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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69)

这句话一出来,下面那些仆人更是吓得呆若木鸡,这柳慕言实在是太狠了,太狠了!

柳慕言一点点环视着众人,她倒是悠哉了下来缓缓说道:“今日这一幕,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以后若是在让我发现这样的事,我也不会客气,只怕会比今日手段更狠,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随后她看了看沈峨光说道:“大小姐,这件事就这样处理完了可好?”

沈峨光已经被刚才那阵势吓到了,没想到惩罚下人还能来这一手,她一直呆在深闺中几乎不闻府中琐事,自然也有些被柳慕言的手段惊到了。

她说道:“没事,你觉得完了便好。”

柳慕言点了点头,便对于妈妈说道:“那今日就散了吧。”

然后在沈峨光的一再要求下,柳慕言陪着沈峨光留下来用了晚膳随后就回去了,前脚刚送完柳慕言,沈峨光就被文阁老叫了过去。

文阁老正在研究棋谱,沈峨光过去之后站在那儿垂首说:“爷爷,我来了。”

文阁老没有抬头,语气倒是听得出带着宠爱,“峨光,来了啊。听说今天慕言来了?”

沈峨光温婉地点了点头,“是的,是我拜托她帮孙女查出府中的奸细。”

文阁老自然是已经听说了府里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又仔细地询问了一遍沈峨光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事情起因。

听完沈峨光的叙述,文阁老倒是沉默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他说:“她这次还真是立了大威。”

沈峨光道:“我看也是,倒是把那些下人都唬住了。”

文阁老忽然抬头看着孙女说道:“你个傻孩子,现在还想不明白么?下人都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去长云观了,她这威是替你立的。”

沈峨光有些愣住了,她眨了眨言说道:“孙女不是很明白。”

文阁老摇了摇头笑道:“不明白就算了,你将来也是要出嫁的人了,总是这么两手不沾阳春水也是不行了,以后开始我就去和符秋说下,让她交接点府里的事务给你。”

沈峨光有些为难道:“我怕,我从没做过做不好。”

“做不好就多跟着慕言学学,她倒是年纪轻轻主母架势端的十足,明察秋毫,滴水不漏,这点你母亲都比不上。”

沈峨光过了此事,对柳慕言更多了一分欣赏,她笑道:“孙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弃车保帅,阁老的决定

越过高墙,透过繁繁复复的火烛,似乎能看到那一间间被规则分开的房间,好像一棵巨大的苍天古树上围绕着许许多多的的萤火。

沈府的夜晚比往常都要平静许多,因为最近有一些不利的消息,倒是失了以往的热闹和活力,人们都是浑浑噩噩的,连吃穿用度都缩减了不少。

沈玉在昏暗中,吱呀一声推开了文阁老的房门,文阁老正捧着一卷书卷在火烛下看着,看到沈玉进来便放下了手中之物,说道:“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沈玉走过去,然后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爷爷,我想和你谈一些事。”

文阁老似乎知道沈玉所为何事,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沈玉的眼底染上了明灭不定的烛光,他似乎正在思考要从何说起,文阁老便打破沉默说道:“你要说的是你爹的事吗?”

沈玉干脆地回答,“是。”

“你想问我,之前我们已经为此事布下了落网为你爹脱身,可是为何我迟迟不动。”

“是。”

文阁老又叹了口气,他似乎今晚一直在叹气,这与他以往威严的形象有些不同,此刻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在做着人之常情的挣扎罢了。他缓缓端起一杯茶,试图让自己理清思绪。

在沈祁还没被圣上发落之前文阁老就已经看出了形式,意识到了这一日迟早到来,随后沈玉献出一策,让他布下了这一道棋,如今也只有这一步棋能救沈祁,但是代价却是他另一个儿子。

文阁老语气有些惨淡,“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割了哪个才能让我不心痛。”

沈玉语气却很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无关乎他,他说:“弃车保帅,这是最简单的为官之道。”

沈家之后全靠他的大儿子沈祁,沈祁的才能即使是皇帝经常赞不绝口,而二儿子沈城只是在他和沈祁铺好的路后面走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的才干。

要说牺牲,当然是二儿子沈城,但是他本来和此事毫无关系却要被牵扯进来,文阁老难免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为了沈家,也只能如此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其实那有何家家印的三千黄金,我已经和城儿说过了,只是希望他日后不要怪我这个爹。”

随后文阁老此刻又有些犯难,“但是这件事,如果要策动御史出面弹劾,显然沈家人出面是不行的,会引起皇上的疑心,但是如果让别人去做,我又不放心,而且我也没想到有什么办法。”

沈玉说:“有个人想必你应该会放心,而她,也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文阁老似乎立刻就明白了孙子的话,他倒是认真思考了起来,“她昨天收拾了几个奸细。”

“我听说了,那几个人太明显了,如果她不收拾我也打算去暗自办了。”

“但是她大肆收拾他们,倒是杀鸡儆猴了。”

沈玉将茶杯放在嘴边,一点点倾倒下去,眼底在朦胧雾气后显现了一丝不合时宜的笑意,喝完后他说:“所以她这人有着甚至男儿都及不上的心智,想必她总会有办法的。”

文阁老索然无味地说道:“要是让她去做,她这么聪明,一定会知道我们想做什么,想必一定会说我是个狠心的父亲吧。”

沈玉嘴角勾起的那一丝笑容还未褪去,他浅笑道:“我倒是觉得她会理解爷爷,因为她的心肠比爷爷狠毒数倍。”

文阁老说:“你倒是很了解她,在你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人?”

“心胸狭隘,瑕疵必报,阴险狠毒,冰雪聪明,潇洒不羁,国士之才。”

“这倒是很奇怪,前三个似乎是缺点,后三点才是优点。”

“无非优点缺点,只是黑暗面和光明面。”

文阁老倒是略显玩味说道:“我倒是很少听你对一个女子评价那么高,但是那女孩确实有吸引人的过人之处。”

沈玉不再说话,文阁老知道他不愿意再说更多对柳慕言的看法,沈玉这人便是如此,再多的看法也只喜欢放在心里,说出来反而让别人知道他的想法,成了他的软肋。

文阁老说:“那行,今日便商议到这儿,弃车保帅,也只能如此了,慕言那儿,就你去说吧。”

“孙儿知道了。”

——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绵延万里在河边形成两拍冗长的巨龙,柳慕言走到那桥下忽然想到去年这时候,她和裴珏正在这儿摆摊卖货。

想想不觉得又有些伤感,裴珏终究还是没来找她,做着他的端王世子,想必此刻已经混的如鱼得水,也不会在念得还有她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