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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60)+番外

城西的坊里不及东市那么热闹,但家家户户窗牖中透出得橘黄色的光亮,反而更有中秋团圆的意味。萧渡领着元夕轻车熟路的穿街过巷,其间还在一间酒楼里沽了壶酒。元夕不明就里,反而觉得这旅程有些新鲜刺激,直到随他停在一个两进的小院前,一抬头,便看见檐下的“萧”字灯笼迎风招展。

萧渡拍响面前的铜门,一个粗衣布履,红脸白须的老汉将门打开,一见萧渡便惊讶地揉了揉眼睛道:“侯爷,你怎么来了!”

萧渡朝他微微一笑,扬起手上的酒壶,道:“来找冯叔一起喝酒。”

他将还在怔怔中的元夕拉到身边,目光柔和地盯着她,道:“这位便是我的新婚妻子,我们今天想在这里住一晚。”他又朝元夕介绍道:“这是冯叔,专为我打理这处别院。”

冯叔顿时露出激动神色,一边朝元夕行礼,一边念叨着:“此前听说侯爷成了家,今日总算见着了新夫人,果真是大方端庄。”说着便热情地将他们往院内引。

元夕刚踏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只见院内姹紫嫣红地栽满了许多寻常难见的花卉,暗香浮动,雀鸟轻吟,竟让这小小的院落显得如世外桃源一般清雅。

元夕看得有些如痴如醉,崇拜地问道:“冯叔,这些都是你种得吗?”

冯叔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萧渡便替他说道:“冯叔以前可是远近闻名的花匠,这些年是腿脚不利索了,才屈居守在我这院中。”

冯叔连连摆手,又感激地朝萧渡拜道:“全靠侯爷有心,愿意收留我这个除了种花什么都不会的老头子。”

萧渡连忙将他的手一扶,转头看见院中石桌上,摆着孤零零一壶一碟,伴着高高的圆月,衬在满院的繁花之中,便显得冷清而孤寂。冯叔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我一个孤老头,也没什么事好做,就自己赏赏月,喝喝酒,权当是过节了。”

元夕觉得有些奇怪,他的亲人都去了哪里。但这话也不好当面去问,这时萧渡已经举起手中的酒壶,道:“方才路过醉仙楼,特意为你沽了你最喜欢的上品女儿红,正好陪你好好喝上几盅。”

冯叔盯着那酒壶眼神有些发亮,连忙将酒壶接过,又去厨房忙活一阵,端出几盘小菜和三个洗净的酒杯。

三人于是围坐在圆月之下,一边闲谈一边对月小酌。元夕不善饮酒,便只吃着菜看两人对饮,却也觉得十分舒服有趣。

冯叔喝了几杯,明显有了些醉意,他突然叹了口气,道:“如果小齐和小吉都能在,该有多好。”说完便立即红了眼眶,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用袖角擦了擦脸上的泪,饱经沧桑的脸庞上显出深沉的痛意。

萧渡也低下头来,面露悲戚之色,他将手中的酒全泼在了地上,似是一种祭祀,又轻声道:“冯叔,你可会恨我。”

冯叔激动地摇了摇头,道:“要恨也是恨那些王八羔子,侯爷对我的恩我可是全记在心里。为了让我有活做有容身的地方,特地买了这处院子,又怕我一个人孤寂,逢年过节抽空就来陪我喝酒。他们能跟着侯爷,真不知是哪里修来的福分。”

他眼眶泛红,似是有些难以自持,于是摇着头道:“老了老了,不胜酒力了。今天是中秋夜,我这个糟老头子也不煞风景了,你们好好喝酒赏月,我去给你买收拾屋子。”说完就摇摇晃晃地朝屋内走去。

萧渡盯着他的背影,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轻声道:“小齐和小吉是冯叔的儿子,曾经一起进了萧家军,两年前,全部战死在平渡关。”

元夕心中咯噔一声,终于明白了他为何要来陪冯叔过节,萧渡端起酒杯,表情尽是苦涩:“我在军中过过许多次中秋,每当月圆之时,将士们都会遥望家乡的方向,唱起思乡的歌谣。他们都还那么年轻,只盼着能早日赶走外敌,回家与亲人团聚。是我的错,没能将他们带回来,甚至……”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回忆下去。

元夕轻轻握住他的手,摇头道:“那不是你的错,如果当时没有保住平渡关,死得就不止是那些将士,会有更多像冯叔这样的人会失去他们的子女。所以,你做得很好,根本无需自责。”

萧渡盯着她柔亮清澈的眼眸,内心慢慢平静下来,握住酒杯的手却慢慢收紧,咬牙道:“总有一天,绝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他突然又怔住:他该怎么和她说,如果要报仇,最大的敌人就是她的父亲。

元夕却丝毫未觉出他的异样,她想让他开心一些,便转而问道:“你小时候都是怎么过得中秋。侯府中你有那么多亲人,中秋一定很热闹,有很多有趣的事吧。”

萧渡将酒慢慢咽下,道:“热闹倒是热闹,却没什么值得记住得事。爹对我从来严厉,只有在我念书练功时才会出现。娘的身子不好,我印象中从未有过三个人一起聊天赏月的时候。小时候还有芸娘陪我,后来她也疯了。所以我倒是更喜欢在军中过中秋,与兄弟们一起喝酒打闹,倒是比侯府快活许多。”

元夕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虽然有爹有娘,从小受人瞩目,却并不比自己快乐多少。也许他们本质上就是一类人,所以才会忍不住互相靠近,偎依取暖,她于是抱住他的手臂,将脸靠在他胸前,柔声道:“那以后我们都一起过中秋,还要一起过好多好多的节日。从此后,我们就是最亲的亲人,不管祸福,都要在一处好不好。”

萧渡觉得胸口处好像被什么狠狠一撞,巨大的幸福与甜意将他淹没,竟生出想要落泪的冲动。低下头来,见她双颊酡红,笑容娇憨,就这么乖乖贴在他胸口处,像一只带了醉意的小猫。

方才饮得酒此刻全化成一团邪火窜起,他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低头覆上了她湿润而柔软的唇。轻轻撬开她的齿关,舌尖轻车熟路地与她狠狠纠缠,发了狂似得在她口中肆虐,她的香气和酒香混在了一起,腹中因她而生的那团火,不但未见颓势,反而愈演愈烈,烧得四肢百骸都生疼起来。

才放开她,无师自通地往内探去,滑腻的触感令他满意地轻叹一声。元夕全身都随他而轻颤起来,一股陌生的酥麻感蔓延开来,令她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

异样的感觉袭遍全身,令她害怕却忍不住渴求更多,于是只能紧紧勾着他的脖子,随着他的手、他的唇不断沉沦。

一阵微风吹过,浓郁的花香飘进了鼻间,令她脑中有了一刻清明,连忙红着脸躲开他的侵略,细声道:“不行,我们还在院子里!”

她的声音沙哑甜腻,眼中好似蒙了一层雾,大红的衽领散开,脖子上沁出细细的汗珠,让萧渡看得红了眼,一把将她抱起走进了卧房。

卧房内被贴心地铺上了大红的被褥,烛台中的柔亮火光噼啪闪着烛花,像极了另一个新婚之夜。萧渡将她放在床上,飞快地扯去自己的外袍和里衣,元夕把脸死死捂住,道:“把灯灭了了吧。”萧渡却俯身上来,温柔地亲吻着她的手指,声音黯哑而魅惑,“不要,我想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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