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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是个反派[快穿](252)+番外

他不知道齐墨尽量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他所能察觉的,就只是他强大冷静,无往不利的宿主,变成了初生的形态。

宿主的精神体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在能力、智慧、经验等等方面,都退化成了一开始的状态——甚至还不如他第一次任务的时候。

这就是三七所知道的一切。

“难怪。”

齐墨听完,却没有什么表示。他甚至还有心思安慰三七,顺便在伤口缓缓结疤的宁不流招来的鱼虾中择了几尾大的逮出来,生了火,随便架上去烤吃了。

天很快就亮了。

火一般的赤鸟,被深沉的夜幕不情不愿地吐了出来,烧着了一片云幕。

齐墨已经拖着宁不流出了山。

他身为修士,脚程可谓是快得惊人。宁不流被他拖在身后半宿,现在身上伤势也已经稳定,结了血疤,呼吸也略微强劲了些。

就是齐墨再拖着他走,也没有叫他再拖出一条血痕来。

可以说是很顽强了。

齐墨已经懒得再遵从人设,去做什么任务。他也没个目的地,便避开了城镇,专带着宁不流在郊野中走。

奇怪的,就是这一路上居然没有人追来。

那一战该说是惊天动地也不为过,足以惊动北边半数人。惊倒是惊动了,可惜后头来追杀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让齐墨不由觉得有些无趣。

该不会是世界意识,怕他搞死了主角吧?

齐墨这么想着,又拿剑在宁不流身上戳了个窟窿。

一道血痕就又这么留了下来。

几月时间就这么过去。

本来轰轰烈烈的“妖僧”传闻,现在不知怎的就被压了下来,世间人来来去去,居然是想不起来那数月前的人间惨事。

实在有意思极了。

宁不流的伤势,也慢慢有了些好转的迹象。

这一日齐墨照例烤着一只鸟儿吃,便察觉到自己身边这具活尸动了动。

宁不流醒来了。

他先是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向身边的青年。又试探性地想要动一动手,发现无能为力,便也不再强求。

“嗯?”

齐墨有些惊讶,看了他一眼,就笑了起来:“还活着呢。”

“……”

宁不流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便再无力说话了。

“你伤得不轻。”齐墨倒是又说话了,他直接从那鸟儿身上撕了一只腿下来,一条条撕开,塞到宁不流嘴里,一直塞到喉咙口,强迫他咽下去。

这举动说不上好心,却也说不上恶劣。宁不流心里只觉得百般复杂。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

他怎么能这样呢。

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

一想到这一点,宁不流便觉一股酸涩感逼近眼眶,连忙合了眼,不敢继续看了。

齐墨却只以为上他不愿意看见他,他依旧笑着,眼里的神色也半分没有变过。

宁不流醒来了,齐墨便不好再像是之前那样直接拖着他走。

毕竟你走在前面,后面一直有一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你,这滋味可绝不是好受的。

齐墨就给他编了个担架模样的东西。

他把宁不流放在担架上,继续拖着往前走。

不看城镇山村,只观没有被半分人气沾染的地方。

又是数月过去。

雪又降了。

这离围剿妖僧“了缘”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大半年。

第189章 疯魔怎成佛(四三)

宁不流的模样, 已经是极难入眼了。

齐墨带着他走遍山川河海, 虽然也会把他丢到水中涮一涮, 但是却也只能洗净他身上浮尘。

那些潜入他体内吸食血肉的虫子、时不时飞来啄他几口的鸟儿, 以及一些熟透的浆果掉下的时候,砸在他身上溅出来的汁水, 都是让人极烦恼的。

宁不流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

以至于半年时间过去, 也只能到能动上半身的程度。

齐墨带着他, 只是为了确保他自己不受影响, 不被世界意识找机会杀死。而这举动看在宁不流眼里, 却是带了另外一种不明意味。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墨。

齐墨也懒得理会他。

他喜欢宁不流之前那活泼自在, 甚至有些任性的模样。但是如今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感觉, 却能明白那只是在找替代品而已。

他或许是喜欢过什么人的。

那人应该和曾经的齐白, 曾经的宁不流都有些相似之处, 就比如他应该是个少年,天真烂漫, 柔软得像是一团云……伸手就会被他捏死。

果然只有这种完全无害的小东西,才能让他喜欢上啊。

齐墨这么想着, 脚步一直不曾停止过。

他都已经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些什么了。

或许明白, 但是现在却已经忘记了。

倒也是没有多少找回来的必要。

他便这么走着, 走着。

哪里都去过了。

哪里都看过了。

堂堂一介分神大能, 却活得像个凡人一样,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而与齐墨来说, 却也是非常有滋味了。

春去秋来, 又过了一年。

宁不流身上的伤势终于大好。

这一日齐墨醒来的时候,那个邋遢的,看着比起最凡世中最低贱的老奴还要更落魄些的青年,已经整理了仪容,冠发着衣,端坐在了他面前。

“……”

齐墨有些惊讶,但是语气却和几年前的某一日一般无二,甚至是带着笑意的:“看着不错。”

他的剑不在他身侧,这可不是用剑的人该有的模样。而两年下来,宁不流却已经习惯了他所表达出的一切东西,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只是这个人,就已经是一柄无比凤梨的剑了,怎么还用得上其他的剑器呢?

两年间,宁不流一开始有着百般复杂的心绪,现在都已经慢慢沉淀了下来。

若是两年前的他,面对齐墨这么寻常的语气,必然是把持不住心中情绪,然而现在,他却已经能开口回复。

“嗯。”

这是他们这一段时间来第一次交谈。

甚至可以说是他们这一段时间来第一次开口。

宁不流看着齐墨的脸,目光已经彻底沉下来了,他说:“那时候的赌约,还算数吗?”

赌约?

什么赌约……有过这东西吗?

齐墨先是懵了懵,才想了起来。

……哦,那玩意啊。

他随意道:“你想让它算数,就算数吧。”

总归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只要宁不流还在他手里,这里的世界意识就是不敢对他下手的。

宁不流不懂齐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却已经明了这人对他毫不在意的态度了……或者说,这人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毫不在意的。

没什么东西,能真正映入那双眼里去。

这样的了缘……这样的齐家哥哥,又为什么要去覆灭师门,屠灭一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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