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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21)+番外

两人一路行到院后方的农舍里,屋内十分简陋,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棋局,为这的质朴农舍内添了几分雅意。萧渡忍不住轻哼道:“你等了我一天,就是要我来下棋。”

骆渊不置可否地笑道:“不知侯爷可否赏脸。”萧渡随意朝棋盘上望去,又不屑道:“你这黑子已死,还有什么好下得?”

骆渊却笑着摇头道:“如果我说这黑子还有可挽回的余地呢。”萧渡顿时被激发了些兴趣,便让骆渊执黑与他对弈了起来,两人一直下到月上中天,骆渊才抬起头来,悠悠道:“侯爷,你输了。”

萧渡的脸色十分难看,那黑子明明已经被合围起来,绝无半点生路,为何下着下着竟能突围反击胜出呢。

骆渊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放下手中最后一枚棋子,盯着他道:“这道理其实十分简单,只要存着必胜的信念,就必然能够突围求生。”

萧渡瞟了他一眼,闲闲抛下手中棋子道:“骆翰林又想说什么?”

骆渊站起身来,认真道:“骆某只想告诉侯爷,萧家军虽然受夏氏和皇权两方掣肘,、举步维艰,但侯爷想装是装不过去得,唯有一争才能有生机。”

“大胆”萧渡猛地一拍桌案,怒斥道:“谁许你这般说话得!就凭你刚才那番厥词,杀你一万次都不嫌多。”

骆渊却仍是毫无惧色直视他道:“骆某区区一条命何足挂齿,但侯爷真得愿意看萧家军一步步被夏家蚕食,甚至让平渡关的惨案再重演吗?”

“够了!”萧渡气得站起身来,一直走到门前,才抛下一句:“只要我活着,萧家军就轮不到他夏家染指。”他转过头来,又恢复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笑道:“今天的话就当没听过,骆翰林也请记得自己的本分,不要令我为难。我现在要赶着回去,毕竟屋里还有娇妻在等。”

骆渊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另一边,元夕房里,安荷和容翘都提前被李嬷嬷嘱咐过,伺候了她盥洗便早早离开。元夕紧张万分,又觉得有些乏累,索性合衣躺在床上,明明是满怀心事,不知为何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几乎想就这么睡下去。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元夕心中一跳,知道该来的终是要来,连忙慌乱地朝内侧转去。谁知门口响了一阵,却不见人进来,元夕有些奇怪,难道安荷她们不小心上了锁,她于是坐起身子想要去看个究竟,谁知一坐起就感到一阵眩晕。

然后她就便发现,纸窗上正贴着一双眼睛,而那并不是萧渡!

第14章 人心

浓重的乌云在天际堆积,将月光渐渐湮没,整座田庄都被罩入黑暗之中。元夕却后悔自己房里的灯点得太亮,将那双眼睛照得如此清晰,眼白上带着血丝,黝黑的瞳仁直勾勾地定在窗上,只有偶尔的几下转动,证明那不是鬼,却比鬼更加可怕。

元夕吓得想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她惊恐地想跑下床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使不出半分力气。那双眼睛发现了她的举动,又使劲推了推门。

元夕觉得喉咙好像被死死掐住,惊恐地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站起身来,才走了几步已经是大汗淋漓,勉强扶住桌案,再抬头时,竟发现纸窗上的那双眼睛已经不见了。

她忙向左右环顾一圈,见大门纹丝未动,屋内也看不到半个人影,才稍稍放下心来。可身上却越来越不对劲,头也晕得越发厉害。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一定不能就这么睡去,于是硬撑着身子往门口处挪动,希望能弄出声响叫来安荷她们。可她脚步沉重,才动了一动,就被眼前跳动的烛火晃得头痛欲裂,恍惚中,好像看见那烛火中现出一张脸来,满是沟壑脸上,瘦得只挂着一层皮。那张脸越来越清晰,竟是曾经在相国府里教习过规矩,本应在五年前死去的张嬷嬷。

只见她伸出一只枯黄干瘦的手,咧开嘴笑道:“小姐,跟我走吧。”那笑容却如从地府阴曹中生出一般,看得人遍体身寒。

元夕自小最怕这位嬷嬷,此刻已经吓得满脸泪水,只得不停提醒自己,这是假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一定不能跟她走,要一直往前走,走到门口才有希望。

可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拍门声!

萧渡站在门前,纳闷地望着紧锁的房门,而屋内却亮着灯。“莫非是因自己来晚了闹了脾气?”他带着这个念头,又试着敲了几下,却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正当他敲得不耐烦,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砰咚”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推落在地上,然后屋内的灯突然熄了。

他立即明白里面出了事,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凭借微弱的月光,看着元夕满脸泪痕,正倒在地上撑着身子想要站起。

她望见萧渡,如同溺水之人看见生机,连忙一把将他死死抱住,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这时,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她用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在萧渡的胸肌上戳了几下:嗯,手感扎实温厚,应该是真人,然后就放心地晕了过去。

萧渡先是被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又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然后见她莫名奇妙地戳了几下自己胸脯,才带着一脸释然晕了过去。他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恨不得现在把她摇醒问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然后他看见那盏倒下的灯罩中,升起一道古怪的绿色烟雾,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传了出去,庄子里的人纷纷点起灯来到这边来看。萧渡忙让一个跑过来的小厮提着灯笼去查看,发现那灯罩中沾了些青灰色的粉末。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来,果然是青石散:燃起来无色无味,却是剧毒致幻,如果他晚来一步,只怕……

当元夕再度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了清晨,一睁眼便看见许多双眼睛围绕在自己周围,有红着眼的安荷和容翘,焦急的萧芷萱,还有眼中写满凝重的萧渡。元夕此刻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双眼睛,她一定曾经见过!到底,到底是谁?

安荷见她终于醒来,目光却仍是呆滞,忙扶着她坐起身来,抹着眼泪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元夕想要开口,却发现喉中好似有火在烧,容翘忙为她递了杯茶过来,元夕一口饮下,才舒服一些,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芷萱坐在床沿,拉住她的手道:“刚才大夫来过,说是中了毒,还好吸入的不深,不然……”她眼眶也红了红,又道:“幸好大夫说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可能这两天会容易头晕头疼,养几日就好了。”

“都怪我不好。”安荷哭着道:“为何没发现那火中掺了毒,为何没守在小姐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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