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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家(5)

段西楼在笑,那眉那眼处处都是浑然天成的肆意,但是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让人听着有些冰冷,他说:“坐下。”

余久久仿佛一只听话的猫咪,一声不吭地坐到了沙发上,“怎么了叔叔。”

段西楼语气中有些不悦,他点燃了一支烟,看着那暗暗燃烧着的火芯,“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躲着我?”

余久久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但是依旧是低着头说道:“没有,最近学校里的事比较多。”

段西楼目光打在余久久身上,“刚才你班主任打电话来,说体育课的时候你弄伤了脖子?”

余久久摸了摸脖子,小心翼翼地隔着白衬衫碰了碰伤口,“恩,跑步的时候摔跤被栏杆擦到,不过没事,就擦了点皮。”

段西楼的目光打在余久久的脖子上,他的目光很柔和,不似表情那般冰凉,“给我看看。”

余久久似乎有些犹豫,她最近似乎有些抵触和段西楼独处,更抵触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

余久久没动,段西楼却很有耐心,盯着她又一字一句地说了一遍:“脱下来给我看看伤口。”

余久久不敢继续反抗,只好手势轻柔地解开了自己衣领前的第一粒扣子,然后轻轻撩开衣领露出脖子给段西楼看。

那是一截皎洁的肌肤,但是上面青紫的瘀伤有些刺目,段西楼只是轻轻地瞥了眼,但是目光却迟迟没有收回。

余久久看到段西楼没说什么,就打算把扣子扣起来,却听到段西楼说道:“再往下拉一点。”

她迟迟没有动手,小心翼翼说道:“下面没有伤口了。”

段西楼没兴趣听余久久说话,他露出一个商业式的标准微笑,“你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怎么了?”

余久久眼神幽黑看不出情绪,她抿了抿嘴唇,沉默地把衣领又往下拉了一点,下面又是一截光洁的肌肤,透过窗外的阳光可以隐约看见漫延在皮肤下的血管。

其实,段西楼只是想看看余久久的身上有没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罢了。

良久,没人说话。

那一截肌肤如羊脂白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有一丝凉意。

段西楼的目光顺着余久久裸露的小片雪白肌肤游走着,攀附着那一小片皎洁的区域蜿蜒而过,然后纠缠在她浓黑的长发上,最后带着浓烈的暗示意味盯上余久久的眼睛,那种充满了浓烈情绪的支配眼神,让余久久只想逃开,却无处可逃。

在这样的目光下沉溺久了,会产生眷恋感,会忍不住想要永远被这样珍贵地注视着,被这样强而有力的目光而占有着,不想挣脱。

被这样的目光支配久了,余久久会忘记什么是自我。

段西楼看出了余久久眼中骤然出现的无措,并没有收拢眼中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而是用一种捕猎者一般专注的目光看着余久久,微微挑了挑嘴角,“怎么越大越怕我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会怕我。”

余久久微微抓紧沙发上的绒毛毯,低着头道:“不是的,叔叔。”

她抬起头,与段西楼对视,“叔叔我真的要写作业了,来不及了。”

她想要起身,却被段西楼用手指轻柔地按住了手背,他嘴角含笑盯着她,手指带着低低的温度,这个动作轻到没有任何压迫感,却支配意味十足。

余久久只好继续坐着,低着头,低眉顺目的样子,“叔叔还有事吗?”

段西楼眼底攒出一丝摄人魂魄的笑容,却总给人不好的预感,他伸手轻柔地替余久久将衣领前的扣子扣上,“以后放学早点回来,不要和不必要的人同行。”

余久久眼底闪过蓝宝石一般的斑斓色彩,一闪而过,之后是更加的幽深和死寂,“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余久久穿着白色的衬衫和蓝白色格子的短裙,钻进了汽车中。

今天是周末,也是她父母的忌日,每年这一天段西楼都会带着余久久去扫墓。

阳光缓缓打进车窗内,段西楼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下面是一条棕色的休闲裤,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专注地开着车。

此时,窗外飘进来几片桃花瓣,落在余久久的手里,她顺手拿起桃花瓣在手里认真的打量着,看着那枝枝节节的脉络,眼神认真且集中,忽然意犹未尽地说道:“我忘了哪本书上看到的,说桃花瓣是甜的。”

段西楼落下他那一侧的车窗,将手肘搭在车门上方,看着外边满眼的桃花树道:“是甜的。”

余久久用力掐了掐桃花瓣,从花瓣中掐出一丝丝水来,“段叔叔是在骗我,这怎么可能是甜的。”

段西楼瞥了眼余久久手里的桃花,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带着淡淡的慵懒,但是却足以惊艳到余久久,他的语速放缓,带着让人深信不疑的口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余久久微微蹙眉,也许是段西楼给的理由太过坚若磐石,她半信半疑地把段西楼的话奉为真谛,“那我尝尝好了。”

然后她把桃花瓣放在嘴里轻轻抿了抿,那丝丝苦味钻进舌尖,片刻后她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骗人,明明是苦的。”

她刚准备把手上那片桃花瓣扔了,却被段西楼轻轻按住了手背,他修长的手指将温热的温度传到余久久手背上的血管中。

余久久愣愣的看着段西楼,抿了抿嘴唇道:“怎么了?”

段西楼的眼神在余久久的脸庞上流转,那是一种极具侵占性的眼神,但是似乎只有看着余久久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种眼神,他眼睛里是狭长而慑人的笑意,带着一种温柔的哄骗语气说道:“给我尝尝。”

这句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话,让余久久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然后茫然地看着段西楼的脸。

段西楼不说话,等着余久久的反应,余久久愣了片刻,这才伸手想把夹在指尖上的花瓣给他递过去,却被段西楼用手压了回去,他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余久久的脸色已经变了,但是她尽量掩饰住不让自己的神色发生变化。

她知道段西楼指的是什么,八年了,她已经十分了解这个男人,他专制独裁,说一不二,如果得不到就用抢的。

余久久用力咬着牙关,在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认命。

她转过身子对着段西楼,双手撑在身下的座椅上,然后微微前倾身体,慢慢靠近段西楼,段西楼就那样坐着纹丝不动地笑着看着她,仿佛在等待着接纳她的那一刻,余久久一点点靠近他,最后将自己柔软的嘴唇轻触到段西楼凉薄的唇上。

余久久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在她将嘴唇沾在段西楼唇上的那一瞬间,段西楼露出了一个温柔而绵长的眼神,那是十分罕见的温柔,像是一个混搅着各种复杂感情的温柔沼泽,宁静而深邃地打在余久久脸上。

仿佛她依旧是八年前那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璀璨存在,那个让他献上最忠诚的吻手礼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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