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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然于心(9)

陆亚明显得有些激动,说:“这就对了,在尸体不远处的河里,正好发现了一把电锯。”

那电锯因为长期泡在水里,基本检测不出有效证据,但经过创面切割痕迹的对比,可以认定和凶器是同一把。

陆亚明的欣喜几乎无法掩饰,说:“你来之前我们调查过,这种德国产得大功率电锯因为价格昂贵,在本市销售率并不高,而购买记录里刚好有秦悦,而根据锯身上编号,就是他所拥有的那把。所以现在,指证他的证据又多了一样。”

可苏然然并没有这么乐观,她总觉得一切过于巧合。有个疑问始终在她心里,随着证据一样样增加,反而扎根抽芽,枝繁叶茂起来。

也许有些事,只能从当事人身上才找到答案,于是她决定申请再度提审秦悦。

秦悦王律师从中打点,在看守所过得还算逍遥,是以再出现在苏然然面前时,样子并没有太多改变,只是脸上多了些胡茬,头发有些凌乱,倒是给他添了些颓废的性感。

苏然然直直递过去一张照片:“这把电锯是你的吗?”

秦悦盯着看了许久,才点了点头说:“没错,是杜叔帮我买的,用来打理花园。”

苏然然的目光有些凝重,说:“这把电锯,就是杀害周文海的凶器。”

“这怎么可能,这电锯一直放在工具间,很久没动用了。”

“可专案组已经去你家搜查过,并没有在工具间找到其他电锯。”

她看着秦悦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疑问:“你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会不会有人想要陷害你。”

秦悦抬头盯着她,突然勾唇笑了起来,好像她问了一个十分滑稽的问题。苏然然这时才意会过来,眼前这个人只怕是她所见过最会得罪人的人,他怎么可能想得出到底是谁想要害他。

可就算那个人的目标是陷害秦悦,也不需要采用这么玉石俱焚的法子,能够做出把一个大活人四肢锯断,冷静地看着他被折磨致死,说明那个凶手对周文海是有极深的仇恨在。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几乎稍纵即逝,然后她倾了倾身子,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记不记得,那天到底打了周文海几拳?”

秦悦回答的很快:“一拳,我出拳很狠,他之前又喝了酒,所以很快就晕了,然后我就把门锁上下楼。这个我肯定不会记错!”

苏然然低头思忖,那天墙上发现的喷溅状血迹是指向不同方向,肯定不是一次击打就能造成的,也就是说……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那天你房里还有其它人在!”

☆、7|另一个人

“你说当天秦悦的房里很可能还藏着一个人?”

“是的。”苏然然一想通这点就急忙来找了陆亚明,她喘着粗气喝了口水,继续说:“而且我猜测,他原本要袭击的目标应该是秦悦,所以才会事先躲在他的房里,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目标。这个人应该对秦家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才能这么来去自如,甚至在离开时,顺手拿走了放在工具间的电锯,起了嫁祸秦悦的心思。我记得你们说过,工具间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这说明他身上很可能会有工具间的钥匙。”

陆亚明立即就想明白了她的意思,皱着眉说,“你是说杜兵……”

“没错,当时我们只调查了t大那个女死者的社会关系,而关于杜兵这条线却把重点一直放在秦悦身上,现在看起来,也许从他身上还能挖出更多东西。”

陆亚明想了想,又提醒她:“但是这也不能解释那个出现在t大的人头。”

关于这一点,苏然然也觉得十分头疼,可她仍然坚持:“我觉得我们需要再去一次秦悦的别墅,上次只注重勘察了内部环境,也许这次能找到新的物证。”

让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事进行得无比顺利,经过对秦家别墅的再次勘察,终于在一楼的花坛旁找到一枚不属于秦悦的鞋印,从现场痕迹来看,应该是有人从二楼的阳台跳下来,刚好踩在花坛旁的软泥上,而他走得太过匆忙,也没来得及抹去。而事发前一天晚上刚好下过雨,说明这枚鞋印只能是案发当天踩上去的。

另一边对杜兵的社会关系调查也有了进展,杜兵早年丧妻,家中只剩一个独子,这人名叫杜飞,原来是一名建筑工人,自从几年前失业后,成日游手好闲,全靠杜兵打工养活。而杜兵一死,他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生活来源,这种绝望和仇恨足以构成犯罪动机。

可当专案组觉得终于触到丝希望的光亮时,对杜飞的提审,却又把这光亮全部堵死,再次陷入黑暗的沉寂。

市局审讯室外的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然然一走进审讯室旁的小房间,就发现屋内的气氛略

第9章有些凝重,陆亚明黑着脸,指着玻璃对面的人说:“他就是杜飞,你自己看吧。”

苏然然疑惑地朝那边看去,只见里面坐着的那人面容削瘦,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皱巴巴贴在身上,左手搁在审讯桌上,右手则无力地垂下,手指微微蜷缩,右边的袖口很新,显得和整件衣服格格不入。

苏然然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又听陆亚明继续说:“鞋印对上了,他也承认了那天晚上确实去了秦悦房间。他说本来是想为了杜兵的事找他讨个说法,结果突然撞见周文海被打倒在那里,一时没忍住就出去打了他两拳,然后又感到害怕,所以就从阳台逃走了。”

“只是这样?”

陆亚明忍不住苦笑起来:“不然还能怎么样?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他的右手肌肉早就萎缩了。而且,他刚才拿出了伤残报告,他的右肢在3年前工地事故时就残废了。仅凭一只手,根本就不可能举起那么重的电锯,更没可能斩断一个活人的四肢。”

苏然然有些着急:“可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们。如果只是想去讨说法,他为什么会戴着手套,不然房里不可能检测不到他的dna和指纹证据。还有,他为什么会在审讯前就携带伤残报告,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去找他,甚至他也知道周文海是怎么死的!”

陆亚明叹了口气,盯着她说:“小苏,你是做法证的应该最清楚,上了法庭,一切凭证据说话。以现在的证据,秦悦的嫌疑最大,事发当时,他没有不在场证明,还被拍到和死者同在一辆车上,而且也有足够的能力去使用电锯。”

苏然然的目光凝在杜飞身上,内心未免有些沮丧,同时却又升起些不甘的倔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有问题,可那只残疾的右手又不是伪装……

等等……残疾的右手……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立即抬起头对陆亚明说:“陆队,你还记得方子杭被重伤的那件案子吗?”

方子杭就是在那间会所门口被人袭击重伤昏迷的公子,当时秦悦本应是最大嫌疑人,可后来通过法证方的证词:当时那把刀是从伤者正面刺进,如果秦悦是凶手,衣服上不可能不沾上鲜血。而通过刀刺入的轨迹和血迹喷溅方向,判断犯人很可能是个左撇子,是以才排除了秦悦的嫌疑。因为方子行昏迷未醒,社会关系也查不出什么进展,那个案子就一直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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