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块其实都是我们的领地来着。”川平大叔手脚上面带着镣铐, 收拾着已经蒙灰的屋子,“那时候这里还是国王的领地, 你爸我是一个贵族,分给了我一大块的地盘。”
川平里香:“……”
猛然知道了自己居然还是一个贵族后裔, 川平里香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第一时间给个什么反应。
是受宠若惊?还是不屑一顾?
过了好一会儿, 川平里香才说:“哦……所以你的古堡呢?”
川平大叔:“……”他愣了一下,“二战的时候被轰没了。”
川平里香嫌弃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眼中明晃晃的写着鄙夷。
居然连自己的城堡都保护不了, 要你何用?
川平大叔:“而且你妈当时并不喜欢那个城堡,她觉得太阴森了,所以炸了之后,我们就一起重新建造了现在这个房子,顺便把其他的地方分给了你妈妈的其他亲人。”
川平里香:“……???”
川平大叔严肃的看着川平里香说:“是的,没错,这里都是你的亲戚, 要不要去串个门?”
川平里香:“……还是免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长寿的, 那些所谓的亲戚,现在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 川平里香过去要喊什么?叔叔大爷?还是侄子侄女甚至是孙子孙女曾孙曾孙女?
为了避免再有这些亲戚什么的话题,川平里香把她爹丢在客厅, 准备自己去探索一下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屋子。
她对母亲的印象少得可怜,那个所谓名义上的舅舅除了教导她杀人的本事之外什么也没有给过,现在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和母亲相关的东西。
一个房间的风格和一个人的喜好息息相关,说不定她能找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呢?
“你……真的不会跑哈?”川平里香准备上楼的时候不确定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打扫卫生的老父亲。
说白了,她还是不信任川平。
川平倒是也没有生气,哪怕是被自己的女儿一再的质疑了。
毕竟他之前确实没做什么好事。
事实上如果现在没有这个女儿,川平很肯定自己还会回去,捉着那几个能力很强但是差他还远的家伙摁着给弄成彩虹之子。
但是现在,他确实也改变了想法。
“放心吧。”川平慢悠悠的擦拭着桌子上的一个相框,“暂时我是不会走的,你可以放心看。这也算是我们父女俩……多年没有搞过的一个小小的亲子活动吧?”
川平里香愣了一下,嗤笑一声:“你以为我还是三岁的时候,渴望父爱母爱的小丫头吗?”
川平:“……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自便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川平里香:“……”
她头也没回,摆了摆手就上了楼。
*
一圈儿房间看下来,川平里香除了升起“自己也要装修”的想法之外,就是对这个母亲的好奇了。
对自己,她应该是充满了期待的。二楼装修最用心的,并不是主卧,而是一间婴儿房。
婴儿房一半是粉色,一半是蓝色,粉色的那边挂着的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乍一看还以为进入了什么武器陈列室,至于蓝色的那边则是洋娃娃布偶什么的,各种人们觉得小姑娘应该会喜欢的东西都在上面挂着。
猛地进来一看,按照普通人的观念,你很难分辨这是一个小姑娘的房间,还是小男孩的房间。
床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封信。
川平里香走过去的时候,还觉得这大概是写给她爸的,毕竟这个婴儿房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没有什么使用的痕迹,当年她可能并没有在这里居住的机会,怎么会是写给她的呢?
但是等她拂去信封上厚厚的灰尘,她惊讶的发现,这封信竟然是写给自己的。
信封上面赫然写着:给我亲爱的小里香。
川平里香心跳迅速猛烈了起来,这种感觉甚至连她在看到狗卷棘的时候都没有过。
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她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打开这封信……
还是先洗个手吧。
川平里香弄出来水给自己洗了个手,顺便又洗了把脸,然后才深吸了口气,虔诚的打开了那封信。
时间过去太久了,原本洁白的信纸已经泛黄,不过好在上面娟秀的字迹依然清晰。
川平里香迫不及待的翻看这封信到底有多么长。
阿尔克巴雷诺的大空都有一点看到未来的本事,她的母亲既然能被她爸看上,说明本事在历代阿尔克巴雷诺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能看到的应该更多,会留给自己更多的话吧?
但让川平里香失望的是,她并没有给自己留了多少,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里香: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很久了。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但是提笔思绪万千,落笔却不知所言。
我不是个好妈妈,没能陪着你长大,让你受了很多苦。
不过,好在你也长大了,看起来很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喜欢的样子。
妈妈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希望你自己也不要有。
你只要健康,快乐就足够了。
落款是妈妈。
紧接着在落款之后,又加了一句。
你爸爸就是个傻子,他看起来精明,但是很多时候,脑子只有一根筋。让他留在这里吧,这里会困住他。
川平里香把这几行字来来回回的看了很多遍,最后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她妈妈希望她健康快乐,那她就不能哭。
川平里香将信重新叠好。
虽然它内容没有很多,可是却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全部的爱和希望。
川平里香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母亲写下这封信的时候,距离她的死亡也没有太远了。
这是给自己的信,也是一封遗书。
她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和未来,然后给孩子留下了最后一丝温柔,从容赴死。
*
川平大叔收拾完一层的时候,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他脑海里浮现起自己的老婆当时怀孕时候的场景。
作为阿尔克巴雷诺的大空,她在怀孕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生下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了。
当时的自己还问她,连孩子的性别都可以不用做什么鉴定就知道了,未来会不会没有什么惊喜感。
当时那个肚子已经变得很大,身材都走形了的女人低头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未施粉黛的脸上几乎散发着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