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问道,“随便和我说点什么。”
连修眼眸转向她,“夫人要听什么?“
侯棠想了想便道,“就说说明月楼的姑娘好了,相国大人应该是了解的很。”
连修嘴角压笑,但是还是能看到那种嘲弄的味道,他道,“夫人想要知道那里的姑娘不如去问元椿,他最宠爱的三房不就是明月楼出身的么。”
侯棠往后一靠,被子裹紧说道,“看来明月楼的姑娘这一定是真不错了。”
连修笑道,“不错是不错。”
侯棠一下子被激起了好奇心,她问道,“那你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连修眸子映着灯火的光辉,能看到摇曳的火光,更加衬得那双狭长的双眼漂亮而隽秀,他悠悠的开口,“谁知道呢。”
这世间有两种习性相同的动物,他们都习惯伪装,他们都有着最险恶阴狠的内心,那便是狐狸和蛇。
但是当这两种动物用人的角度去思量,世间却总是狐狸居多,而蛇占少数。
只因蛇比狐
☆、第六十四章 捐赠
两日后,侯棠终于如愿见到了来接驾的人,她将那群人大骂了一顿,随即便踏上了回建康的路途。
一路上,侯棠便坐在轿子里便已经开始拿过下人带来的折子开始翻看了起来,她已经走了太多天了,案子上压了一大堆折子,索性被下人都带了过来。
她靠着背,正一行一行的扫着,忽然她将折子往腿上一压,神情不太好看,连修在一旁侧目问道,“怎么了,皇上?”
侯棠叹着气将耳边刺人的头发全部弯到了耳后,随即说道,“西夏撤兵了。”
连修笑道,“这不是好事么,皇上怎么像听到了什么坏消息一样?”
侯棠一锤手说道,“但是北境北宛大军依旧死咬着不放,真是气死人了。”
“北边素来有着我朝最勇猛的赫连家族守卫,曾经让西夏军听到便会闻风丧胆,并且北境民风凶悍,怀着满腔爱国情怀比之我们南方更甚,皇上又在担心什么呢?”
“可是赫连将军最近似乎得了重病,一直卧床不起,说是要修养好一阵子才行,而且北宛现在正在攻打辽城,辽城的守城将领麦虎三日前在墙头被北宛大将一箭毙命,此刻辽城没了主将,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连修眸子稍稍动了动,如波纹似的潋滟光泽,他低下头说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派一员大将过去,并且一定要是有这能力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人。”她用折子在手上敲了敲问道,“你认为,谁可以胜任?”
她带着疑问的目光询问连修,连修靠在轿子上,侧着头,头发紧紧贴着他的脸颊边侧,他沉默了一阵子说道,“臣以为,元贤王可以胜任。”
“你说元椿?”侯棠一惊。
“那皇上以为臣还能指谁?”他始终看着前方,说话时候语气淡淡的。
侯棠又叹了口气,这次更长更深了,“说实话,朕不舍得。”
连修刘海在微微的晃动,从轿子外面透射进来金色的眼光穿过他额前的碎发照到了侯棠的脸上,她垂了目,“但是你说的似乎也是很正确的,眼下也只有他,能让我完全的信任。”
随后她笑道,“不过你和元椿是有仇还是怎么的,怎么这种脏活累活第一个你就想到他。”
连修抿着唇,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侯棠倒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默念道,“也好,这事就这么办,总是把他晾着,他也要和朕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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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柳新嫩,吹着面颊带起一丝丝柔软,月归靡一步步往元椿的书房走去,倒不是去和他喝茶叙旧,只不过她除了这个时间其他时间实在是找不到他。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都没有鼓起勇气去敲开房门,手放在门上良久就是捶不下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就是一想到要看到元椿就觉得自己像一只蜷缩的刺猬一样,看似满身带刺,实则是鸵鸟罢了。
不甘心,为什么最后变成这样的是自己,而那个冷血的男人却丝毫没事一般。
其实她已经连自己的心思都吃不准了,完全找不到自己应该去惧怕元椿的理由,但是就是说不上的怕,好像只要见到他就会心里抖得慌。
那冷冷的目光扫到她的身上,她就会觉得自己像欠了他什么一般,但是同时又十分不愿意他总是那这种眼光看自己,好像自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月归靡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去见他了,便准备转身就走了,谁知道刚准备走,那门就被打开了,她一回头正巧撞上元椿的目光。
元椿也没想到打开门会看到月归靡,她穿着一贯的火红色衣裙,这在一向崇尚素色的汉人看来是那么的突兀,她就是这样毫无顾忌的每日行走在他的府上,肆无忌惮。
元椿向来讨厌穿着扎眼的女人,他眉头一皱嫌恶的说道,“不要穿得这么红在我府上走动。”
月归靡一脸惊讶,随即沉下脸说道,“我嫁给你,这里同样也是我的府邸,我爱怎么穿是我的自由,怎么,现在忽然摆起夫君的架子了,平时当我是死人么?”
元椿余光扫了她一下,“果然是鲜卑族的蛮人。”
月归靡最最看不惯元椿这种无论何时都看不起人的架势,还有那股高傲劲,她气势汹汹的盯着元椿,“少瞧不起人了。”
元椿忽然一只手架在门上,他懒懒的看着月归靡说道,“然后呢,你可以告诉我你来找我做什么了么?”
月归靡一语塞,原来是有事找他,但是此刻见他一副这么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忽然就不想说了,怕是说出来要被他嘲笑死了。
元椿见她不说话,眼睛不耐烦的往别处瞟了瞟说道,“没事就走。”随即他做出要关门的架势。
月归靡急忙说道,“别,我有事。”
元椿看着她,等她开口,反正他就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和她讲,月归靡在心中酝酿了几遍,几次想开口,却又吞了回去。
元椿脸色越来越差,他似乎等的没有耐心了。
月归靡现在才体会到了什么叫种族歧视,元椿就是典型的带有深度种族歧视这种毛病的人。
她故作轻松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从西夏那里带过来了很多嫁妆,至今都压着箱底,并且我想我这辈子估计也用不到它们了,所以思量着既然朝廷救济紧张,那我就把嫁妆捐出去好了。”
反正那些嫁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就给那些可怜的百姓一点救济好了,毕竟她作为乌孙公主,出嫁的嫁妆可是非常多的,算是给足了面子。
她当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倘若是以前,自己绝对不会放这些汉人占到自己一分一毫的便宜的,此时她却愿意主动献出这些财富,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
肯定是病的不轻,这是肯定的。
说不定是眼前这人给自己灌了什么迷魂药,才会变得那样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