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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同人)威斯特的夏天[综英美](49)

“是你?!”

似乎没有想到会被人悄无声息摸到了这里。站在实验台前,红衣女人震惊瞪大了眼。

“是我。”

他冷冷扬起嘴角:

“angelia,或者,我该叫你猎杀天使?”

没有给女人任何说话的机会。这一路走来,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骨子里隐藏的暴虐也再也无法被温和平静的表象所掩盖。威斯特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而猎杀天使却已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般,被凌空提起,脸色涨得通红。

被窒息的恐惧所裹挟,女人眼中倒映着门口那个宛如修罗的人影,满眼惊愕——她试图用过能力,想要像在纽约那样把少年拖入重力场中,但却像是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反应。直到此时,猎杀天使才明白,原来无论如何提升力量等级,他们之间的本就有如此天壤之别。先前的手下留情终究是他们太过于小看这个少年,太过小看泽维尔这个姓氏所代表的能力……毕竟,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饿虎,而是受过伤的野狼。

“看来,我们也没必要叙旧了。”

伸出一根手指抵上太阳穴,威斯特神色漠然。看着红衣女人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

如今,她所存在的价值就只是告诉他易莱哲的情报和去向,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意识沉入女人的记忆之中,无视了angelia痛苦的神情,少年开始一点点寻找着他想要的讯息。

……

在别人的记忆之中,就像设身处地的看一部于己无关的电影。

高跟鞋踩在地上,于这座地底的实验室荡出清脆的回声。‘她’飞快走在一条被灯光映照得宛如白昼的走廊里,视野边缘扬起的绯红色衣角如同上下翻飞的血蝶,昭示了这段记忆的主人身份。

停在一扇并不起眼却戒备森严的大门前,‘她’输入指纹,验证虹膜,随后敲了敲门,安静等待着屋中之人的招呼。

“你来了,angelia。”

房门被悄无声息打开,‘她’走了进去。正对着大门,一张堆放满纸张的办公桌安静摆放着,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却已白发苍苍的男人坐在桌后,手中拿着一份发黄的档案,似乎在不停地翻看着。

“博士。”威斯特听见‘自己’这么说,并且视线下移,表示这对于男人的顺服和恭敬:“您叫我吗?”

“没错,我有点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示意猎杀天使走近一点,易莱哲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连同自己手上的那份一起,放在了‘她’面前,嘴角露出一丝有些古怪的笑意:

“把这些送到a那里去……虽然这种事让幽灵去更好,但他上次被威斯特·泽维尔弄伤,到现在也没痊愈。所以只能拜托你走一趟了。”

“我应该做的。”

立刻恭敬回答道。‘她’拿过那叠似乎很有些分量的文件,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小心翼翼问道:“博士,能否请问一下,这些是……?”

“啊,是我很多年前的一些研究成果。”

嘴角笑意越发扩大了,易莱哲目光移向猎杀天使手中的档案,示意她可以随便翻看:

“里面还有我和另一位学术权威的交流。当年若不是他寄来一份神奇的基因样本请我帮忙分析,我还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让人着迷的谜底等着我去探究……说实话,我现在能取得这样的成就,还真是多亏了当年他的帮忙。”

心里惊了下,随着猎杀天使的目光一同移向那份沉甸甸的档案。威斯特突然感到有一丝心悸,似乎有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东西埋葬在黑暗中蠢蠢欲动,连接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连接着那个他曾无数次憎恨,却又无数次不敢去探究的人影,足以打碎他所有赖以维系的信仰和骄傲。

慢慢翻过数页,停在一份和易莱哲手稿完全不同的字迹上。‘她’大致略过那些充斥着名词术语的正文,深吸口气,看向报告最后那行优美流畅的签名——

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

……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康斯顿庄园空阔的地底响起。原本整洁的实验室如同被狂风扫过一般,所有玻璃皿都被空气中汹涌的力量碾得粉碎。

安静站在满地狼藉之中,威斯特放下抵在太阳穴上的手指。不远处,已经被无意识拗断脖子的红衣女人凄惨倒在玻璃碎屑中,胸口上还插着一支尖锐的玻璃碎片,晕开身下大片艳红鲜血。

他慢慢抬起头,眼中似有惊涛骇浪翻滚。

然后,归于空无一物的死寂之中。

第二十九章

每个人的生命中总要有个值得停驻的地方,才能学会如何前进,而不至于迷失方向。

至少在今天之前,威斯特一直都这么认为。虽然身在正义一方的x战警,又和那些每天忙着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们都有着不错的交情,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无辜的人。从十七岁开始,沉湎于无穷无尽的追逐与堕落之中,他受过伤,沾过血,自我放逐在时间边缘,也那么虔诚地亲吻过死亡的衣角。在平静温和、对生命永远保有一份热忱期待的外表下,其实是早已浸没在寂静之中的灵魂,因为那场二十年前的意外被一点点染成灰白,等待被谁从荒芜的梦中叫醒,或者终有一天淹没在彻底的黑暗。

他无法在日复一日的静止,对着镜子里那张从来不曾改变分毫的脸承认他心中毫无对这个世界的愤恨。而经受过那般可怕的折磨,怀抱着失去挚爱、所有骄傲在一夕间被人全部碾碎的仇恨,如果威斯特·泽维尔不是还有对于养父承诺需要遵行,他或许早已将自己彻底从摇摇欲坠的理智中放逐。

查尔斯·泽维尔给了他一个掌握命运的契机,给了他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他的温和宽容构筑起威斯特认知世事的骨骼,就像暴风雨中最后一处避风的屋檐,纵然会无可避免被雨水打湿,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天崩地裂的一切。

可现在,那支撑他一路走来的信仰,似乎在顷刻间崩塌殆尽了。这么多年来,威斯特不是没有怀疑过易莱哲为什么能那么精准的拿捏过自己的弱点,也从来都憎恨着那个将他出卖给魔鬼的人……可是,他将自己周围所有熟悉的人都不动声色打量遍了,却唯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最无法离开的养父亲手将自己推进了地狱。

——多么、多么可笑的玩笑啊。

几乎要笑出声了,却发现根本扬不起沉重的嘴角。威斯特能想起很多很多年起以前查尔斯将他从破旧的孤儿院中带走,想起他如何教他控制自己的能力和本能,想起每一个带着阳光味道的安慰的拥抱,这些记忆带着他沉入黑暗海底,一路下沉,几乎就要溺毙在那双带着悲伤的湛蓝眼眸中。

是的,他曾经是生于静默的‘隐者’,贯彻养父意志,从孤独与寂寞中寻找存在的痕迹;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比起‘隐者’,他骨子里更像是象征毁灭的‘高塔’,那些掩不住的暴虐,藏不住的冷血,仿佛都在此刻找到了出口,毫无凝滞地开始在空气尽情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