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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不思量(80)

作者: 匿清浅 阅读记录

他在明知林家所作所为之后,还去求那份赦令,为的就是彻底斩断这一线牵连,将自己摘出去,做足了情面。

只不过江雪的横插一脚是个意外。

他现在越发害怕江雪知道镇远侯死因之后的反应了。怕他记恨,又怕他无所谓。

好好的大年夜,睿王殿下一个人抱着暖炉愁得眉头直皱。

宫宴他没有去,长和帝也没有再喊,只派了老太监带着礼上门去。

送来的礼品中,一荷包铜钱让步月哭笑不得。

那是“压祟钱”,早年在宫里是母后给,母后去世后其实是林音幼备。他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兄长给的,在这天寒地冻里,也微微感受到了一些温情。

大年初一的早上,白珝给他煮了碗汤圆,素白的汤圆里裹着豆沙,乳白的汤水里还浮着些许金灿灿的桂花。

步月一边吃一边好奇:“这桂花是哪里来的?”

“去年做的。”白珝轻轻笑着,“七殿下那会儿尚在西北,林姐姐也在府中,我闲来无事,便打了些桂花混着蜂蜜腌渍了些许。”

“你还挺贤惠。”步月低低笑了声,又疑惑,“不过我府上没种桂花吧,你在谁家打的桂花?”

白珝静默了两息,磕巴了一下:“一部分是宫里打的,还有一部分是、是小殿下家……”

步月:“……”这话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好在白珝自己接着话继续解释着:“进宫是陪着洛大哥去的,是皇后召见。”

步月轻轻点头。他也差不多猜到是这个原因了。等了片刻不见白珝继续解释,他就自己开口问:“所以你去顾府做什么?”

“是、是郡主要见我。”白珝抬手扶额,“好、好像是在给小殿下相亲……”

步月突然被汤圆卡住,闷咳了几声,脸都涨红才顺过气来。他慌张的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偏烫的汤水让他整个口腔都有些发麻。

“我拒绝了!”白珝一边慌乱的给步月递茶,一边紧张地解释。

“为什么?”步月接过他递来的茶,顺势抬眸瞧着他。

“我又不喜欢小殿下。”白珝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步月又问了一句,轻轻喝了口茶,偏凉的茶水终于是让他能稍微淡定一些了,“江雪不是救了你么?小时候在江南,和现在。”

“七殿下不也救了我么?”白珝轻轻反问了一句。

步月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再次抬眸瞧他,带着些许迟疑:“你喜欢我啊?”

白珝被口水呛到,一脸慌张:“我不是咳咳……没有……咳咳——”

步月轻笑了一声:“我府上确实缺个王妃,但我年纪还不够,娶不了。”

白珝听他这么一句话,反倒平静了下来,带着点儿疑惑:“我还以为七殿下是喜欢小殿下的。”

“是喜欢啊。”步月放下杯子,又拿起勺子舀汤圆吃,“但喜欢又能怎么样?”

白珝静默下来。

“我倒是想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过,但不行啊。”步月舀起一枚汤圆,吹了吹,看着它在勺子里颤动,“我是亲王,又是皇兄特意培养来协助减兰的,将来减兰继位,那些她收不了‘姻缘’,便只能我替她收着。你说嫁都嫁来了,我不碰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白珝也能明白过来,现实不是话本,没有人人满意的发展。

步月可以像灵王那般永远单着,也可以像锦王那般妻妾成群,唯独不能放下“睿王”这个身份,去跟江雪一生一世一双人。

除非他死了,再投胎,不再是这皇亲国戚。

“七殿下要不是王爷就好了。”白珝轻轻叹了一声。

步月只是轻笑一声,没有更多的回应。

年初一的太阳很好,暖洋洋的天气催开了院落里的梅花,散着淡淡的幽香;雪在阳光下融得亮晶晶的,想璀璨的宝石。

步月换好衣服,带着白珝进宫拜年。

一大堆的亲王郡王长公主郡主扎堆,宫里都显得有点挤了。步月混在这一堆人群里,陪笑笑得脸都快僵了,不少人他都只听过名号不认识人,头都大了。

白珝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这种过于热闹的氛围,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

“你自己出去走走吧。”步月拍拍他的肩,给他指了条路,顺便把身上令牌也掏给他了,“有人拦你你就说我让你去寻人的。”

“谢谢七殿下。”白珝接过令牌,努力笑了笑。

第119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11

今年拜年的人出乎意外的多,等全部都问一遍好,步月人都快瘫了,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窝在椅子上抱着茶杯怀疑人生。

历来没有规定说特封的郡王郡主需要进宫拜年的,想来今年这“盛况”是他皇兄造成的。

可是为什么?把这么些人全都聚集起来,有什么目的吗?

没等步月想个所以然出来,灵王就悄无声息的挪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

“东海的事好像有了变故。”灵王低声,“我们去偏殿。”

步月叹了口气,跟着他一起悄悄溜走。

白珝离开这边宫殿,沿着步月指的路走过了院子之后,看见了一片花园。冬天的园子里都是光秃秃的枝条,挂着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雪晶,倒也是另外一番景致。

白珝放松了许多,在院子里找了块石头,拂掉了上面的雪,垫着手帕坐了上去,整个人都被光秃秃的灌木枝条和积雪掩藏了起来。

他到并不是受不了热闹的氛围,只是那些人堆里,有让他不舒服的味道,可能是某人的信香,也可能是某种熏香。他一时间也无法完全分辨出来。

不过他倒也挺惊讶步月的洞察力,他应该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才对,但这位睿王殿下却非常细致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作为一位亲王,他到底为什么会对周围人的情绪敏感到这种程度?

也没等白珝想明白,忽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带着埋怨的女音。

“为什么不让我去?不管是三皇叔还是七皇叔,都没办法镇住东海的人吧?”

“可是姐姐你也没办法吧?再说了,两位皇叔是去当吉祥物的,你去做什么?你现在是储君,那么危险的事父皇怎么可能放你去?”

“可是……”

“你别可是了,等会儿见了父皇收敛一点脾气好不好?”

眼瞧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白珝默默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但还是被发现。

“谁在这里,出来!”

白珝默默顶着这严厉的声音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我……呃——奴、奴才见过二位公主。”

减兰默默收起拦在花犯身前的手,疑惑的看着他:“本宫似乎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宫的?”

白珝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七皇叔身边的人吧,你在这做什么?”花犯抬手攀在减兰肩上,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回公主的话,奴、奴才迷路了……”白珝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怎么就回答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