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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不思量(152)

作者: 匿清浅 阅读记录

顾珏因为这事,直接请辞了。步月想留他,但他拒绝了。说自己教出来这么个学生,没脸继续待着了。

何献之前就因为锦王的事被减兰拿下了,这次这事又把柳月央送进了牢里,顾珏也请辞。

一下子,朝上文官体系就要散,步月只能把闵昱提起来,让他顶上顾珏的位置。

闵昱作为太妃的侄子,身家足够权威,他也一向洁身自好清清白白。步月就怕再出些什么事,还特意把他户口本盘了一遍,最后确定,真的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最大的意外可能就是这家伙不喜欢担责任,被步月强行摆在丞相的位置上,每天都垮着一张脸,跟满朝文武都欠他钱一样。

减兰因为这一次白珝难产,被尹昭训了,往后一直罢朝。用她自己的话说叫反省,啥时候反省完了啥时候回来。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朝政上的压力全压在步月肩上了。每天处理不完的事不说,还得安抚闵昱,压力重得步月也不想干了。

减兰说自己在反省,倒也真的乖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几天,尹昭把她拎出来,让她滚去看看孩子。

她就乖乖的听话去找白珝。

白珝到底还是习过武身体底子好,被张钧从阎王手上抢了回来,但也昏睡了好几日。

这两天才刚刚醒,从奶妈手里接回孩子自己在学着喂。

减兰过来的时候,他坐在床边的小床,倚在窗棂上,抱着孩子在喂奶。

从院子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他被阳光照亮的侧脸,温柔而缥缈,近在咫尺,却又有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减兰就静静的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白珝察觉到她的存在,扭头过来看了一眼。

“陛下?”

减兰回神,抹了一把被太阳晒出来的汗,走到了窗子外面,伸手搭在窗棂上,探头看了一眼吃饱了正在睡觉的孩子。

小姑娘几天下来已经长开,白白嫩嫩的看着特别可爱。

“起名字了吗?”减兰问了一句。

“叫半夏。”白珝道。

“为何?”减兰疑惑。

“生于半夏之时。”

减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说夏天过了一半。

“挺好的。”减兰一只手撑着下巴,手肘撑在窗棂上,另一只手从窗子里探进去,戳了戳孩子的脸。

软软弹弹的。

“别闹醒了。”白珝看了她一眼。

“怎么自己在喂,不是有奶妈么?”减兰收了手,偏偏头看着白珝。

“不能自己喂吗?”白珝反问。

“宫里一般是不让嫔妃自己喂养皇子的。”减兰换了个姿势,两只手一只托住了下巴。

“我也不是嫔妃吧。”白珝轻轻笑了一声,“能自己喂,我不想假手于人。”

减兰静默了会儿,低声道:“对不起。”

“什么?”白珝偏眸看她。

“对不起。”减兰迎着他的目光,认认真真的又重复了一次。

白珝一下哽住,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轻咳了一声,又偏开了头。

“孩子能给我抱抱吗?”减兰站直,一双手从窗户伸了进来。

白珝有点无语的看着她:“你不能进来吗?”

减兰静了静,点点头:“可以。”

说着,她就直接爬起了窗户。白珝被她吓了一下,躲了躲,看着她从窗户钻进来,越发的无语起来。

“陛下,你不能乖乖走正门吗?”

减兰理了理因为自己动作而乱糟糟的衣摆,然后乖乖的坐好在他对面,朝他伸手:“给我抱抱。”

白珝叹了一声,把孩子抱着递给她。

减兰就很顺手把他一起揽了过来,白珝僵了一下,因为孩子还抱在手上,也不敢乱动。

减兰搂着他,把头靠到了他肩上,轻轻笑了一声:“你抱着还挺舒服。”

白珝:“……”

减兰并没有搂他很久,放开之后就抱走了他手上的孩子,然后挪开了一点,也靠到了窗棂上,偏头望着外面落满院子的阳光,轻声道:

“母后跟我讲了一点你的事。”

“太后还知道我的事情吗?”白珝不明意义的笑了一声。

“皇叔告诉他的。”减兰扭回目光看他,很认真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七皇叔?”

白珝微微愣了愣,笑了一下,语调有些微妙:“是又如何?怎么,你现在还打算再把我还给他吗?”

“嗯。”减兰点点头。

白珝噎住,半晌,才轻轻叹了一声:“我对睿王没有那种感情,只是他与我有恩。”

减兰静默下来,垂着眼,思索了片刻,又问他:“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什么?”白珝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你不喜欢待在宫里,也不想回去七皇叔身边。”减兰缓缓道,“那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放你走。”

白珝盯了她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你是白痴吗?”

减兰:“?”

第200章 唯梦闲人不梦君-16

莫名其妙被骂的陛下觉得很委屈,委屈巴巴抱着孩子自己玩去了。

白珝靠着窗棂,有点怀疑人生。

减兰自我反省了小半个月,就被步月抓回了前朝。他一个人实在有些扛不住了,精神连带身体都不太好,吴槿说他需要休息休息放松一下,这么下去身子扛不住。

他就拿着这个为由,把减兰喊回前朝,将最近的事情都交接之后,回家安心躺着了。

令文的事情解决之后,他给江雪写了一封信解释情况,并且告知他私印目前在自己手上,问他是自己继续留着,还是拿去给他。

不过当时江雪可能在赶去西北的路上,一直没有回信。

步月请假回来瘫着的时候,就正巧收到了他的回信。

江雪说私印随便他怎么处置,西北这边柳斜斜向侯将军求援了,情况比他预估的好很多,没什么大事。

跟着信一起来的,还有两朵干花。也不知道是什么花,鲜红色的,已经干透,却还是非常艳丽。

步月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他没由来的突然很想江雪,丝丝缕缕的思念盘绕在心尖上,扰乱他的思绪。

这些时日所感受的压力也悄无声息的浮现,让他觉得疲惫,也更加深了这突如其来的想念。

他跟江雪好像一直都是聚少离多,每次想他的时候,他好像也从来不在自己身边。想冲动去找他,又有无数的事情,压得他根本迈不动步伐。

以前两个人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倒也没理由去想他。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跟他互通了心意。

这想念就找不到理由压下去了。

过往那些年挤压的思绪,在漫长时间的发酵下,就如同陈酿的酒一样,突然被揭开,酒香就能醉人。陈酿的思念也是一样,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王爷?”一直候在他身边的洛竹青忽然轻轻喊了他一句。