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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62)+番外

她缓步走到窗边,手指在窗棱上慢慢摩挲过去,突然道:“你大哥和大嫂真得已经圆房了吗?”

萧芷萱不明所以,愣愣地点了点头道:“我刚才去见过大嫂,看来应该是的。”

蔡姨娘勾起唇角,望着窗外满地落叶,道:“很好,以后这府里的戏会越来越热闹,我们只需要浑水摸鱼,萱儿你要相信娘亲,只要找对时机,我们很快就能全身而退。”

她霍地将纸窗撑开,惊起了停在窗外的一只黄鹂鸟,它扑棱着翅膀越过重重屋檐,停在了一辆挂着青帷的马车之上。

马车内炭火融融,萧渡手中端了一杯茶盏,放在唇边轻抿,却掩不住那不自觉的一抹笑意。

小春一边在旁边伺候着,一边在心中感叹道:“已经二十八次了,自坐上车以来侯爷已经偷笑了二十八次了。不就是好不容易吃到口了,值得这么得意嘛。”他想起自己硕果累累的战绩,忍不住挺直了胸脯,觉得和纯情的侯爷比起来,自己可是有出息得多。

正想着呢,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处雕栏玉砌的小楼之外,这是京中有名的舞乐之地,里面唱曲的姑娘各个色艺双全,厢房也设置地十分隐蔽,许多富贵公子们平日都喜欢来这处听曲作乐。小春一边扶萧渡下了车,忍不住又犯了嘀咕,侯爷最好像特别喜欢来这处,可昨日才圆了房,今日就赶着往这边跑,怎么也有些不像话,那这侯爷到底是纯情还是放浪啊。

他带着这个迷思随萧渡进了二楼一间厢房内,这厢房与隔壁房相连,以一块大大的花鸟彩屏隔开,如此设置便是为了许多客人某些特殊的嗜好。

萧渡见小春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瞪他一眼道:“想什么呢,还不出去外面守着。”小春回过神来,连忙带着笑走出门去,在心中下了最后结论,主子的心思高深莫测,他还是不猜为妙。

萧渡撩袍坐下,手指有些不耐烦地叩着椅把,皱眉问道:“他还没来吗?怎么今日这么迟。”

那屏风后竟传来一个声音,道:“还没有,侯爷请多等一刻。”

萧渡随意将眼神落在楼下正抚琴吟唱的歌姬身上,一时想着这身红衣被她穿着俗艳,还是穿在夕儿身上比较衬。一时又想着她头上的珠花样式新颖,若是戴在夕儿头上必定好看。

因为有了爱,便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她,任何寻常的事物都能因她而生出不同的颜色。

正在他走神之时,那屏风突然哗啦一声被拉开,一人青衫素带,对他躬身行礼道:“骆渊拜见侯爷,今日来得迟了还望侯爷莫怪。”(以下为正版赠送)

第43章 043

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手轻抬,铮铮琴音流泻而出。`窗外是墨舞笙歌、莺颠燕狂,窗内却陡然一片静默,稍显得有些甜腻的熏香之内,流动着与整座楼格格不入的凝重气氛。

骆渊叹了口气,抬眸道:“侯爷已经确定是她了吗?”

萧渡点头道:“本来我已经查得八九不离十,如果说她之前把那张书页撕下偷偷递给我是无心之举,可她昨日明明就是在心虚,因为心虚才会抢在一切查明之前坦白,如果我们真信了她的话,觉得是她一时糊涂造成,就不可能继续深究下去。”他阖了阖眼,露出痛心神色,道:“萱儿几乎是我看着长大得,我岂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何时有过如此心机。”

开始怀疑萱儿就是从那张书页开始,他初初看时确实是勃然大怒,恨不得再也不见那两人,后来把整件事想了一遍,才觉得有些蹊跷。是谁故意把这书页交给他,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于是忍着怒火将骆渊叫来询问,才发现而这个局从元夕那日被绑开始就有人在背后默默促成,而侯府里知道元夕和骆渊是旧识的人,只有那日同在船舱内的萧芷萱一个。

骆渊眼神一敛,道:“萱小姐本质纯良,只怕是有人在她背后唆使,将她引入了歧途。”

萧渡目光逐渐锐利,道:“没错,看来这些年,是我们太过小瞧她了。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的心计和筹谋,更没有想到,她为了争取那点利益,竟不惜搭上自己的女儿。”一直以来,蔡姨娘就像一个影子,永远躲在人群中,胆小怕事,唯唯诺诺,从未有人注意过她,也不会有谁将她放在眼里。可谁又能想到,这便是她最大的依仗与便利。

骆渊却仍是不解,道:“就算蔡姨娘有些心计,但她到底是个足不出户的妇人,怎么可能和夏相的人勾搭上。”

萧渡也皱眉,道:“这一点我也还未想通,只是许多事未免也太过凑巧,如果不是府里有人与他勾结,夏相如何能那么快就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他索性将计就计,以那件事为借口将骆渊赶出了侯府,又定了在此处相见,果然助他摆脱了夏相的怀疑。

他顿了顿,又道:“而王妃那件事布局如此精巧,我实在不信那是蔡姨娘一人就能办到。”

骆渊摇了摇头,仍是带着困惑道:“但侯府到底是她的家,萱小姐也终究是侯府的小姐,她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萧渡站起身来,负手沉思一番,道:“不管他们安得什么心思,如今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倒有个法子,能够反将他们一军。只是……”他似乎想到什么事,内心挣扎许久,终究是重重叹了口气。

此刻,窗外已有落叶渐渐凋零,几日过去,落叶堆积,秋日也愈发转凉,许多屋内已经添了炭炉。元夕和萧芷萱坐在炕上,面前摆着许多绣样,萧芷萱笑着拿起其中一个道:“就绣这个吧,并蒂花开,意头多好,正适合你和大哥。”

元夕盯着那两朵盛放在一处的百合,想到心中那人,不自觉也露出浅浅的笑意,随后又有些犹豫道:“可这样式这么复杂,我怕我会绣不好。”

萧芷萱拍着胸脯,得意道:“放心吧,有我呢。你这个小姑子别的本事没有,最会得就是弹琴绣艺,以前教我刺绣的师傅全都夸我聪明能干呢,是个可造之材呢。”

元夕望着她许久未现的明艳笑容,只觉得屋内仿佛春意回融,但很快又在心底悄悄划上一道阴影。

萧芷萱见她低头不语,以为是自己说得话惹得她不快,连忙道:“大嫂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就会这两样小伎俩,可我不会读书啊,大哥常和我夸你,说你懂得多,让我多跟你学学呢。”

元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看得那些书可不适合你,你还是好好跟着夫子学吧。不然你大哥该说我把你给教坏了。”

萧芷萱想起骆渊,心中又是一阵黯然,于是止了话头,手把手带着元夕照着绣样绣了起来。

屋外的阳光慢慢爬上窗棱,两人绣了大约半个时辰,萧渡推门走了进来。萧芷萱抬头看见他,连忙放下手中活计,甜甜笑着叫了声大哥,萧渡也笑着对他点头,神情却有了一刻的不自在。

萧芷萱的笑容略有些凝滞,她见萧渡撩袍坐在元夕身边,又抬眼朝她看来,心中突然一慌,仰头笑道:“大哥既然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大嫂,我明天再来教你好了。”说完朝他们挤了挤眼睛,便一蹦一跳地走出了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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