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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有喜(133)+番外

于是这一日,元夕刚梳洗完从房中出来,正准备进外堂去坐诊,就看见一个长衫束巾的年轻男子期期艾艾地站在院子里,一见她露面脸上瞬时有些发红,然后十分正式地朝她作揖道:“小娘子可是姓夏名夕,在下李岳,是家父唤我前来,不知可否赏脸一叙。”

他年纪不大,说话却是有板有眼,透着些迂腐之气,元夕顿时觉得有些好玩,于是也学着他回了一礼,道:“原来是少东家,不知有何赐教。”

李岳极少和女子单独说话,此刻心头惴惴,将头遮在广袖里,再掖着衣袖偷偷抬眼去瞧,只见面前的女子面容娴雅,姿态落落,于是心跳得又快了几分。他连忙清了清喉咙,脸上却越有些发红道:“家父曾多次提及,说小娘子贤惠端庄,学识更非一般女子可及,在下家世清白,是辛未年的举人,现在府衙任职,收入尚可,不知能否有幸与小娘子结缘。”

元夕瞪大了眼,过了许久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顿时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李大夫竟存了这样的心思,而自己却是已经婚配过的人,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十分愧对这位收容她又教她行医的恩人,连忙想要开口解释这个误会。

李岳却不知她心中所想,还未等她开口,又急着追问道:“李岳确是一片真心,不知小娘子能否同意。”

“她不同意!”一道凌厉的声音破空传来,惊得李岳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走过来,脸上却蕴着重重的杀意,在他身后是着急拉扯着他的李大夫,嘴里还念叨着:“你你你,我说了小夕不在,你再要擅闯内院,我可要报官了。”

元夕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就被那横空冒出的一声大喝弄得怔在当场,这时,萧渡已经大步走来将她扯在身后挡住,母鸡护食一般狠狠瞪着眼前的李岳。

那李岳被方才的变故震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此刻才终于缓过神来,他听父亲说过有个公子在纠缠元夕,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于是,他马上生出些护花的豪情来,连忙挺直了背脊,梗起脖子道:“你是何人,怎能罔顾这位娘子的意愿替她做主。”

萧渡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将身后已经昏头转向的元夕拉到胸前抱住道:“因为我是她相公!”

此言一出,李岳和李大夫同时被惊呆,随后将两道怀疑和询问的目光射在元夕身上,元夕忍住想要掩面的冲动,心虚地点了点头。

当几人围坐在院子里的桌案旁时,场面便显得颇有些尴尬,其余三人各怀心事,只有李岳第一次试图求亲还未开始就落得这个结局,满脸失落地坐在一旁发呆。

元夕斟了杯茶,满脸愧疚递给李大夫,道:“对不起,我该早告诉您……”李大夫却怒气未消,只斜眼瞥着她道:“你们要耍花枪关起门来耍就是,干嘛还拉着别人作陪。罢了,我这小庙,可伺候不起你这座大神。”

元夕一听李大夫这话的意思是要赶她走,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央求道:“对不起,李大夫,可我真得是走投无路才来这医馆,也是真得想要学点东西来养活自己,绝不是故意想要欺瞒您。”

萧渡一看便不乐意了,自家娘子凭什么低声下气给这老头儿道歉,而且这老头还背地里打坏主意,要是今天他来得晚些只怕这娘子就要成别人的了,于是他横眉竖目,一把抓住元夕的手道:“少跟他废话,你若想行医,我帮你开几家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医馆,有什么值得稀罕得。”

李大夫气得胡须都快竖起,难怪小夕打死也不肯回去,这人如此蛮狠无理,平时必定对她诸多打骂,将她逼走了才不得已来示好。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又站在元夕这边,替她心疼叫屈:这么好的女子,怎么能让这纨绔子糟蹋了去。

于是他冲着萧渡道:“这位公子,老夫看得可清楚,小夕根本不愿意和你回去,这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这上不了台面的小医馆,您也不必天天惦记着往这里跑了。”

萧渡瞪起双目狠狠一砸桌案,将李大夫吓得一个哆嗦。元夕生怕他被惹火了真得把这医馆给砸了,连忙对萧渡道:“你先回去,这边我会和他们解释清楚。还有,今天的事不准和他们追究,不然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萧渡顿时觉得十分委屈,明明是他们觊觎自己娘子在先,现在好像是自己仗势欺人一样,可元夕既然发了话,他便不得不从,只得极不情愿地蹭出了门。

可一想到娘子竟然被人惦记上了,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要不是答应了元夕不会追究,真恨不得把那小子割肉剥皮才好。这一晚他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终于下了个决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哄回娘子必须得狠下心才行。

第二日,当萧渡再度出现在医馆门前,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李大夫正收拾药箱准备出门,眼皮都懒得朝萧渡抬一抬,只是在心里盘算着:今日城中有一名富商出高价让他出诊,若是搭上这条线以后医馆可就发达了,所以他今日可没心思看这对小夫妻玩什么把戏。

萧渡高大的声影挡在桌案前,元夕扶额轻轻叹了口气,还未开口,萧渡已经满脸得意地将袖子捋起来道:“我的胳膊伤了!”

元夕未曾想到他今日竟是真得受伤了,连忙走近去看,果然见到他手臂处松松包着一块纱布,里衣已经被血沁湿,伸手一碰他便“嘶”的皱起眉头,似是十分痛苦。

元夕看得一阵心痛,竟不由自主落下泪来,萧渡用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不断滑落的泪珠,凑近她耳边道:“早知道这样能让你心疼,我早些该伤了。”

元夕这才意会过来,愤愤抬起头道:“你是疯了吗?干嘛自己弄伤自己!”

萧渡却叹了口气道:“再重的伤口,也不及你在我心上划得那刀来得痛。”

元夕的心猛地跳了跳,却只是忧心他的伤势,生怕伤口会恶化,连忙将他拖到内堂上药。幸好现在医馆还没来什么病人,李大夫便由得他们关上门自己解决,也省得外人看了觉得奇怪。

进了内堂,元夕替他将上衣脱去,又取了伤药小心地替他上药,再用纱布一圈圈裹好,她生怕会弄疼了他,手上不敢使力,好不容易包扎好了,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

萧渡却一直嘴角噙笑,看她专注地替自己包扎,感觉那温热的指尖柔柔从自己皮肤上滑过,内心瘙痒难耐,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夕儿,和我回家吧,我知道你还是心疼我的。”

元夕却只是低了头,道:“说好了,不再提这个。”

萧渡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只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赤·裸胸前,道:“夕儿,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心里的话。”

元夕感觉到他滚烫的肌肤在手心跳动,身子便有些发软,这时只听萧渡轻声道:“其实,自从那日知道了我的身世,直现在我都没想明白,我到底该姓萧还是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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