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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荣华(45)

沈菀这才放了心,她浅浅笑道:“娘,你不是说陈留王就要选妃了吗?”

商妃卿瞧了眼自己女儿,“瞧你这出息,天天问这问那,这心思一点藏不住,怪不得这整个府里人都知道你想做陈留王妃了。”

沈菀嘟嘟嘴道:“娘,你不常说,我们沈家什么好处都给那大爷家赚去了,这次这陈留王总要留给我了吧,不会在给峨光了吧?”

商妃卿道:“我当然知道你这点心思,你就不想让峨光什么都越了你过去,从小到大光芒都给她沾了,这次你非要争个未来。”

沈菀撒娇说道:“可不是,都是沈家嫡女,人家只知道一个沈峨光,怎么就没几个记得我的呢,这次我非要把那个抢过来。”

“那为什么非要盯着陈留王呢?”

“陈留王是姑妈的儿子,堂堂贵妃之子,姑妈又深得皇上宠爱,而且肯定是向着我们沈家的,当然陈留王是最好选择了。”

商妃卿打趣道:“我看着我们这燕京的瑄郡王世子也不错。”

沈菀立马瞪大了眼睛说道:“郡王家谁稀罕,要嫁世子也是要亲王世子,郡王哪有陈留王这样的亲王尊贵,郡王不过就是个摆设!”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娘总算没白教你,但是最近我打听你祖父的口风,意思好像是陈留王的王妃不打算在我们沈家出,我们沈家不能再更加招摇了,树大招风,只怕是这王妃位置要花落旁家了。”

——

畅春园中,沈玉正在和文阁老下棋,文阁老沉吟道:“今儿,好不容易抓到你,你必须和我下完才能走。”

沈玉抬手拿起一枚白子,轻轻落下,眉眼隽秀却带着一丝清冷,文阁老看着沈玉,他这孙子,就像一块美玉,外表如美玉表面那般温润,内心如美玉温度那般冰冷。

文阁老随口说道:“你妹妹峨光,也差不多要到出嫁年岁了,你堂妹菀儿也差不多了。”

沈玉只是沉默,似乎在思索那棋路该怎么走,文阁老又道:“你呢,你怎么看?”

沈玉手中捏着一枚白字,在手指中摩挲着,“孙儿认为,只能低嫁。”

文阁老轻笑了一下,“峨光要是听到,要恨死你这哥哥了。”

沈玉拢了拢身上有些落下的宽大披衣,“孙儿只是回答祖父的问题,孙儿内心当然也是希望妹妹们嫁得好过得好。”

阁老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玉,沈玉依旧是一副聚精会神看着棋局的样子,他伸手又落下一子,“结束了,祖父。”

文阁老这才发现,他已经输了,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文阁老轻声说道:“我果然老了。”

随后沈玉抬眼看向那被雪覆盖满的小松林,起身打算离开,文阁老叫住他,“去哪?我认了一个义侄女你总该知道吧,今晚我在家宴请她和家人吃个饭,你不出席吗?”

沈玉低头看着那落下的雪花,融化在地上,变成一小摊水,他道:“不去了。”

文阁老道:“听说她前几日还砸了你一家酒楼,我就纳闷了,她用瑄郡王世子的婚事压了衙役,但是你若是出面,未必会被她压,但是你竟然没出面。”

沈玉回过头看着文阁老,语气湿湿凉凉的,像是夜雾中没有风干的夜露,他道:“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文阁老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沈玉则是慢慢离开了畅春园走出了阁老府。

——

柳慕言晚上被请去了文阁老家用晚宴,一进门就看到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沈书,柳慕言最近越发觉得这娃其实挺可爱的,单纯的可爱,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沈书凑近柳慕言说道:“你到底和爷爷说了什么,怎么就认你做义侄女了!”

柳慕言耸了耸肩,“你问我,我问谁。”

随后柳慕言便被引进了席间,一家人都坐在那里,首先是阁老以及阁老夫人,随后是商妃卿和符秋,然后再是泪珠姨娘和明符姨娘,接着再是孙子辈的沈书,沈峨光,沈洺,沈佳还有沈菀。

倒是没有看到沈玉。

柳慕言坐下后,文阁老便重新又交代了一遍那事,“明儿我会亲自找知府刘大人来做公证,算是正是让言儿拜过了我家门。”

此时长媳符秋看着柳慕言,她神情总是那般温婉,仿佛你觉得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女人动怒,她万事都是平心静气地和你说,配上那沉静的脸庞,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她对柳慕言说道:“以后,便是自家人,有什么事,不好意思打扰爹和娘,你尽管来找我便是,定当竭力帮你。”

商妃卿在一边不温不火地冷笑了几句,“说的是啊,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让姐姐来处理就好了,这家里大家都别管事放权就好了。”

她瞧不起符秋那明明私下如此放荡还装的三贞九烈,她若是不放荡怎么会有沈玉。

文阁老似乎看烦了这样的戏码,他看了眼商妃卿警告道:“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先刺几下?都是一家人你哪来那么多话。”

随后文阁老指着商妃卿说道:“这是你二叔的媳妇,你喊二婶便行。”

柳慕言喊了声,“二婶。”

商妃卿客客气气地笑了笑,便不再做声。

柳慕言把这沈家三位小姐一一打量过来,沈峨光气质好容貌好,为人随和却也不缺乏距离感,仿佛那种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高家嫡女,举止大方,对柳慕言也十分友善,因为她在兰若寺帮过她。

沈菀同样作为嫡女,那份气度却少了不是一丁半点,不说沈家的还以为哪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小姐,长得却也是不差,算是娇小明艳。

沈佳是庶女出身,那气质自然也是差了点,毕竟当嫡女来养,和当庶女来样,养出来的样子肯定是会不一样的,只盼能嫁个好人家也算别无所求了。

几个孙子,沈书自然柳慕言都懒得去谈了,也不知道商妃卿给他吃的什么,一个嫡子养成这样也算是养到家了,彻底没救了。

那沈洺倒是不错,为人大方,长得也英气,有一种凌然之气,怪得不苏甜老是对他问东问西的。作为庶出真的可惜了,将来势必会比沈书那个恶霸有出息数倍。只是庶出限定了他的前途和发展,注定未来智能捡两个嫡出兄长的漏子。

这时候,沈洺站起身来,敬了柳慕言一杯,“我们都是同辈,将来也要互相照应,毕竟也算是一家人了。”

柳慕言站起身来,接下了他的敬酒。

这时候文阁老忽然发话,“有件事我要说一下,都知道我的胞弟沈贤在天津任天津卫一职,只是今年开始说是干了风寒所以一直卧病不起,我这老身子骨也不好长途跋涉了,我打算让沈玉和言儿带我去天津看望沈贤,顺便带上我准备的慰问厚礼。”

“那祖父,押运货物的卫队一定要找好。”

“我已经花重金雇佣了几只镖队,也是沿途一直护送。”

沈书忽然说道:“爷爷,你怎么不带我去,我和堂兄去也行啊!我也想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