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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夏目同人)[火影+夏目]喂,你身后有鬼(44)

“按理说有血继限界保护,壬生之主仍然有一定机率保有意识……如果她能从恶灵内部释放力量,那就很有可能打倒它……”

“放弃这个想法吧,十七是不可能做到的。”没有回头,猫老师淡淡反驳,淡金色的瞳孔里有丝焦虑一闪而逝:“你无法想象她心中的黑暗有多少。在恶念侵蚀下,她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何止没有反抗之力,恐怕那家伙其实还心甘情愿沉沦,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撇了眼另一边苦战的卡卡西,它在心底冷哼,气息又忍不住暗沉危险几分。

——陆十七的伤有多么触目惊心,不会有人比曾经意外深探过她记忆的猫老师更清楚。那是连夏目都无法完全治愈的疼痛……或者说,曾经深深埋藏过,但却经由从山崖坠落的死亡而全数回归。

所以,它真的很难想象。十七年前初到这个世界时,那人该有多么脆弱而孤独。

然后眨眼,又是一轮成长过去。

本来,它以为随着一次次相遇,随着没有束缚没有歧视没有伤害的岁月,壬生十七应该和陆十七不一样了才是。毕竟时光安稳,那就是她想要的安宁。纵然背负着催命符般的血继,但也该学会如何微笑。

可是,直到在那个傍晚。直到卡卡西冒冒失失击碎了她所有的坚强。猫老师才发现,原来她竟然从不曾痊愈过。

身体的伤口可以很快愈合。但心中的伤痕无论过去多久,无论轮回几世,也会依然鲜明如当初。

它不是责怪卡卡西。它气愤地只是明明那小子揭开了十七的伤疤,却没有想到要去治疗。反而用那么冷漠凉薄的眼神,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上再撒把盐。让她又一次重温前世最深刻的痛苦。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壬生十七根本没有学会如何坚强。

“壬生十七!你给我听清楚了——”

直起身子咆哮道,猫老师几乎咬碎了一口尖牙:

“别那么软弱,也别就这么放弃!不想让我看不起你的话,就给我凭自己的力量出来啊!”

……

……

在黑暗中,时间的流逝是很容易被忘却的。它就像在迷宫里兜兜转转的困兽,焦急嘶吼,却始终找不到出路。连带远处围观它的人们都开始索然无味,扭头去寻找新的滞留点。只剩下它困惑留在原地,被从记忆和感官中一点点分离。

其实我并没有睡去,只是沉溺在水底的感觉太好太安静,所以下意识不想睁眼而已。

我很清楚如今所在为何处。事实上,这种地方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光临。在不算遥远的过去,我也曾这么漂浮在虚空中怀想。不会有人埋怨我占了地方太久,也不会有异样躲闪的目光在背后来回打量。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尽情拥抱无尽的平静,以及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安眠。

虽然被怨灵吞掉很没有面子。但一想到我只不过是步了无数前人的后尘,还能留在所向往的安逸中。丢些脸都也不算什么大事。何况,不出半天我就会彻底融入这片虚空中,变成亿万分子里的一员。这脸丢到什么程度,又丢给谁看,也就和我再无关系了。

恶灵是执念的集合体,纵然表面上凶狠无比。但内部实际上却自成一体。除了灵魂被汲取的无力感和时不时撞上残留的怨力有点不痛快之外,它其实也是个很好的逃避现实的所在。

黑暗是黑暗,我是我,平静归平静。这之间相隔着的桥梁,再也不需要我费尽心思去寻找。就算此刻在外面费尽心思要拉我出去的人已经更改,那从头到脚将我全部包裹的黑暗,我也不怎么情愿去打散。

这种想法在别人眼中也许有点太不知好歹。但每个人都有明知不该却依然想要做的事。一如某人被无数人无数次告诫要珍惜未来,却还是日复一日站在慰灵碑前怀念。时光不会在他身上流走,也不会再带离已然经年的长眠。他的每一句忏悔每一句独白都由风倾听,永远不怕淹没在吵杂人海里。

并非为了回应别人的期待,而是想要获得一份清醒的剖白。因为我所等待的不是名义上剥离本性的救赎,是真的有一个人,能在交错的道路上驻足。成为一生最初也是最后停留的驿站。尽管这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空想家不切时宜的妄念,而从未为此作过半分努力的我,一直徘徊也只不过是活该。

自大又可笑,软弱又虚伪。所以我很清楚,这样自私消极的人,根本不可能被谁拯救。

相遇过后,纵然离开也是不会遗忘的。它承载起无数温暖而沉重的回忆,但不可否认,也会带来彼此伤害的痛苦。一边微笑着治愈,一边又划下血淋淋的伤口,这本身就是一个无法扭转的悖论。

看得,只是天平哪边的法码更加足量罢了。

而我居然会被卡卡西一个眼神打回原形,也只能说明,我所握住的东西根本不如想象中圆满而已。

怨灵体内自成世界,却并不是独立阻隔的空间。猫老师那禁不住让人怀疑是不是把肺也吼出来的一嗓子我自然也听得到。只是它大概也明白,这已经超出了我能力范围之外。

——真的没有力气,太心塞。

所以,这大概就是死神那家伙不久前,恬不知耻跑进我梦境里想要警告的吧。

而我也正如它所料,不曾回头看过来路。只知带着满心荒草芜杂,一路下沉。

这就是我一睁开眼所要面对的一切。尽管我一无所有,自甘堕落。但我也庆幸,以后会有人记得喂饱那只披着招财猫皮的大妖怪,让它不至于流落街头。也有人会因为我的死亡而苏醒,冲散因我离去带来的所有不安。

我已经为此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因此,当我察觉这片本该只有我的黑暗中还有另一个人时,我实在有些恼火。

“你是谁?”

我看着这个颇为年轻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上下,眼神平静却又茫然,似乎被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所困扰。脸色很差,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我相信那并不是由这里的晦暗造成的。

“我又看见他了。”

似乎是没听见我的问话,女子喃喃自语。目光投向面前虚空,不知落在哪处。

“他还是那个样子。”

也许这人不是很清醒。

有了这样的结论,我倒也不太在乎她给不给我回答。反正横竖也碍不着我什么,就当是又一个被怨灵吞噬的可怜家伙,相安无事也并非不能接受。

可是,她不但没有如我所想离开,反而飘到我身边大大咧咧坐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又一次开口,这回是一连串毫不认生的自我经历介绍。

“……”

我实在很想告诉她,我自己的心事还没理顺。实在没有余力再去倾听别人的过往。但看着她那一副停不下来的表情,还是默默选择闭上嘴。学着她目光放空,散漫在黑暗的每个角落。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段颇为耳熟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