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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总想弄死我(35)

楚岫一看,眼睛都被映红了。

“哎哟我的天,金疮药金疮药,赶紧,带了的都拿出来!”青衣也吓了一跳,急忙招呼她身后那群姑娘。待七手八脚地凑出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金疮药,青衣正要上前帮忙,眼前一花,手上一空,已被右护法接了过去。

楚岫抿着唇,默不作声地把白色的粉末一包包往伤口上倒,倒一包,又很快被血水冲开。手指有些颤抖,不知是还没从方才的打斗中完全缓过来,还是别的原因。

“你先调息,让其他人来就行……”端木想要回头,转到一半被楚岫按住了:“别动。”

青衣看右护法如玉的侧脸生生又白了几分,气氛略有些微妙,只得出来宽慰:“还好还好,阿弥陀佛,总算有惊无险……多亏右护法你出手快,而且竟然能算准那老匹夫落脚的位置,一把牛毛针让他分了神,要不然,那一剑再往前递递,才是真的凶险了……”

话没说完,就见两人齐齐看向她。

端木鸣鸿的眼中写着:闭嘴。

楚岫的眼中写着:后怕。

想要夸一下右护法机智过人当机立断的青衣讪讪闭了嘴。

楚岫以手势示意就地坐下的端木往前倾,把一小包一小包的药粉全集中到一起,一次性倒上了他后背,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好在,血流立刻缓了下来。

他侧了侧身,嗤啦撕下了衣摆上的一大片,然后利落地撕成一道一道:“抬手。”

习惯性带笑的人没了笑意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事态严重。连端木鸣鸿这个正经伤患也没了二话,利落地抬起了手。浓眉有些难解地动了动,明明在魔教这些年,他们两人都经历过比这严重得多的伤势,也没见楚岫反应这么大。

事实上,两人关系还好的那一阵,并肩战斗时受伤就是家常便饭。

楚岫先用一道干净的布条贴上狰狞的伤口,然后用其他布条一圈圈地将端木的左肩整个裹上。不断透过浅色的布条映出来的红色,让他又有些气息不稳。

时隔多年,这是他们再一次并肩战斗,默契依旧,动作间的彼此回护,竟然也依旧。

当时他离方守道潜伏的地点太近,对方出手又实在太快,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端木来不及把他带离危险,便第一时间选择了护住他。

也当真巧合,端木背上新添的这一道伤,蜿蜒的形状竟与他心口那道有微妙的相似。同样一开始对准心脏,然后中途被撞开,带出一道凌厉的创口。

楚岫心里千头万绪,这点心思却又无法向人提起,只得利落地打了个结:“你可能要好好歇一阵了。”

端木点点头:“左右无事,也该回去了。”

这一闹腾,风柳城已是无法回了。方守道都知道了两人的身份,想必杭木涯等人在城里闹事时,已不知有意无意泄露了身份,“魔教”二字向来特别刺激人,当年无天给正道武林留下了太大的阴影,想必这会儿全城如临大敌了。

杭木涯的许多手下落在他们手上,估计够呛。

等白霜等人赶到,一群人一合计,决定先回潜清山。稳妥起见,青衣带着一群姑娘也上了路,楚岫这会儿倒真的伸出了几分歉意:“这么一闹腾,醉香楼会不会……”

青衣豪爽地一摆手:“放心,那群小喽啰没有知道醉香楼的,这回出来的姑娘都是原本其他楼里的,没怎么在醉香楼露过面。方守道虽是尾随我们而来,但应当没有靠近过,不会看清了老娘的面貌的。嘿,这些年向肥猪那些人也不是白伺候的,只要他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还动不得醉香楼。”

楚岫这才放了心。

端木鸣鸿这回真要坐马车回去了,他掀起车帘:“青姨,之前没来得及说,你那想法,想做便放手去做,也不必立什么军令状,我不是无天,不等着屯一大堆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有一点,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来说,不要处处想着拿捏一通。楚岫知道,我最懒得闹些拐弯抹角的东西。”

青衣不防他突然提到这事,愣了一下,又惊又喜,半晌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即墨卿、张小衡 姑娘的地雷~

感谢 即墨卿 姑娘的营养液~

☆、回山看病(修)

回到魔教,发生了一件所有人——包括端木鸣鸿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事。这位向来体壮如牛的教主大人,发烧了。

这绝对是件新鲜事。要知道,这批被无天玩儿似地养出来的人,似乎是与“生病”二字绝缘的。

个中原因有很多。比如无天顺手给他们喂过很多奇奇怪怪的药,只要能熬过去,体魄是强壮了一些的;比如无天不耐烦看到孩子病怏怏的样子,一不小心弄死了几个,吓得其他人连生病都不敢了;比如这群人受伤早已成习惯,生命力之顽强惊天地泣鬼神,哪怕身上被捅个三刀六洞,只要当场挂不了,回来敷个药还能再战。

作为最终冒头的左右护法,楚岫自幼身体不大好,端木却是从不生病的代表。

所以当马车得得得地驶入潜清山,楚岫第一个发现他脸颊有些发红时,第一反应就是车厢里太闷了。端木在闭目养神,楚岫便伸手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点。后来发现不太对,那两抹微红逐渐扩散,竟是越来越明显了,一碰他的额头,烫的。

右护法傻眼了。

端木鸣鸿被他的动作惊动,睁开眼:“怎么了?”

楚岫又是一惊:这一会儿的功夫,眼中爬满了血丝。正常情况下,端木就算几天几夜不休不眠,也不会成这样。

他唰地掀了车门前的一层帘子,砰地拉开车门:“青姨!”

随行的青衣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青姨,你进来,快来帮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楚岫惊得声音都不大对了。

青衣一头雾水地从马上掠到了车厢里,白霜放心不下,拍马贴在了车厢外头。

“这……”因为研究迷药而粗通一点医理的青衣帮着把了把脉,顿了顿,失笑,“我当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过是有些发热罢了,大约是受伤的缘故,休息几日便好了。”

“什么?不可能!”三个声音异口同声道。除了端木和楚岫,连窗外的白霜都忍不住出声了。

这位素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美人失态地一把掀开车帘:“教主,你怎么了?”

楚岫紧张地对青衣说:“青姨,你再看看,会不会是方守道的剑上有毒什么的,中毒了?端木就算再伤重几倍,也不会发烧的。端木,你现在什么感觉?”

要真是对他都起作用的毒,恐怕就危险了。

说来也怪,就这片刻的功夫,端木的脸又红了一些,一直蔓延到了耳后。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他也有几分诧异,反手摸了摸额头:“嗯……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晕。不太像中毒,毒.药一般不都直接见血封喉了么,你帮我包扎时,也没见血变成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