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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28)+番外

他焦急地转过头,朝向刚才示警之处望去,只见骆渊满脸焦急站在不远处,却不知该如何上前帮手。萧渡见那几名黑衣人越攻越猛,心中虽极不情愿,也只得将元夕往骆渊那边推去,大声喊道:“快带她离开!”

元夕乍逢此剧变,又被他扯得晕头转向,直到现在才慢慢清醒过来,眼看萧渡被围在中间,心中又乱又怕,这时,一个黑衣人已经转头追了过来,骆渊一把捉住她的胳膊道:“快跑!”

元夕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如果出事,只会给萧渡带来更多麻烦,于是使尽全身力气,被骆渊拽着朝人多的地方飞奔。

那黑衣人跟到人群中,猛然失了方向,正在四处寻找时,元夕已经蹲下身子,随便抓住一个看起来憨直的汉子,取下头金钗交到他上,道:“求求你,帮我找插着萧字旗的凉棚,告诉他们,侯爷在西边山坡上出了事!”

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元夕只觉得胳膊上一紧,抬头发现黑衣人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亮出尖刀朝这边追来。元夕连忙与骆渊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心中只期望刚才那人不是见财忘义之人,能帮萧渡去找来救兵。

两人使劲浑身解数朝湖边跑去,但他们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弱智女流,到底是敌不过训练有素的杀手,眼看身后那人越追越近,骆渊灵机一动,看见面前一艘龙舟正解下绳索,准备开始下一轮竞渡,连忙将元夕往船上一推,道:“快跳上去!”

元夕望了望涛涛湖水,腿下顿时有些发软,骆渊在旁着急道:“快!晚了就来不及了。”元夕于是把心一衡,纵身跳到船上,回过头,却正看到黑衣人将刀砍上了骆渊的右腿!

她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漓,眼前一阵晕眩,幸好骆渊以最后的力气猛地向前一跃,险险扒上船沿,船上的桨夫连忙将他拉了上来,黑衣人看见船上满是身高体壮的大汉突然有些发怵,只是这稍稍犹豫的时间,船已经飞快地驶离了岸边。

此刻夕阳染红了层云,又投入潋滟的水光之中。在水中疾行的龙舟上,元夕惊魂未定地瞥见骆渊的腿,忍不住惊叫道:“你流血了!”她连忙找来船上的一名小工,替他将伤口包好。那小工望着他的伤口皱眉道:“就怕刀上淬了毒,现在还上不了岸,万一毒走全身可就麻烦了。”

元夕听得心中咯噔一跳,突然想起些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几根百索来,对那小工道:“把这个缠在他伤口上,先压制住经络,就算有毒也能走得慢些。”那桨夫忙将百索紧紧缠在伤口上方,元夕又是担心山坡上的情形,又是担心小夫子的伤势,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骆渊的脸早已疼得发白,却仍然挂着温柔的笑意,安抚她道:“都这么大了,还是爱哭鼻子。你往岸边看。”元夕呆呆抬起双眸,只见岸边侯府凉棚的方向,有几个人影正往这边走,其中一人风姿绰绰,身躯伟岸,一看便是萧渡。

“他没事了吗?”元夕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泪水还未干就笑了起来。

骆渊见她又笑又泪的模样,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三年未见,你还是一点都未变。”他顿了顿,却终究没将那个名字叫出口。

元夕以手背拭去泪水,又担心地望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道:“还很疼吗?”

骆渊连忙摇头,生怕她担心,又望着身后你追我赶的龙舟,道:“这也许是因祸得福,我还从未试过坐着龙舟,亲身经历竞渡呢。”

元夕终于忍不住笑出,道:“我以前总觉得,小夫子读过那么多书,去过那么多地方,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是小夫子做不到得。”

骆渊转头看着她的侧脸,半晌没有说话,突然开口道:“我寄给你的书,你都看了吗?”

元夕连忙点了点头道:“每一本都看了许多遍呢,我很喜欢。”

骆渊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过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那里面的字,你也都看了。”

“嗯,每一条我都仔细看了,小夫子的批注又有趣又丰富,看得受益匪浅”

骆渊的眸中染上一抹苦涩,他再也未发声,只斜斜靠在船沿上,眼神不知飘到何方,任由湖风吹乱他的鬓发。元夕见他不说话,便也抱着腿静静坐着,只觉得这船头的夕阳格外美,美得让她忘了今夕何夕。

驶了一阵,龙舟终于靠了岸,桨夫呼喝着朝船下走去,元夕和骆渊却都觉得有些恍惚,觉得这段路好像驶得太快了一些。骆渊猛一起身,身子陡然不稳,差点栽在地上,元夕连忙想要上去搀扶,却突然忆起自己的身份,伸出的手便硬硬僵在了空中。骆渊仿佛看穿她心思,柔声道:“没事,我自己可以走。”随后便一瘸一拐地,扶着缆绳上了岸。

两人走了不过几步,就看到一群人焦急地跑了过来,萧芷萱一见元夕就猛地扑上来,道:“嫂嫂你没事吧。”元夕摇了摇头,道:“放心吧,多亏了小夫子。”萧渡却死死盯住骆渊腿上系着的合欢索,眼中好像有火在烧。

元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连忙解释道:“我怕刀上有毒,就用这绳子帮他把经脉绑死,以免毒会走到全身。”

萧渡阴沉着脸,步步走向骆渊,骆渊被他看得有些发怵,忍住向后退的冲动,勉强挂上一个笑意,这时,就听萧渡慢慢道:“血色鲜红,刀上不会有毒。”随后,以眼神瞪着他示意:“识相的,就把合欢索取下来还我。”

谁知骆渊好似完全看不懂,只轻轻吁出一口气,道:“如此我便放心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他顿了顿,突然又道:“我上次和侯爷说得话,今日之后,还请侯爷再好好想想。”随后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低飞快。

萧渡一脸怨懑地盯着他的背影,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他竟敢就这么跑了,还带着我娘子做得合欢索!

元夕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萧渡面色铁青,转过身道:“上车,回府。”萧芷萱拉着元夕正要跟上,萧渡回头命令,道:“你换辆车!”萧芷萱给元夕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乖乖跑到另一辆车上坐下。

马车颠簸而行,元夕看着身边板着张脸的相公,心中忐忑不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羞涩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到萧渡面前道:“我……我给你做了个香囊,但我从小就不善手工,做得不太好看,本来想着还是编些简单的百索送你,谁知……”

萧渡心中一动,将眼神移到那个香囊上,只见最简单的荷叶被绣得不成形状,封边也封得歪歪斜斜,可见她确实不善绣工,萧渡掩住嘴角笑意,故意轻哼道:“我堂堂宣远侯,就让我带这么难看的香囊。”

元夕脸上一红,知道侯府的绣娘各个手艺高超,就算是丫鬟也做得一手好活计,自己这个香囊确实有些拿不出手,她于是悻悻地想将手缩回来,却被萧渡一把夺过,再看时,那香囊已经被他系在腰间,萧渡一脸无辜,状似随意道:“不过既然是娘子亲手做得,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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