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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164)+番外

只逃了短短一段路,萧渡的身上全被汗湿,握住短刀的手上青筋爆出。阿月早被这变故惊呆,只魂不守舍地跟在萧渡身后,听着整座大山如发怒的巨人一般咆哮颤动着,她的腿有些发软,一不小心竟被灌木绊到栽倒在地上。

眼看一块巨石就要碾过她的身子,萧渡连忙发力将她拉起拽开,阿月望着那块巨石险险从自己脚边滚过,吓得面色惨白,却终于拾回些理智,抬头道:“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有个安全的地方!”

萧渡心中一喜,连忙跟着她往山腰处跑,阿月对此处地形十分熟悉,飞快地领着他到了一个隐藏的山洞口,指着里面道:“快进去,山崩到不了这里,这里安全!”萧渡不及多想,连忙弯腰随她躲进了洞内。大大小小的石块不断从洞口落下,山体又猛烈摇晃了一阵,才终于渐渐止住了崩势。萧渡不敢大意地死死守住洞口,眼看洞外彻底恢复平静,才终于松了口气,准备趁天色还未全暗立即赶下山去。

谁知这时,阿月却突然将他的腰猛地抱住,轻声道:“别走,我害怕。”少女的身躯柔软而诱人,萧渡身子一僵,回过头望见那张倾城面容上带着柔弱的风情,水汪汪的双眸中仿佛开了灼灼桃花一般勾魂夺魄。

萧渡冷哼一声,毫不留情掰开缠在他腰上的那双手,道:“又想玩什么花样,阿月……或者是该叫你崔神医?”

“阿月”听得一怔,随后脸上的柔弱和惊恐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轻松的娇笑,她索性将自己被风吹乱的乌发散开,随手把玩着发尾,嗔然道:“真无趣,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

萧渡轻哼转头,“你说自己是崔原的女奴,可你进屋时,他连看都不敢多看你一眼,明显是有些怕你。那院子里种满了花和药草,明显是常年有人居住打理,加上你身上全是多年浸染的草药味,既然那个‘崔神医’是假扮得,真正住在那里的人便只能是你。只是我没想到,传说中云重山上的神医,竟会是一位小姑娘。”

崔原眯起眼,愉快地拍着手笑道:“不错不错,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宣远侯,什么都瞒不过你。”

萧渡的脸上却隐有寒意,目光如刃她道:“你和那芜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害我?”

崔原将脸慢慢凑过去,手指悄悄勾上萧渡的衣带,眼波流转,“我帮他们不过是觉得好玩,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比他们更好玩。”她见萧渡偏过头不再看她,右手藏在背后轻轻碾碎一样东西,又贴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反正这深山之中无人打扰,如此良辰美景,你又何必赶着走,不如和我就在这里做一对露水夫妻,岂不是十分快活。”

她靠得极近,身上的香气就这么钻入萧渡鼻间,美目中竟是自信与魅惑。萧渡转过头,眼神有一丝迷蒙,然后伸手望她腰肢上探去。崔原脸上露出得意神色,但还未来得及欣喜,手腕却被他猛地钳住,痛得她惊呼出声。然后,她右手上捏着得散发催情气味的花草便被仍在地上,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说过,不要和我玩什么花样,你最好乖乖随我下山,尽全力治好我的夫人。不然你和芜人私通谋害朝廷将领这笔账,我必定和你好好算算。”

崔原握住被掐得淤青的手腕,心中又妒又怨,拿眼角狠狠瞪着他。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想不到今日却在这人面前频频吃瘪,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咬着牙根道:“亏你生得仪表堂堂,竟如此不解风情,莫非你是嫌我长得不够美。”

萧渡瞥着她淡淡道:“你的确生得很美,只可惜,你不是她。”

崔原顿时怔住,她以前从未听过如此话语,也从未想到这个方才还冷硬而不假颜色的侯爷,在提起她家夫人时,脸上竟露出脉脉的柔情。她心中越发不甘,跺脚道:“你若对我什么念头都没有,刚才为什么要冒险带我出来。”

萧渡看着洞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已经十分不耐烦,“若不是要带你去治我夫人,我才懒得管你。天色不早了,赶快随我下山吧。”他回过头,语气中已经带了威压,“你若是实在不肯,我也不介意绑了你下去。”

崔原被那眼神的寒意吓得一个哆嗦,终于明白此人就如这山中石块一样又冷又硬,根本不可能由她摆布,只得叹了口气,认命地随他下山去。而此时的萧渡却不知道,平渡关中,还有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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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萧家军哗变了!”平渡关军营主账中,岳可为听了探子回报,激动地站起身来,顿时乱了方寸。

此时,营外陆续传来嘈杂声和呼喝声,点点火光骤然照亮夜空,参军邹五急匆匆掀帘而入,满脸惊恐道:“大人不好了,萧家军带人把我们团团围住,说一定要讨个说法!”

岳可为忍不住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喝道:“都是你惹的祸,今上说了不能操之过急,要等形势确定下来再动手对付萧渡。你非要说正好萧渡带了主力出城,趁他和黑骑军两败俱伤之时,给萧渡定个通敌之罪,再绑了他的夫人,威胁郑龙他们就范。你信誓旦旦保证这是一条绝佳妙计,现在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邹五捂着胸口不敢辩解,只跪着道:“是小的疏忽,本以为萧渡不在城中,他的得力爱将又被关押,萧家军必定不敢作乱。哪知道……”

“你以为,你以为……”岳可为指着他气越发不打一处来,“这下可好,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说该怎么收拾。”

邹武低着头,眸间闪过一丝凌厉,道:“现在黑骑军五万主力已被全歼,城外暂时不会有什么大患。萧家军只剩下区区几万人,依我看,咱们就召集燕州军和幽州军一起去镇压,人数上也吃不了什么亏。那些人也只敢嘴上嚷嚷而已,真得动起手了,可是谋逆朝廷的大罪。现在宣远侯生死未卜,郑龙他们又被关在牢里,谁敢真得冒险!”

岳可为垂眸思忖许久,终是叹了口气,道:“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夜色掩盖下,有人持兵符四处奔走,燕州军和幽州军的将领们同时接到一个密令:“宣远侯萧渡通敌叛变,萧家军哗变,立即出兵镇压,有违抗者立即斩其首级”。

另一边,萧家军众将士举着无数火把,把岳可为的大营团团围住,高呼着要求释放萧家军郑将军等一干人等,更要为这不公的对待讨个说法。

而在郡守府简陋的牢房内,元夕和萧云敬、萧卿王诗琴被关在一起,焦急地等待着外面的消息。元夕却心神不宁地抱着膝而坐,在心中将整件事想了一遍,才慢慢理出了一个头绪。今日午饭后,府内突然冲进一队兵士,称宣远侯萧渡通敌叛国,要将其家眷全部扣押,送回京中审讯。然后他们不顾几人辩解,将萧云敬几人直接送到了牢房,却将元夕带到了岳可为的营帐中,届时郑龙等将领正怒气冲冲地准备杀出营帐,谁知竟看到侯爷最为疼爱的夫人落在了对方手上,他们怕自己的抵抗会伤及侯爷亲眷,只得暂时按下心中怒火,由得岳可为下令将几人擒住,一并关押进大牢,等待押送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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