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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然于心(66)

苏然然点了点头,又说:“但是我曾经答应过当事人,一定会为他保密,所以陆队……”

陆亚明挥了挥手,“你放心,这我都明白。我会向上级申请保密协议,队里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会知道。”

这时,一个刑警气喘嘘嘘地跑进来,大声嚷嚷着:“陆队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半天了!昨天晚上在泰安公园发现一具女尸,经过那边的法检确认,dna与失踪的周慕涵吻合,让我们赶快过去!”

陆亚明和苏然然对望一眼,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惊喜,虽然他们早就推测出周慕涵已经遇害,可当她的尸体真的被发现,又忍不住为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扼腕。

可当他们真的见到那具尸体时,除了惋惜,更多的是可怖与惊悚。

苏然然皱着眉,对前来移交尸体的法医问:“你们发现时,她就是这个样子?”

那法医明显也处于惊魂未定状态,擦了擦汗说:“没错,我们发现她时,就是一具这样的干尸。”

没错,摆在他们面前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几周前还鲜活着的生命,反而全身干皱萎缩,几乎比普通的尸体缩小了1/3,这是一具不折不扣的干尸。

“这不对啊!”陆亚明办的案子多了,对法医知识也了解一些,于是疑惑地发问:“干尸不是都要经过很多年以上才会形成,而且必须在极度干热的条件下,周慕涵才失踪了两周,怎么可能变成这副模样。”

苏然然眉头紧锁,盯着那尸体说:“没错,但是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达到,就是用足够大的器皿把尸体封住,在外用高温炙烤,再加上蒸馏手段,这样尸体就能很快失去水分,变成一具干尸。”

屋里的人忍不住都为她描绘的景象打了个冷颤,这时,那法医扶了扶镜框,又说:“这尸体我们还没开始解剖,因为想着既然是市局的案子,就先移交过来。不过还有一件事很奇怪,这尸体特别的轻,即使是干尸,也轻的有些过分。苏主检在解剖的时候,应该能够找出原因。”

苏然然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和助手开始解剖,当尸体的肚子被切开,她很快发现了为什么这尸体会这么轻:它的腹部是被重新缝合起来的,打开以后,里面空空如也,五脏六腑全被掏空,显得像一具风干的标本。

陆亚明越发愤怒:“这人也太变态了,人都给害死了,还故意弄成这副模样。”

苏然然继续剖开头骨和喉部,然后才开口说:“也许,他不是变态,是因为想掩盖她真正的死因。”

她一边操作一边继续说:“明显伤口就是腹部的切割,因为无法观察内脏和皮下出血部分,所以暂时无法推测她的死因。但是她的面部没有紫癜,喉骨未断裂,可见她不是被,表情看起来平静,死时应该不是太痛苦。”

陆亚明长叹一声,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还记得周慕涵的照片,那么鲜活而靓丽的女孩,嘴角漾起明媚的笑容,如今却以这副模样躺在这里,任谁看见也会觉得不忍。

这时,苏然然觉得尸体的腹部内侧有些异状,于是小心地把那块“皮肤”取了下来,发现上面用刀刻着一个英文字母:greed。

现场的很多人都立即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现场一时静默下来,一个资历尚浅的刑警忍不住发问:“这是什么意思?”

苏然然把解剖刀放下,抬头凝视着他说出:“贪婪,出自七宗罪。”

☆、46|20|0114

“所以,他想告诉我们什么?”陆亚明环视四周,沉吟着问出这个问题。

苏然然盯着那个单词看了许久,突然间提高了声音:“那盘带子,把邹生的那盘带子再看一遍。”

于是,所有人再度围坐在会议室,荧幕上放着邹生被伪装自杀的那盘录影带。

这次他们不再把注意力只放在被害人身上,连带着背景的细节也不放过,终于有人惊呼起来:“真的有字!就在他背后的墙上。”

陆亚明连忙把那个画面定格,逐帧慢放之后,能清楚地看见邹生在录完了整段话后,站起身触到机关的那一刻,露出背后白墙上的一个英文单词:envy。

那个单词代表着妒忌,同样出自七宗罪。

可当刑警赶到案发现场时,墙上并没有这个单词,说明它已经被凶手有意地擦掉:暗示如果太过明显,就不会那么有趣。

所有人再度沉默下来,直到录影带“沙沙”地走完,荧幕陷入黑暗。

陆亚明攥紧了拳头,脖子上都突起青筋。许多经验老道的刑警也低着头,脸色很不好看,他们都已经明白:这是凶手对他们的挑衅。

周慕涵因为虚荣而接受了有妇之夫的包养,所以对应得的是贪婪;邹生因为爱而不得,宁愿将所爱的人毁灭,所以对应的是妒忌。

很明显,这个凶手在模仿七宗罪的手法犯案。只是之前留下的提示一直没有被发现,他感到很失望,于是放出周慕涵的尸体,这次的提示更为明显,可仿佛也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终于,苏然然开口打破了满室的静默:“周慕涵的尸体虽然被凶手刻意掩盖了许多线索,可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要把尸体处理到那种程度,需要非常专业的场地和器械,这个凶手对物理装置十分熟悉,也有条件获取。而且他有一个单独的住所去处置尸体,那不会是密集型小区,因为一具尸体无论怎么掩藏,还是会发出气味。要么是高档独体住宅,要么是城中村的平房。”而结合韩森的特征,前一项可能显然更高一些。

陆亚明点了点头,继续说:“还有,他既然让我们发现他的杀人顺序,那就代表着一种预告,七宗罪里还剩暴食、淫.欲、骄傲、愤怒、贪婪,他下一个要下手的,肯定是其中一个。”他握拳砸在桌上,目光凛然:“既然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我做警察这么多年,不信鬼不信神,只信一句话,那就是邪不胜正,再狡猾的敌人,也一样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现场弥漫的低迷情绪一扫而空,所有人又被激地燃起斗志。

陆亚明安排了各组分工,又对苏然然说:“你和我去一趟亚瑾,凶手下个目标一定也在那里,我们再去问问秦慕,看他能不能想出线索。”

苏然然点了点头,毕竟韩森的事,只有他们两个是知情者,而且秦慕对她足够信任,所以在这件案子里,她就不能只担起法医的职责,而是需要做到更多。

亚璟的总裁办公室里,秦慕靠在大班椅上,双手交握搁在腿上,眉心聚着沉沉阴霾,紧抿的嘴角透露着难掩的悲痛。

周慕涵真的死了,而且死状惨烈,这是第二个因他而死的女人。韩森究竟到何时才会收手,这场噩梦又是否有结束的一天。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终于长长吐出口气,又低头揉了揉眉心,说:“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个消息,周慕涵的家人我会想法子补偿,其他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也会尽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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