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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倾城(10)

郇黎看着那些花灯不自觉的驻足了脚步,像是在聆听那红尘中乱世纷飞的寂寞古曲。靡靡的灯光中,芙蓉如歌般绽放,在暮霭中滟滟而生。郇黎闭上双眼,静静的在祷告些什么。

“这位姑娘。要买些什么吗?”一个老板指着自己的白狐屏障说,“姑娘,这个买个回家一定赏心悦目。”

此时,一袭墨黑袍子绣着金色镶边的缓缓迎面走来,他的左手有一柄雕琢精细的细剑。一个颀长高挑身姿的华服人,手执一柄漂亮的细剑,从秦淮河边最热闹的龙门大街走过,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在这繁华的烟花之地,走过之处,总有一些骚动,少女们偷偷的从窗的格子间中看着他。

郇黎在睽睽之下走到了那男子面前,低声说道,“叶大侠。”

周围的人群发出了唏嘘之声,人们无法将如此平庸的女子于如此出色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叶倾城认出了郇黎,笑着说,“郇姑娘,近来可好?”

“叶大侠答应和我去寻找母亲,却不告而别,郇黎很是苦恼。”

“我见姑娘于随云公子情投意合,便想着成人之美,没想到随云公子没有好好的照顾姑娘,只是没想到姑娘连手都。”没说下去,叶倾城倒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郇黎垂下的手。

“我本意是寻母,自始至终都是,叶大侠却是误解了。”

“既然如此,那便也是姑娘的事,我想结束了安陆之事,我也没有能帮姑娘的了。”

“可是大侠答应了郇黎。”

“此刻我有事缠身,实在是无法帮郇姑娘了,姑娘可以另请高明。”叶倾城苦笑道。

“不知道叶大侠有什么事,我可以等大侠办完事。”郇黎虔诚的问道。

“如果姑娘愿意等,就等着吧。”说完叶倾城便顾自走了。

零星的灯火映在叶倾城的眼里,郇黎一瞬间的误以为那叫亘古不灭的落寞。看着他的身影就快被灯火一点点吞噬,乃至一寸寸的消失,郇黎急忙转身,看到叶倾城并没有要等她的意思,立刻自己跟了上去。

彼岸的灯火璀璨的让人忘乎了所以。

边走,郇黎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叶大侠要去做些什么?”

叶倾城倒是很无所谓的说,“见一个朋友。”

“那,我是否需要回避下?”郇黎意识到擅自跟着他去见朋友是件不那么礼貌的事。

“没关系,我那朋友只要看到女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那我,现在就去回避。”郇黎有些吃惊。

“不用了,我那朋友早已看到你了。”

“他……,他在哪……。”郇黎左右回顾,四下无一人。

“他已经走了,我说了,他看到女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啊……这样,那是在是不好意思……”说完郇黎开始朝着叶倾城点头致歉,悄悄抬头看了叶倾城,发现他根本为在乎。

“那,那该怎么办。”郇黎说道。

一阵风吹来,将小女孩们的长裙吹得摇曳不止,夜色中若隐若现。郇黎的头发被带着湖水咸咸味道的风吹乱在额前,双手无力,无法去理顺发丝,只见叶倾城伸手以极其温柔的姿势将头发撩到了郇黎耳后。

“我那朋友有个地方是必去的,我们也许有一成的机会能见到他。”

“啊,”郇黎的脸颊爬上了晚霞映照般的绯红,说,“哪里?”

“赌坊。不过郇姑娘,为了让他不要在被吓走,姑娘你要替我做件事。”

“啊,好,好的。”

第八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金陵最大的赌坊内,流动着燥热的汗水和女子的香粉味。人声鼎沸此起彼伏,来往的人们不停穿梭于各个赌桌,男人的额角都留着油光光的汗水,娇笑的女子们串着七宝璎珞站在赌桌的旁边,每桌结束后无论谁赢,她们都必须要抽一成。

男人们有失意的,有得瑟的,有懊悔的,有孤行一意的。都化作了女孩子嘴角的一抹抹魅色的笑容。

“张老三,你又输了啊。”一个胖子走到一个壮汉前面,拍着肩膀说道。

壮汉不削的拿开了胖子的手说,“输都输了那么多年了,我还在乎什么。”

感觉到胖子没反映,壮汉又推推他说,“喂,傻掉了?”

“张三,你快看。”

顺着胖子的目光。包括张三在内的场内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一个衣着端庄,却看着十分廉价的女子,走入了大厅。女子神态悠然,像是养在深宫中的妇人,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张三走过去,把手搭在女子身上说,“姑娘,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来找丈夫的吧。我和你说,这里的男的拖也是拖不回去的,你还是放弃吧。”

“不好意思,我是来赌的。”郇黎有些抱憾的笑笑。

张三上下打量了下郇黎,看她一副平庸尔尔的姿色,看起来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媳妇,便多了几分轻蔑之意,说道,“姑娘要赌怕你输不起,不如和我张三赌一把?”

旁边的胖子马上过来锤了他一拳说,“怎么。张三,刚输了就想在人家娘门身上捡便宜?”

张三说,“去去去,我这不是在教人家么。”

女子歉意的笑笑,便径直找了一张桌子,她的胸口挂着一个绣着金边的香囊,女子让赌桌边的抽成的侍女从那香囊中拿出一叠银票,在众人的睽睽目光下,放在桌上。

“三十万,有人和我赌吗?”刚才安静的全场此刻又喧嚣了起来。

三十万两,赌场的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这天文数字的赌注,又有谁肯下注。

女子自然是郇黎,说话的同时,她眼睛看着桌边的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当然不是叶倾城那个像兔子一样怕女人的朋友,他是这家赌坊的老板,人称玉面书郎温玉书。

赌桌旁抽成的女子,一抹难以言喻看不起的笑容,像绯红而又灼热的花朵,从嘴的一边开到另外一边。是人都知道,这家赌坊的老板温玉书,和人赌博的事上,从来没有输过。

“姑娘请。”温玉书做了一个手势,很礼貌的请郇黎入桌。

气氛有些凝注,众人看着这一掷千金的姑娘,都再等着看她的笑话。有些也暗暗的佩服她的勇气。

娇柔的牌女青葱般的手洗完牌将两排牌分别放在两人面前。顺便摸了摸郇黎的赌注,轻轻的贴在郇黎的耳边,对她说,“快和你的钱说再见吧。”

人们停止了大口喘气。

温玉书很客气的说,“姑娘,你先翻。”

郇黎笑着说,“三十万两,无论输赢,只此一注,还是您先来吧。”

众人哄笑,这姑娘定是害怕了。

温玉书翻出了牌,一张天,一张人,天帛。

人们心中哈哈大笑,这姑娘是要倒霉了,三十万两打水漂了。

郇黎示意赌桌边的女子翻出了自己的牌,低低的笑容从紧紧抿着的嘴边溢出,如同东日的云,不落痕迹的轻轻划过,又低低的落下。黑色的瞳孔中沉淀出一片星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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