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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金粉(出书版)(5)

侯棠看他吃力的样子,急忙叫人把太子给请进来,那小太子则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看见侯棠一下子像是下巴都掉下来了似的,他用手指点着侯棠,道,“你,你,你,怎么忽然。”

打扮的丫鬟接口道,“是不是忽然变得那么好看了?公主本来就长得好,在打扮打扮,就更好看啦。”

小太子嘟着嘴,道,“以后没人给我做作业了。”

侯棠苦笑道,“你可是未来的天子,这个天下都要你来,你要好好的才行。”

宴桐道,“我不想做皇帝,我要做吟游诗人。”

侯棠立刻正色说,“这话不许对你父皇说,听到没?”

他可是他们大侯的血脉,若是将来继承皇位,这天下依旧是他们大侯的。

宴桐不服气的说道,“知道了。”

此刻外面公公的声音响起,“公主,可以启程了。”

侯棠一起身,才发现头上的东西太重了,压得自己都晕了,脸上的粉也扑的厚厚的,即使是秋天,都感觉闷出一阵汗来了。

不过在晕,也要硬着头皮出去,她走出了稷下阁,又一路被引到了昭阳宫前面的那一座很长很长的玉阶之上,宴容辞站在那灿灿的阳光之下,淡淡的看着她,玉阶下是满朝的百官。

她被引到宴容辞身边,宴容辞扫了她一眼,侯棠心中道,真实装的人模人样的,只听见宴容辞道,“大侯公主,朕为你践行,望你显我朝威仪,扬我朝伦纲。”

侯棠忽然想到了自己十岁那年,在那长着酸枣的老红墙下自信满满的话,那时的她说道,“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今天似乎也能拿来应景,她道,“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不过没有预想中的效果,下面众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宴容辞眉头一蹙,那百官才立刻跪下喊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侯棠就跟着连修一路走出了宫门,可是他是骑马,自己却坐在轿子里,她到现在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去和亲的。

都说秋高气爽,可是她闷在轿子里,脸上又是厚厚的脂粉,她能感觉到那层脂粉下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在下去,怕是都要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轿子里颠了多久,似乎到了街上,喧嚣帝都,繁华如初。

她看不清人们的目光,正好,她也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的想法,反正轿子里无人,她索性直接躺了下去,不过一躺却发现头上的步摇垂饰太大,要戳到自己的后脑。

反正场面上的事都做完了,她索性把那些东西都拆了下来,七零八落的,细细一数,足足好半斗的重量。

此时,连修忽然将帘布掀了起来,看到头发被拆的七七八八的侯棠,说道,“里面太闷,我们已经出了建康,公主可要出来骑马?”

侯棠顿了一下,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说道,“我不会骑马。”

连修还是在笑,不过侯棠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轻视,他在怀疑她的能力,他根本就不相信她。

接着,侯棠就在轿子里过了大约三天,虽然已经被颠的头昏脑胀的了,不过她还是执意把那些兵书又来回翻了一遍,看得自己两眼冒金星。

今日她感觉到外面传进来的空气隐隐的有些沙粒,连忙掀开帘布问道,“可是到连城关了?”

那军士说道,“就在前面了。”

她望去,一座巍峨高耸的关卡屹立在云深处,城壁周围都是防御用的滚石和阶梯,那大宴的旗帜正在狂风中飞扬着。

连城关百里之外的连城河渠正脉脉的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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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都好几日了,那连城关数日来闭城守门,听说要来一位新的将领,这阵子似乎已经到达城内了。”

说话的是西夏最骁勇的金狮骑的左将,拓跋宇文,而他望着的那人,正拿着瞭望镜看着那百里之外的连城关。

瞭望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却依旧能看见那英气的下颚和抿住的薄薄的嘴唇,不过那张干涩的唇间忽然溢出了一个笑容,似乎是猎鹰者找到了自己的猎物而兴奋着。

拓跋宇文马上说道,“王爷可是准备行动了?”

萧拓拿下瞭望镜,说道,“连城墙都不敢上的将领,何所谓惧?”

连城关的城墙依旧是空荡荡的,若是通常刚刚上任的将领,定会先上城墙视察一番。

拓跋宇文立刻附和道,“是的,王爷,要我说,汉人就是群龟孙子,躲在里面数日,都不敢出来,不如我再放几个人去城前骂他娘的,就不相信骂不出来!”

萧拓那双眉骨如英如玉,整个脸棱角分明,又仿佛有着汉人的柔骨在里面,若不是因为穿着的关系,很容易就被认成一个汉人,他看了眼拓跋宇文,道,“你都说了是龟孙子,骂就能骂出来?”

拓跋宇文接着继续骂骂咧咧的,无非就是汉人胆小如鼠之类的。

忽然,萧拓问道,“那个新上任的将领是谁?”

“呸,管他是谁,汉人还能忽然冒出个英雄来?不过这种时候敢于上任的将领,可能是有点本事的。”说完他将手拖着下颚似乎苦思冥想,但是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汉人还有什么英雄好汉值得惧怕的。

萧拓看着远方,说道,“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多有本事的人。”

他远眺着百里之外的那条连成河渠,若要与晏军主力交战,必须保障西夏军的主力全力渡河。而在河的另一端,是连城关的野外士兵大营,一般屯兵不多,多为救援而作。

随后他声音一凌,道,“传令下去,命右将萧广定领兵五千,绕过前面的连城河渠,直取连城关外的大宴士兵野营。“

此时此刻,西夏军进攻城外野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连城关内,一群老将军正在议事大厅商议着。

“野大营本就不是什么正规军营,为此出战实在是不值得,不如放弃我们继续关内守望。”一个胡子都发白的老人弓着背说道,旁人看他连路都走不稳,竟然是在场所有人中位高最重之人。

连修在一旁看得好笑,想着在这种人都能当大将军的国家中,真的是已经腐朽到了极致。

此时,虎贲将军胡广利起身,走到巨大的地形图边,说道,“躲躲躲,躲要何时去?西夏早晚踏破城门!”

参军周筝此刻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道,“你们别争了,还是等公主来了再说。”

听到这里,那白胡老人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他道,“那个公主就是个来装样子的,靠她,还不如去投敌。”

胡广利立刻拍案而起,怒骂道,“这是什么话,老将军,说话注意点。”

此时,几个将军参军幕僚都一起炸开了锅,周筝回身对连修道,“督军,你有什么看法,野营是要救,还是要弃?”

连修笑笑,什么都没说。

那周筝一时也没摸明白连修的意思,只觉得这督军怎么脾性如此怪异,什么都不说,那来督的什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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