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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34)+番外

萧渡轻轻扶住她的肩,道:“你还没完全恢复,快回屋歇着,这里我会处理。”

元夕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坚定神色,道:“她是我房里的丫鬟,我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她蹲下身,盯着那头颅细心地查看,过了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道:“她的额角处有很深的勒痕,应该是被长时间的蒙住眼睛;双目凸出,舌头伸长,是被割喉咙而死;伤口平整,凶器是非常尖锐的利器;鲜血被溅得这么远,说明是在生前就被割喉。”她的声音细细软软,词句却用得准确细致,让一旁的小厮听得目瞪口呆,萧渡斜瞥他一眼道:“还愣着干嘛,还赶快记下。”

元夕却连目光都未曾移动一分,又盯着那无头的身子,露出疑惑的神色,道:“这个倒下姿势有些奇怪,好像是正在移动时,突然被害。”萧渡奇怪地盯着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元夕也有些想不通,蹙着眉方才站起,突然感到额角生痛,身子猛地晃了晃,差点栽到地上。

这时,她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扶住,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被萧渡打横抱起,他不容拒绝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先给我回去好好歇息!”

元夕当着这么多人突然被他抱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脸死死埋进他胸前的衣襟,想要挣扎地站起来。萧渡被她蹭得有些发痒,忍不住低头轻声吼道:“别乱动。”元夕不敢再动,只得僵着身子被他抱回了屋。

萧渡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又细心地替她塞好瓷枕,整好薄被床榻,才准备转身离去,元夕默默看他为自己做得这一切,积了一晚的情绪猛地在胸口迸发,竟大着胆子,一把拉住他的手。

萧渡感到她柔软的肌肤在掌心摩挲,暗骂自己这时竟还会心猿意马起来,于是转头故意笑道:“快些睡吧,总不至于要我替你更衣吧。”

元夕脸上一红,低下头轻声道:“我是想说,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人像这样照顾我了。”萧渡看着她眼神怯怯,绯红的小脸藏在衣衽内,突然生出些冲动,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甚至……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推开,李嬷嬷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热情地招呼道:“侯爷还没洗漱吧,您放心,房里什么都给您准备好了,有什么需要就只管使唤我和安荷去做。”一副今晚不将他留下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元夕与萧渡互看一眼,顿时都有些尴尬,萧渡轻咳一声道:“不必了,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置,就不劳烦李嬷嬷了。”李嬷嬷端着水僵在那里,掩不住失望之色。萧渡顿时有些失笑,转过头对元夕道:“你先好好歇息,我……过两日就来。”元夕见李嬷嬷听得笑容满面,热情地送萧渡出门,忍不住拉过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将自己藏在里面装作睡着。

可她虽是又困又乏,这晚却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一时见到容翘满面泪水和她说话,一时又见到她悬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凸着双目死死瞪他。终于熬到天亮时,她正迷迷糊糊睁开眼,突然听见门外有人焦急地喊道:“夫人起来了没,侯爷让她赶快去花厅,说有要事商议。”

元夕心中一惊,萧渡昨日既然说了让她好好歇息,此刻突然急着找她一定是出了大事,也顾不得脑中晕沉,连忙叫李嬷嬷进来替她简单梳洗,匆匆朝着花厅赶去……

第24章 梦断

清芷院花厅内,藤萝青郁,鼎炉燃香,刚刚沏好的两杯龙井纹丝不动地放在桌案上,为房内添了几分凝重。元夕一踏进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走到他身旁,扶住她的肩急切问道:“夕儿,你没事吧?”

元夕乍然看到爹爹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还带着自己并不熟悉的关切神色,顿时感到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并未生出亲人重逢的温暖和感动,只是愣愣站在那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下一刻,夏明远已经转头冲着站在身后的萧渡,冷冷道:“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元夕刚想出声替他辩解,夏明远却轻轻将她一拉,口中仍是温柔道:“你放心,爹自然会帮你讨个公道,你只管坐着。”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在椅上,示意她不要多言。

萧渡望见这一幕,唇角噙了一抹冷笑,慢悠悠开口道:“本想着等事情等完全了结后再去向您请罪,只是想不到岳丈大人的消息如此灵通,一大早便来兴师问罪,实在令小婿有些惶恐啊。”元夕听得心中咯噔一声,抬头对上萧渡的目光,只见其中波澜不兴却没有一丝温度。

夏明远轻哼一声,继续质问道:“偌大的侯府,连新夫人也会被掳走,我看你是在家养得废了,哪还有半点宣远侯的样子。”

萧渡作势一揖道:“岳丈大人教导得是,小婿这两年确实是安逸惯了,自然比不过您日夜筹谋,随意动一动手指,就能定人生死。”

他话里有话,夏明远自然明白,却故意装作不懂,走回案旁坐下道:“你无需扯这些闲话。这件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萧渡抬起头,直视着夏明远那双在多年政斗中磨砺得愈发锐利的双目,笑了笑道:“不知道岳丈大人想要什么交代?”

夏明远却又不急了,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问道:“掳走夕儿的凶手抓到没?”

箫渡瞅了一眼正拘谨坐在一旁的元夕,道:“凶手已经找到了,只可惜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夏明远猛地一拍桌案,道:“死了?死了就能不了了之吗?不如这样吧,顺天府尹张之同曾经是我的门生,我让他亲自过来彻查此案,一定不能让害我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

萧渡眸色一敛,立即回道:“岳丈大人有心了,不过这件事是我侯府内务,无需劳动外人来插手。”

夏明远盯着他冷冷道:“死了人,还属于内务吗?元夕是我的女儿,既然你保护不了她,那就只有我这个做爹的亲自来管。”

“爹!”坐在一旁的元夕终于怯生生地出声,道:“能不能容女儿说句话。萧渡是我的相公,也是女儿想要托付一生之人,女儿相信他能照顾好我,还请爹爹莫要再逼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说得字字坚决。夏明远忍不住对她怒目而视,未想到这个一向羞涩温顺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阴着脸道:“你这是信他,而不信爹爹我了。”

萧渡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走上前拉起元夕的手,摆出一副诚恳表情对夏明远道:“元夕既然嫁给我,她的安危就是侯府最重要的事,也会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事。岳丈大人平日公务繁忙,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烦您记挂了。”

夏明远见自己被排挤在外,脸色越发不悦,道:“好,我给你两日时间,两日之后我会来找你要个答复。若是那时还找不出真凶,就莫怪我要动用官府的力量。”他走到元夕身边,语气缓了缓道:“你好好保重身子,爹会再来看你。”元夕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问一声七姨娘的近况,就见夏明远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她叹了口气,转头偷偷看向萧渡,却发现他的脸正一点点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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