溜旋转的身影,心头大骇,当即顾不得言语,狼狈地躲闪起来。但不管他如何移动位置,楚岫都冷着一张脸,已比他更快的速度转了过来,广袖飘飘,手掌在其间伺机而动。一个不留神,便又是一耳光。

楚岫心头有气,手下一点不留情,每一巴掌都附上了内力,不过几次下来,乔红一张脸便肿得跟猪头一般,口鼻都出了血。

乔红看他的眼神跟看疯子似的,却又忍不住露出些惊惧来。这与他们事先想象的全部一样,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右护法是不愿与人正面起冲突的。有人还私底下嘲笑,说楚岫遇事竟然爱跟人讲理,魔教最不相信的,便是道理了。

现在这个一言不合就啪啪甩耳光,并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的人,真的是右护法?

朱雀令主从一开始挑拨时的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到后来挨了耳光的羞愤交加,现在一时完全慌了神了,他自己阵脚一乱,更是处处破绽,只觉得劈头盖脸全是楚岫的掌影。

围观的人也被这发展惊呆了,白虎宿和玄武宿诸人目瞪口呆地交换了几个眼神,同时心有戚戚地缩了缩脑袋。青衣底下几个小姑娘看着乔红被抽得像个陀螺,噗嗤直乐。朱雀一脉不好眼睁睁看着令主被打,有的要上来助阵,有的连连喝止,全被千峰阁的人拦住了。

乔红娘气归娘气,自己却是对自己这张脸颇为得意的,平日有事无事还爱揽镜自照一番,现在面临破相的危机,简直濒临崩溃,忍不住便冲着一开始瞟过的方向喊:“曹……”

话未出口,便有一阵长啸声骤然响起,这啸声离众人极近,浑厚的内力瞬间涌来,大部分人只感到耳中“嗡”的一下,几乎有种耳膜被震破的错觉。乔红声音一滞,接下去的话便没能喊出来。

紧接着,一道人影飞快地从斜刺里窜了出来,那速度太快,有人只感觉身边一阵疾风吹过,下意识地出兵器去拦,已被对方一抓一掷,嗖地扔出老远。

下一瞬,来人已到了乔红与楚岫之间,猛然间双掌齐齐推出:“得罪了,两位暂且罢手,且听曹某一言!”

这两掌看似不偏不倚,是要将打在一起的两人分开。事实上,乔红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只有闪躲的份,楚岫却是刚出了一掌,现在对方两掌齐出,内力汹涌而来,若正与楚岫未尽全力的掌风撞上,便可能瞬间几倍地将其逼回楚岫体内,生生吃个哑巴亏。

哪知楚岫脚下完全没有任何凝滞,便似抹了油一般哧溜向后滑出一段,手上却丝毫不停,掌力由短变长,借一小段距离为缓冲,竟是不躲不闪,砰地直接与来人双掌撞在了一起。

轰——两人同时向后撤了几步。

曹沐眼中浮起不可思议之色:不可能!右护法向来以轻功见长,躲过这一击也就罢了,结果人生生地接住了,从那一触即退的掌力来看,竟丝毫不比自己弱多少!

楚岫轻飘飘地转了半圈,将残余的力道化尽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曹沐的反应尽收眼底。他负手而立,露出了一丝完全不达眼底的笑:“如何,曹沐曹坛主,终于忍不住了?怕乔红这蠢货忍不住向你求助?”

曹沐乍一看是个长相非常周正、甚至有些憨厚的中年男子,只有一双黑沉沉的眼中偶尔闪过一丝凶光。这会儿,他眼皮子耷拉下来,冲着楚岫拱拱手:“右护法说笑了,在下不过是看诸坛诸宿都在,这般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才冒然出手阻止。私以为,护法与朱雀令主大约有些误会,说开了便好,免得伤和气嘛。”

乔红得到喘息的机会,这会儿远远地避了开去,这会儿捂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冲楚岫喊道:“楚岫,你欺人太甚!我非得找教……”

他想说“我非得找教主评评这个理去”,谁知楚岫锋利的一眼扫过来,愣是不敢开口了。

曹沐皱眉:“右护法,这……”

楚岫挑了挑眉:“误会?他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以下犯上,对身为坛主的白药师出手,还杀了我的两个手下,重伤一个,这是误会?本护法还不能出手教训教训他了?”

“这,曹某方才也听了一耳朵,按乔令主的说法,似乎……是白药师那头先动的手,这,恐怕还是先闹明白的好。”曹沐道。

乔红胆子又大了些,探头喊道:“就是白药师先想用蛊虫害死我的!”

“害死你?”楚岫轻蔑地笑了一下,“想弄死你,需要这么麻烦的法子?”

乔红一滞,张了张嘴,愣是无法反驳。

这会儿,方才被他使了眼色的人匆匆抬着几具尸体,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令主,令令……令主,几位中了蛊的弟兄……全都去啦!”

众人一愣,纷纷跟着看了过去。

四具尸体在地上排成了一排,浑身漆黑,乍一看像中毒,但这黑色竟是不断涌动的,仿佛皮肉下有东西不断地想要突破这层薄薄的障碍。众人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纷纷不自在地后退。

曹沐一副为难的模样:“右护法,您看这……”

楚岫盯盯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眼角一弯:“曹坛主,别急,我的人……也快回来了。”

在魔教,从来不能跟人一味讲理,却也不能一味蛮干。所以,对付出头鸟乔红,他完全不客气,对方敢叫嚣上门,他便能啪啪地甩脸回去。而现在,人非要跟他玩这些道道,他也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