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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宠溺(17)

作者: 巧克力香菇 阅读记录

里面住的大多是邻居也是同事,在家在外遇到的都是一群人,过得好了进出脸上有光,过得不好,背后总有一溜嘴巴跟着瞎叨叨。

叶临下车俯身对驾驶位上的杜亚伯说:“你等会儿,我上去带他下来。”

杜亚伯点头,把车又往后倒了一点,免得挡着从单元门里出来的住户。

“哟,这大清早的,谁啊?敢情是叶家老二又换新车了?”

叶临刚上楼去,杜亚伯就听一个声音从车后边窜了过来。

“看来您这裁缝店没少赚钱呢?”

那个声音又进了一些,杜亚伯侧头从倒后镜里看到了一个油头油脑的中年男人。

“嘶……”杜亚伯把车窗开得更大一点,冰冷的目光投向窗外,和那个大清早穿着花裤衩提两根油条的家伙面对面。

“哟,不好意思哈,认错人了。”那人看到一个冷冰冰的面孔,变脸倒是挺快,连忙打了个哈哈,甩着两根油条擦着车走过去。

片刻之后,叶临抱着童童,肩膀上套着一个包从楼上“哼哧哼哧”地下来。

杜亚伯见状,连忙开了车门去接。

小家伙估计是前一晚听叶临要带他出去,兴奋坏了,半夜才睡,现在根本叫不醒。

两人联手把小家伙固定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都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你在后排陪他吧,困了再睡会儿。”杜亚伯进了驾驶位合上车门,他看到刚才那个花裤衩正啃着油条和几个同样油腻的保安在小区门口聊天。

“嗯。”叶临也看见了,乖乖坐进后排。

那家伙就住自己家楼下,一家都是吃多了爱管闲事的主。小时候和叶临上同一所小学,高他两个年级,“二尾子”这个让人极为不约的称呼就是那家伙先传开的。

杜亚伯启动车子,碾压小区里破旧的井盖,缓缓合上车窗,路过那几个聊天的人刻意加快了车速。

但他们还是听到了一句“开一个破裁缝店能赚几个钱,肯定是被哪个金|主包|养……”

叶临其实早就不怕花裤衩了,十多年前高中毕业,老爸为了维护自己和花裤衩一家吵架把关系弄得很僵之后,他就再也没怕过。

那人,顶多就是嘴欠,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糟心。

可事隔多年,带着杜亚伯进了小区再看到那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叶临心里又堵得慌。

好像是见不得人的伤疤,被突然扯开了。他长期以来一直维护着的慈爱和善的形象,其实都是从这些肮脏龌龊堆里泡出来的。

“我很窝囊吧?”车子在清早的城里窜得很快,叶临总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

杜亚伯没有回话,一直安静地开着车。

“说我被包养都听得耳朵起茧了,”叶临自说自话,“他们也不知道搞点儿创新什么的……”

杜亚伯继续开车,原本很平稳的车子到了路口猛打方向盘。

等叶临反应过来,车已经往回开了好几公里。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去?”叶临从后座起身,拍着杜亚伯的肩膀,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最怕别人为了这种事情替自己出头。那只能让自己更加羞愧。就像当年,他宁愿老爸假装没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宁愿在家里一家人继续和和美美的谈天说地。

“杜亚伯,你要干什么去?”

叶临几乎没有在杜亚伯面前说话这么大声,他这一叫,杜亚伯觉得自己的右耳朵都要失去知觉。

“没……”又到了一个路口,遥遥看到叶临家的小区,杜亚伯才意识到叶临能忍这么多年,一定有他的原因,自己冒冒失失冲上去和人干一架,大清早的破坏出去游玩的好气氛,确实不值得,太冲动了。

杜亚伯放缓车速,又掉了个头,继续回到去城外的路上,看似轻松地咧开嘴角,瞟了一眼后视镜:“对不起,我刚才恍神了,突然想做的菜好像忘拿了。”

叶临知道杜亚伯是在为了避免尴尬说谎,却还是感激地跌坐进后排座椅,长舒了口气。

“我做了荷叶鸡,用烤箱弄的,你尝一下?”杜亚伯此刻的笑容映着一点从车窗外照进来的晨光,非常明媚。

“在哪儿?”叶临也不好再继续僵着,缓和下来,故作轻松地问。

一脚刹车,杜亚伯把车停在路边,对后面的叶临说:“来坐前面,我剥给你吃。”

就这一句,叶临的心立刻化了,他常常反思自己这个过事儿就忘的能耐,说它是好还是不好呢。刚才还心烦意乱,这会儿又突然开心的想要一蹦八尺高。

车子停的很有水平,距离旁边的花丛只有一只脚的距离。叶临踮着脚尖爬回副驾驶,杜亚伯果真就像变戏法似的,捧出一只用锡纸包裹的童子鸡。

杜亚伯松开安全带,修长手指一点点剥开还在发热的锡纸包,先是一阵荷叶的清香扑鼻,紧接着就闻到一股诱人垂涎的鸡肉香味。

“路挺远的,你两一人一只鸡腿。”杜亚伯笑着揪下一只鸡腿给叶临。

叶临连忙拿出湿巾擦擦手,抓过鸡腿就啃:“唔,好吃。”

还真是不记事儿呢。杜亚伯看叶临满足到弯起的眉眼,笑着吮吸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哒,明天见。

第18章 第十八章

葡萄园机械化程度不高,全靠手工采摘。又赶上前几日秋雨绵绵,地里都是烂泥,雇人进园采摘的成本自然就要升高。

杜亚伯停了车,先安顿叶临和童童在庄园里的展厅喝点儿热的,就连忙穿了长靴下园里看情况。

葡萄已经到了该采摘的熟度,多耽误一天酿出红酒的风味就越难以把控。

杜亚伯和合伙人在田边商量,还有三分之一的葡萄未摘,工作量确实不小。

“亚伯,今年我们要亏了。”合伙人庄叔开玩笑似地对杜亚伯说。

“不会,”杜亚伯笑笑,随手摘下一颗葡萄丢进嘴里,酸涩的味道引得他眯了眯眼,“这一季的葡萄要上市都是后年的事儿了,要陪也不是今年。”

“哈哈哈。”一老一少在田边苦笑。

上午十点多,早上的明媚阳光渐渐退去,天边又开始阴沉起来。

“天气预报真是越来越准了,”老庄收起笑容看着远处,“说今天还会继续下雨,果然又来了。”

“要放弃吗?”杜亚伯捏捏圆润的葡萄,再不摘这些宝贝可就真要熟过了。

“没事,我想办法,你今天带朋友来玩,就安心玩吧。”庄叔也丢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酸得咧开嘴巴。

叶临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这么多的葡萄酒。他带着童童在展品柜前一件件地看那些被射灯照得晶亮的酒瓶,小声读标签上面的字。

“怎么都是果汁?我要吃葡萄的啊。”童童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撇了撇嘴坐在一旁的皮沙发里。

“这哪里是果汁,这是酒好吧?”叶临靠近童童在他圆嘟嘟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

“果汁也有的,”杜亚伯回来,已经换掉了沾满泥水的靴子,说,“就是很酸怕你受不了。走,带你们去看看。”

叶临和童童一起来了精神,从沙发上蹦起来,大手牵着小手走到门口,童童很自觉地一边拉了一个。

“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杜亚伯说着,紧了紧捏着童童的手。

“你工作的地方不是在红莓酒吧吗?”叶临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杜亚伯笑着,带着两人走在庄园的小路上,外面果真又飘起了雨。

“那是我玩儿的地方啦,我正儿八经的工作是在这里酿酒。每年就忙这一个月,把摘好的葡萄酿成酒封存起来,然后就可以满世界的疯玩,是不是很爽?”杜亚伯把叶临和童童让在走廊里面,自己的一小节肩头漏在屋檐下,潲上了雨。

“太爽了。”还没等叶临说话,童童急不可耐的说了一句,“怪不得漂亮哥哥总是在大马路上骑摩托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